到了小米的公寓,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吵闹声,小麦的声音最大,好像挨揍了一样,我开始敲门,开门的正好是小麦,小麦看见我进来后,立即跑到我的身后,喊着:十八,快救命,小淫非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可不干,要是小米的话我就干。我抬头,正好看见小淫过来,小淫成熟多了,只不过两三年,可是变得更有男人的味道了,很帅,脱离了当年的流气,笑得时候,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小麦从我身后跑掉,剩下我,和小淫,面对面,我也笑,伸出手:好久不见。小淫没有伸出手,只是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向我张开双臂:是兄弟的话,拥抱一下。我迟疑,小淫上前一步,抱住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好久不见了,十八。我的下巴依偎在小淫的肩膀,我也低声说是啊好久不见了,但是我的双手始终没有张开,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还有激动。小淫抱着我足有一分钟,直到阿瑟过来,阿瑟拿手指弹小淫的脑袋:你这个家伙,和我都不拥抱,难道我们不是兄弟吗,易名帮我把背包拿下去,小淫转身给了阿瑟一拳:拥抱十八可以占便宜,抱你像是抱着排骨,有什么好处?

搬家那天,阿瑟和小麦、易名都过来帮忙了,我们居住的单元每层都是两户人家,北京的人就是有有房子的优势,六层楼的两套房子都是房东太太的,我搬去的那天,对面房间已经租给了一个交小卜的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象韩国演员安在旭似的,很好看,房东太太把小卜和我们叫到一起,说是以后大家做邻居了可以互相照顾,小卜给我的印象很腼腆。

我一直希望生活简单和透明,没有复杂的公式或者计算方法,我希望我的生活象1+1=2那样简单,有时候也奇怪这么多年上学的经历中自己是,怎么熬过来,因为曾经学过很多复杂的公式。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玩复杂的游戏,我只喜欢玩俄罗斯方块这种游戏,简单利落,尽管这个游戏早就过时了,不仅地球人知道了,就是火星人估计也不玩了,但是我只要有时间我就会玩,尽管从来没有人愿意陪我玩这种弱智的游戏。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师姐:师姐,今天太阳从什么地方出来了,竟然请客?师姐这个人也不能说她小气,尽管每个月能赚到五六千块钱,但是她还是照旧雄赳赳的每天早晨去挤有月票的公交车,小麦直叹气,说师姐太会过日子了,不过也是,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总是要花到应该花的地方,我和师姐都没有办法和小米、阿瑟、小麦相比,即使易名也就是比我和师姐强一些而已,他们三个人绝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从小开始家里就有钱,毕业后就等着签证,然后等着移民,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没有钱,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的孩子他们无法理解什么叫小气,什么叫过日子,这里我更是最差,所以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所谓姻缘际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转到我这儿好像就不转了,我也苦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是在梦里哭着闹着希望老天能给我掉个馅饼,哪怕是凉馅饼也行,可是这样的梦经历无数次之后连我都觉得矫情和没有创意了,所以也就放弃了,只能按照自己的小民意识一点儿一寸的活着,再加上自己的长相也不济,根本就没有出卖色相的资本,所以我就更被动了,好在我还是比较乐观,所以活得也能算是乌烟瘴气。师姐的小气是有原因的,她家里每个月都要她寄钱,她的弟弟妹妹都要她供着读书,所以为了省钱,师姐也只能每个月都要和别人一样去挤公交车,每次想到这儿我就感觉很幸运,因为我的弟弟不能读书,所以我就没有了这个负担,看来老天也是给了我半拉馅饼,我的梦也没有白折腾。

我有点儿要睡着的时候,女老总拿手轻轻的碰碰我,我张开迷迷瞪瞪的眼睛,听到女老总说她要去洗手间,让我看着缺什么就点什么,我胡里胡涂的点着头。女老总走后我一边伸懒腰一边用手捂着打磕睡的嘴巴,同时还问对面的木羽:还需要什么吗?随后我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冷笑声,尽管不大,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不安,木羽把菜单推倒我面前:十八小姐,我说的是让你请我吃饭,没有说让你的老总请我吃饭,或者让你和你的老总一起请我吃饭,你汉语学的一点儿也不好,真是不明白,竟然还会有人让你顺利毕业。对于眼前这个挑衅的男人,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愤怒,于是我放肆的把一只腿放到椅子上,摆出一副青皮的架势,很是冰冷的回应道:木大记者,你听清楚了,我请你吃饭也好,还是我和我们老总一起请你吃饭也好,都是一样的,钱不是我出,我没有理解错误,就是因为你帮了我们公司很多忙,所以我们才会因此感谢你,你以为什么,是吃烛光晚餐吗?还有,我怎么毕业的跟你没有关系,因为教育者现了一个旷古难得的学生,就像是我,所以我就毕业了。可能是我的样子太凶了,进来上菜的女服务员怯怯的看着我们,都忘了把菜往桌上端了。木羽反倒噗哧一笑:十八小姐,你这个表情简直太可爱了,要不要拍照。正说着的时候女老总推门进来,看见我这个架势吓了一跳:十八,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个样子?我慌忙收起手脚,很不服气的咬着嘴唇,心想真是的,为什么女人非得要什么端庄礼仪啊,男人怎么都行,我天生就是一个正统的痞子血统,要我正个儿八经的当端庄娴熟的女人,我也得有那个血统和细胞啊。

易名和我是同乡,我记得在学校接站的校车上,我晕车晕的很厉害,易名就主动让我坐到紧靠窗边的座位上,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还下车给我买了晕车药,紧张兮兮的,不过那时候我想他可能是害怕我吐到他身上吧,所以才那么尽心尽力,其实易名长得很帅很精神,基本上见到他的女孩子都会对他有好感,我也不例外。

我给小米打电话,告诉她晚上我要去她哪儿蹭酒蹭吃,让她转告阿瑟一下我要去,小米笑嘻嘻的说:大家都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去外太空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你要是再不打电话我们就准备去你家抄你的家了。我心头一热,感觉还是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古龙就说过:世界上只有朋友和酒,都是老的好。这两样我都有了,所以我的人生还算是幸福和齐全。

看不见听不着想不成梦不到两个人的依靠

一个人一只狗一杯酒一夜一下子变老爱怎么能消失掉

床底下书桌上抽屉里记忆底拼了命的找

一点点一小时一公里一世人相爱过的一秒

公路上城市中人行道向前不停的奔跑

痛追来了甩不掉

我听见海浪的声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

我想起眼泪的决心你说愿意的那天起后来怎么消失去

再也没有任何音讯我是怎么能让你死心离去

……

卷起海浪的生命刺穿我烫的身体

象一个刺青永远抹不掉

阿瑟和小麦开始还不停的鼓掌叫好,可是唱到最后,小淫的声音变得呜咽,他试了几次,但是再也无法唱出声音,师姐招呼大家出去买东西吃,房间里面只有我和小淫两个,还有黄品源的海浪这歌的音乐声音,我慢慢走近小淫,他拿手抹了一下脸,回头看我:嗓子这几天不好,看样子是感冒了。我们这样对视着,终于小淫还是张开双臂抱住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听到他呜咽的声音:十八,这几年,我都是这样过的,很辛苦,我曾经想,当年你的那一个耳光为什么不能再狠一些,狠到让我忘记你,让我永远不再想起你,或者狠到让我恨你,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乐就像是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你说你不喜欢微积分的无穷极限,我也不喜欢,因为我不知道会在哪个极限的数字里面找到你,也或者一辈子都找不到……我的眼泪也是不自觉的流下,淌在小淫的外衣上,我何尝不是一样的难过,毕业以后的两三年我从来不去问小淫的消息,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在这一刻,我好希望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动也不动,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