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默默地看着张章的突然兴起,他不知道一向偷懒的张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练习打球。

“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好吃得东西。”还搞不清状况的大猫。

当花盆中的花慢慢长高,眼看就要长出花骨朵的时候,手冢已经是青春学园二年级的学生了,网球部中手冢早已站在正选之列,看着今年新进的队员中,不知道又会有几人可以走到最后呢。

不能大意了,张章翻着白眼,把手冢要说的话给抢断了,都说过好几遍了,我都会背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先考试吧,我还以为日本和中国一样呢,都是考完试才放假的,没想到被你给骗了。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过了街心公园,又走过了最热闹的商业广场,可是手冢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菊丸趴在玻璃上贪婪的注视着可口的点心,大石在一旁嘟嘟囔囔的仿若老和尚念经一般说着搭档,等到菊丸受不了大石的啰嗦,依依不舍的告别着点心的时候,他又把矛头对上了前方跟踪的目标——手冢身上。

你看上他了?张章的哽咽声小了许多,一句话不经大脑的说了出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手冢的冷气此时已经开到最大功率。以手冢为圆心,半径3米内气温下降到零度以下,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众人,已经处在冻僵的边缘,树上本该在声嘶力竭为夏天作最后挣扎的知了们已经回归土地,化成一堆尘埃。让我们为它们默哀吧,阿门!

前天夜里在网上订购的,我找了好久的,以为日本没有这种味道的糖呢?没想到在整人玩具店找到了,今天早上到的包裹就是这个了。这可是你答应给我的奖励啊,不准反悔的。

是吗?以往看比赛的时候都没见你像今天这样。手冢一语道破张章的谎言。

可能是因为张章本身就是个天才,又或许是因为张章附在手冢的身上每天都会和不同的选手进行比赛,灵魂上早已习惯了网球,她的进步很快,球风也越来越向手冢靠拢,也就是这样每次比赛完,手冢总是对着右手上的那颗痣皱眉,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虽然他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张章如此颓废下去,才建议她和自己一起打网球的,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张章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是把自己当成一缕幽魂,漫无目的的活着。可是现在看着她的一天天进步,手冢总觉得自己扼杀了一个人,张章的网球没有灵魂,只是一味的模仿,模仿自己……

没有……你怎么了?

自从那天手冢把自己的梦想分给张章后,许多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了改变,比如说呢,现在如果有人仔细的看着手冢的眼睛就可以现,深褐色的眼睛周围有一圈黑色,可惜的是没有人敢直接和手冢的眼睛直接对视三秒,所以很难有人会现手冢的这一改变,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手冢和张章之间的秘密了。再比如说,原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手冢必须向和常人一样对话,必须要出声音,现在虽然可以用意识对话了,但张章对于手冢脑中一切想法却无从得知,只能听得到手冢要传达给她的话语,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以说得上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秘密。现在的张章偶尔可以趁手冢睡着的时候,占据身体,自由活动,可以说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

“喵~也是的啊,好无趣的说,还以为手冢终于可以不那么严肃了,这两天我在他身边都觉得有一种想穿大衣的感觉哦。”

“只是什么?”张章下意识的问道。

今天一整天,在张章刻意的逃避下,没有和不二打过照面。社团活动时,以伤口还未愈合为借口,巧妙地躲避了几位学长的挑衅,同一年级的同学一起做着“球童”的工作。回到家中,看着手冢妈妈做的一桌好菜,应该都是手冢喜欢的菜色吧,看着上座的手冢爷爷,以及对坐的手冢爸爸,张章再次感叹了,遗传学的奥妙。如果再加上“他”手冢家三座冰山就新鲜出炉了。

“呵呵……”手冢彩菜抬头望着天,用手挡住强烈的光线道,“无论怎么样小光还是小光,他现在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了,许多事情我们做家长的不是应该旁观,等待着孩子遭遇困难时再给他们所需要的帮助,不是吗?”

“真的看不出来了,”就在张章要转身的那一刻,小女孩拉住了她,张章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女孩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姐姐要去哪里呢?再往前走就回不来了哦。”

张章摸着小女孩的头,眼睛看向遥远的前方,“我也不想往前走的呀,可是,约定过就得遵守,姐姐已经死了,要去投胎啊。”

“投胎?”小女孩望着张章,此时的张章平静地根本没有一点气息,使认命?还是……“姐姐陪我玩?”

“啊?”张章一时跟不上小女孩的反应,“刚才不是说过吗?姐姐很赶时间的啊,下次再陪你好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不要,现在就要嘛,”小女孩的眼睛里又开始聚积水气,“小白不会介意的。”

“小白,”每次听到小女孩说起白无常的别称时,张章都觉得嘴角有一阵抽搐的感觉。

“玩吧,就一会儿,三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就好了。”

看着小女孩讨价还价的样子,张章不知就怎么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了,“嗯,就一会儿。”

玩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等到两人都没有力气并排躺在花丛中,张章等到气息都平稳,开口说,“你叫什么?我叫张章,虽然可能一会儿喝孟婆汤的时候就会忘掉你,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名字吗?”刚才还很快乐的人,在听到张章的问题后,空气中就飘荡着一股悲伤的气息,“消未。”

“xiao9ei吗?挺好听的名字。怎么写呢?”张章迟钝的根本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气息。

“消失的消,未来的未。”

“消未吗?很……”张章猛地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女孩。

“没有未来的意思,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生下来。”

“那个……”

“三岁的时候,爸爸妈妈为了救我,被车撞死了,”小女孩空洞的眼睛望着张章,“其实,我没有死哦,今年已经12岁了,我只是被要求在这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的,呆上一段时间,就得回去,可是,爸爸妈妈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活的价值……”

“啪……”小女孩还未说完的话,结束在张章的一个巴掌下,“不要说这种任性的话,只要活着就能看见希望,就会有有趣的事情生不是吗?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时冲动的张章在说完那些话之后,也仿佛清醒般,“……其实呢,消未,也不能说是消失的未来,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两面,从数学角度上看,消、未,都是负数,负负得正,不是吗,所以……所以,反正名字并不代表着一个人的一切,只是一种代号罢了,活着并不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记住你,但一定要让最重要的人记住就行了,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个人就在阳世等着你呢?对吧。”

小女孩盯着张章,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在阳世也有期待姐姐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张章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闪现出手冢的影子,“嗯……有的,只是姐姐的时间已经到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那个人会替我好好的活着,一定……”

“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当然,那也是一种成长的表现啊!只有经历过痛,才有爬起来的可能。”

“姐姐,”小女孩突然喊住张章,她顿了一下,“姐姐,也很痛吧,为了报答姐姐陪我玩得恩情,我送给姐姐一个礼物吧。”

“礼物?不用,我是自愿的。”

“姐姐,闭上眼睛。没有说睁开的时候,千万不要睁开啊。”小女孩根本不给张章反驳的机会。

当张章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体一热,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等到张章以为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陌生的气息迎面扑来,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对方仿佛预料到这一切并没有被吓倒,反倒是张章一时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消未?”

“哈?你脑子有病吧,专给陌生人起名字。”

这下轮到张章摸不到头脑了,“这不是花海吗?”她四处望了望,眼前的景象哪还有什么花海,分明是在一个湖旁,花海离这里三四里的样子。

那个陌生女孩看到呆坐在一边的张章半天没有动作,用脚踢踢她,“喂,你没事吧。”

“你又是谁?我怎么……”张章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那名女孩。

“……”那个人看张章并没有什么大碍,直起身子,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包烟,旁若无人的吸了起来。

虽然那个孩子吸烟的动作很帅,背影也很迷人,但是,好孩子是不该吸烟的,张章起身走到女孩的旁边,看着那个女孩,女孩也望着她,张章趁女孩恍惚的时候一把夺过已经吸了一半的烟,“好女孩是不该吸烟的,况且吸烟有害健康。”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四只眼睛就在互相瞪视过程中度过了。就在张章以为自己就要被那双眼睛给杀掉的时候,对方忽然收回了目光,“你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啊。”

这下轮到张章开始有点摸不到头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啊,你和我家小光比起来,还真的是madamadadane”张章嘴硬的反驳着,虽然在和手冢生活的时候,两人总是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对着穿衣镜互相瞪视。但是手冢的目光不会如此的可怕,虽然眼前的小女生的年龄和手冢差不多,但是总给人一种已经经历过很多不应该在这个年龄经历的一些事情。对于眼前的小女生,张章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心疼得感觉。

“……知道吗?”

“什么?”刚刚转回心神的张章只来得及听到最后几个字。

“切,你还真的喜欢到处神游啊,真让人不放心交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