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在工作上已经有了小小的成就,尤其是橱窗装置艺术方面,是越来越有心得。她一边看著书,一边有了想法就随手画在自己的随身画本上。画本里面乱乱的,有各种涂鸦,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恨自己放任她走进他的心底,又那样毫不眷恋地离开。恨自己明明那么恨她,却又没能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我……她被抢白得一阵哑口。

看着他紧张无措的模样,她反而破涕为笑了。没关系,应该等一下就来了。

她怎么向他解释,即使分开了那么多年,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一个可以倚靠的人时,她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他?她怎么向他解释,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在后悔中,无法在没有他的地方生根下来?

但是聂承霈的脸色又回复了那冷漠的样子,看得她一阵静默,感觉伤口更痛了。

我没死?她冲动地要起身,却被他不悦的目光钉在床上。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她左手吊着的点滴,这才现自己确实在医院。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一直都喜欢她睡着的模样,嘴巴不笑了,眼睛不闪亮、不顽皮了,但是总有一种温柔的沈静感。只有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最接近她,拥抱着她最纯、最真、最女人的一面。

他跟护士推着病床来到排定的病房,却在看到病房内有些拥挤的床位时,皱起了眉头。

他对女人连喜欢都谈不上,何来爱?如何相处几十年?而这个在他眼前跳动的名字,只会让他咬牙切齿。

电脑是拿来干什么的?他当然知道各门诊门口都有名单,但门诊那么多个,一个一个找,他又不是蠢蛋。

聂承霈这人聪明绝顶,他最讨厌傻子、笨蛋。偏偏他就认识了一个小笨蛋,总是让他想将她脑袋摇一摇,看看排列组合会不会好一点。

打开小公寓的大门,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头。

他讨厌笨蛋,但她却让他当了笨蛋。所以他能不怨她、不气她、不恨她吗?

从他生命中消失了整整快五个年头后,居然就凭这短短两行字,就要他照顾孩子一个月?她连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提,让他手痒到不行,如果她在现场,一定会被他掐死的。

签名签得乱七八糟,就像她的风格一样。

孩子的模样跟说话的样子似乎过了他年龄该有的,显得有些早熟。聂承霈这下真的觉得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