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能学的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再呆在这里也不会让我有更大进步;只有去外面的世界,经历更多的事,认识更多的人,才能让我有所提高,找到那个方法……。想通这些,我略微收拾了一下,深深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世外桃源,大步离去。

“是的,我不会杀你,但是……”

“你错了!”将臣激动的站起来,双手背负,望着即将落山的太阳,用憧憬的口气道:“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僵尸,如果好好锻炼,将来的能力将远于我。”

“哦?”将臣露出慈祥的微笑,让人很难把面前这位老者和几百年前视人命如草荠的僵尸王联系到一起。“僵尸我见过很多,有邪恶的、有善良的、有贪婪的,他们的追求更是多种多样,有的喜欢收集奇珍异宝,有的喜欢聚敛大量钱财,还有的在一直追求无上天道;但是,象你这样,想寻死的却是第一次见。为什么想死呢?”

小倩一跺脚,露出一副小女儿神态,撒娇道:“合适,绝对合适,我喜欢的东西怎么会不合适呢。”

死,一个人将死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呢?是留恋、是不甘、是悲愤、还是绝望?我曾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在我面前失去他们视为珍宝的生命,却从没想过探究他们当时的心情。对一个僵尸来说,死亡总是那么遥远,没有任何一只僵会傻到去研究死亡时的感受。如果真的有人傻到问僵尸死时是何种心态,我想告诉他……是平静和窃喜。

室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气啸声,就是鬼片里常见的那种,也不知道这只鬼是从哪里学的。它把头从镜面里伸出来,和我鼻尖相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我,粗声粗气道:“我可是从第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恶鬼,今天特来取你性命!嘿嘿!嘿嘿!”

“知秋,我老了,不漂亮了,不能再做你的新娘了。”

她的话象一粒投入湖水中的石子,在我心底引起阵阵涟漪,那些让我痛苦的画面一副副回映在脑海,放的很慢,就象被定格的二十四桢胶片。虽然会常常回忆过去,但我总是小心地避开这块藏在心地最深处的隐秘,它是我永远的痛。

我竭底撕里地吼道:“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补偿?你拿什么补偿!象你这种在温室里成长的花朵,永远不可能了解我们内心的孤寂和痛苦!叶知秋已经死了,他在一九三五年就死了,九年前死过一次,三年前又死过一次。他死了三次,还不够吗?对不起,我不想见到你。”

我粗暴的推开她,转身离去。

有些回忆是愉快的,有些回忆却是痛苦的,我象大多数人那样,一直在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虽然我身体已经相当强横,但我的心依然脆弱。那天的记忆象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来,我无力抗拒,我的心很乱。

我的家离这里不远,走出校门,穿过一条几百米长的偏僻小巷便到了。无聊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突然蹦出几个抢劫的小贼,大喊着“打劫!”,应该很有趣。可是,真正遇上时,心情烦躁的我却没有心情搭理他们。

两个人站在楼间的阴影里,其中一个身材瘦小,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另一个则高大威猛,肌肉绞节,透过紧身的T恤可以清晰的看到腹部被分成几块,鼓鼓的胸肌似乎要破衣而出。

小巷很窄,他们阻断了整条道路。我默默的走过去,低声道:“让开,我现在心情不好。”

“是他吗?”大个子问道。

“就是他,虎哥。”

我扫了他们一眼,“我好象没惹到你们。”

我在忍耐,我不想无故杀人。

“听说你刚才和李如梦走在一起?”那个叫虎哥的道,眼力满是轻蔑。

我暗叹一声,又是那个女人惹的祸。“恩,她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骗谁呢!”虎哥忽然激动地道,“如梦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走在一起过,却跟在你身后那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应该是她对我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吧!又是一个痴情男,好老套的情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止住他的话,“我保证,以后不再见她,不再去骚扰她,我甚至不会再走进清华一步。这样你满意了吗?可以放我过去了吧!”

二人被我的抢白呛得说不出话,虎哥的脸渐渐憋成猪肝色,他好象恼羞成怒了。“你的保证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一样要教训你。”话音刚落,厚厚的手掌带着呼呼风声便一掌拍来。

是武术,现在还会武术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没有躲,静静的感受着身体附近能量的流动。

“噗”!手掌击中我看似弱小的身体,如中败絮。

看见我依旧神色泰然,虎哥面色微惊,随即嘴角上翘,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有些不对,不只是他的表情,他的手心有一股阴寒之气正源源不断的向我心脏部位冲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臣家中的一本书上记载了这种几百年前曾经横行江湖的霸道功夫——摧心掌。中者心脉立断,无人可医。

“没想到摧心掌还没有失传啊!那你就是云南雷家的人喽。可是……”我闪电般挥出一拳,打在雷虎小腹。“虽然你练的还不到家,但普通人受你一掌必定落得个终身残疾,为何如此歹毒?”

又是一拳!

我已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没有使用身体里蕴涵的巨大能量,单凭肉体的这两拳已经够他受的了。雷虎睁大了眼睛,五官扭曲在一起,冷汗涔涔而下。“不可能……”他呢喃着说出这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没什么不可能,因为你遇到了一只僵尸。僵尸没有心,又怎么会怕你的摧心掌呢。

我把头转向眼镜男,“现在……”

“等等!大侠,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他吓得跪在地上惊恐地道。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皱着眉头道:“站起来说话,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在这里等我的。”

“是这样的,我刚才和虎哥,哦不,是雷虎,看见李如梦一直跟在你身后,雷虎很生气,因为他在追求李如梦,所以他要教训你。我在这条路上见过你,我家也在这附近,所以我带他到这等你。”他低着头紧张地解释道,不时抬头偷看我的表情。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应该能安静几个月了,顺便帮我转告李如梦,如果再遇到她……我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