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炸糕,小扇子很快回了府。

容苏还是笑,静静地听她倒苦水。

但容苏穿得却比一般人厚些,可脸色比原先看着还要缺些血色。

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她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早晚练习以前还会偷懒,如今不用沈霓裳盯着,也会早早起床,严格按照要求去练习体式。

司夫人半天没接话。

身有不足?

正好赶上晚膳。

“先生当注意身体才是。”沈霓裳蹙了蹙眉。

她的女儿已经吓傻,这会儿只会在母亲怀里惊魂未定的抽泣。

沈霓裳垂下眸光,声音依然平静:“这个不会。”

沈霓裳摇头:“这些如今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应我三条。”

商子路见状不对,上前一步:“那个……沈姑娘,老七的意思是让你也帮他看看剑法。”

沈霓裳伸手摸了摸马身,马儿很温顺,她极满意。

玉春眼见省下了大笔银子,对司夫人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只觉眼下日子过得再合心不过了。

玉春想了想,哑然了。

可是这回,司夫人虽然还是看了她一眼,但不知是没有看出她的疑惑,还是其他,她并未再提,只吩咐人摆膳。

说完,身子又朝后歪了歪,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看着她。

“张家要同沈如彤结亲,沈家答应的条件便是让给沈如彤做陪嫁。”沈如彤言简意赅。

张少寒是鲜花,那牛粪岂不是……好吧,沈霓裳不说话了。

张少寒也不理解,挑眉复问:“为何不愿?”

接到母亲的目光,他垂了垂眸,复抬起时俊容上已是不卑不亢的得体神情,看向大夫人:“沈夫人,此事也怪在下处置不周。不过如今这般,在下若是允婚,同大小姐也难再相处。沈张两家自来相交莫逆,即便没有这桩婚事,也不会影响我两家交情。沈夫人觉得如何?”

“莫要轻易看低任何人,”司夫人淡淡道:“有些人是不如你,你可以看不起她,但不能看低她,要知道这个世上往往能咬到你身上才被你发觉的人,多数是你看低的人。往往这些人才会让你降低警觉。吃一次亏,就学一次乖吧。”

“那不挺好的么?”司夫人又拈起一片瓜。

直到身后传来有人呼唤的声音,她转首望去,却有几分面熟。在记忆中搜索片刻,她才认出原来是鼎丰茶楼的那个伙计。

“小姐,怎么了?”玉春瞄着她的神情小心问。

“那倒是我唐突了。”容苏目光柔和,面前的姑娘心思通透,他的确有试探之意,不过,她的聪慧坦然反而让他更觉不易。

沈霓裳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始终相信,人的眼睛是人身上最真实的部位。

妙红眼神无比幽怨地看向沈霓裳,嘴撅起:“小姐欺负奴婢……”

妙真看出她是有意卖弄,这些动作初学者哪里能看几眼就能学会:“妙红,还是我来教小姐。”

沈如彤用银钎簪了颗蜜饯,小口咬着,口中含糊不清:“为何要同她说,我就让她去给张少寒见了一面,许了她一副头面五十两银子,她便去了。娘,你没见她那屋里的破落样儿,我瞧她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让她跟着去张家,也算她上辈子积福。难不成她还不肯不成?凭她的身份,还能有比张家更好的福气?前年方家一落败,那几个庶出还不是卖的卖,送的送,我这还是抬举她呢。”

太能折腾了!

“别傻站着,坐吧。”司夫人施施然回到罗汉床坐下,饮了口茶:“对了,你多大了?”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司夫人竖起手指摇了摇,满面却是笑意可掬,似忽地亲切许多:“记性不错么……再想想,前面那句,可还记得?”

司夫人在罗汉床落座,一旁丫鬟奉上一盏泡得极浓的蜂蜜茶,水面还有花瓣飘动,蜜香夹杂着花香,顿时一室甜香弥漫。

到了近沈府的路口,二人下车,结算车资,玉春拎着书箱跟在沈霓裳身后。

她早就分析清楚,大夫人今日不会善了。可按大夫人的性格,也不会因此要她的命。她不肯虚伪以蛇,一是不愿,二也是希望能谋条生路。

“我说的话,你可听懂了?”见沈霓裳不出声,她笑着问。

果然,下一刻大夫人笑道:“抬头起来,让我看看。就要出门子的姑娘了,这里也没外人,该大方点才是。”

“咱们长生救了谁了?”扈嬷嬷突然问道。

听得扈嬷嬷提起穆东恒,扈嬷嬷垂了垂眼帘,顿了片刻:“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他喜欢当这大将军是他的事儿,没说儿子一定要跟爹一样。皇帝的儿子也不是个个都能继承皇位,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亲舅舅三岁就立了太子,可如今皇位上坐的是谁?你莫管他,你是公主的儿子,日后便是不当这大将军,不吃他穆家的饭也饿不着。公主封邑万户,到你这儿也能承五千户,这一份儿,谁也抢不走。”

故而,身边一干幕僚及亲随也只能唏嘘。

“那两日之后的辰时中,还烦请商少爷在云州擂馆等候。马车不用跟去,到时候还在此处交接,如何?”沈霓裳看着他。

果然是商家的人,唤商将军伯父,那应该也是本家嫡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