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不说话,玉春转过首,插起腰顿时几分盛气凌人:“赶紧赔钱,我家小姐还要去看伤!要还以为咱们讹人,只管跟着去就成!”

身上虽是劲装,但若仔细看,便可知用料不凡。

沈霓裳脚步未停也没回首:“你以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沈霓裳起身走了几步,没有搭理她,只低头沉思。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冷静如沈霓裳也不禁微楞了下。下一刻,她悄悄挪了下位置,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挡在了立柱后。

“怎么不成?依奴婢看,大夫人——”玉春还愈接着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也是一种大家都明白的惯例,一般没人特意去在意。

故而,他们把其他不能习练功法,血统有异的人类,都称为边民。

所以,对于原先的沈霓裳,她不同情。

淡然的目光从那紫荆树上掠过,平静如水的清丽面容上,眼底露出一抹浓浓讥嘲!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可人家这些日子连挑十三场便连胜十三场,竟无一败绩。

很念旧,所以其实很想改回同原来一样的笔名,但不能,只能再加上两字。

成绩不好就没有推荐,没有推荐成绩就更不好。

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所以还是毅然而然的选择了这样一个故事,做了这样一个赌注。

沈如彤:17岁、沈家嫡长女,大夫人所出。(雅枝、雅芳)

七七是个较真的性子。

身后众人互瞄一眼,也赶紧停下低头。

只他身前的枣色锦袍少年温和一笑:“义父,长生回来了。”

穆清从马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走到穆东恒行了个礼:“爹。”又唤了声白之远:“大哥。”

白之远笑着颔首,朝穆清眼神示意。

穆清明白他的意思,可觑着穆东恒的冷脸,心下还是有些畏惧。

不知为何,他跟穆东恒总是亲近不起来。

穆东恒生性严肃,不苟言笑,他向来都怕这个父亲。

上辈子是,这辈子就更是了。

也许自个儿真是不够聪明,无论怎样也讨不得父亲的欢心。

可聪明是天生的,他天生就缺了那一窍。又或许不是因为他不聪明,而是因为他的出生。

因为他的出生才使得母亲伤了元气,长病在床。

想到了母亲,穆清心神一震,打起了精神。

“父亲,孩儿打听到了,蕹城最近来了位神医,据说医术了得——他小心地觑了眼穆东恒,方才继续道:“蕹城有户人家病情同母亲差不多,最近人醒过来了,便是这位神医出的手。孩儿想着这两日就赶紧过去瞧瞧,把人请过来。”

穆东恒的目光扫向他,不接话,语声淡淡看不出喜怒:“功法练到几层了?”

穆清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立时低了下去,垂头丧气像只蔫了的孔雀:“呃……还是三层。”

穆东恒冷冷瞥他:“李师傅方才同我说——你如今连篇举论都写不出。”

听得穆东恒提起功课,穆清心中顿时发苦。

从上辈子起,他就是个见字头晕的,如今这是没办法,才拿这个当幌子。

最怕的就是穆东恒问他功课,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穆东恒极少问他功课,今儿个偏问起了。

“是孩儿的错。今日出门打听消息耽误了,回去马上就写。”穆清老老实实认错。

可这番乖顺模样并未平息穆东恒的心火。

他冷笑一声便开始厉声呵斥,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练功你嫌受累,说要学文,可你也不看看自个儿是那块儿料么?学了七年,你认了几个大字!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打着替你母亲求医的名头四处晃荡,不安于室,不求上进!我早同你说过,你母亲的病自有我操心,你要真是孝顺就该活出个孝顺样儿来!一事无成,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儿!简直丢尽了我穆家的脸!”

穆清的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似个霜打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