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嘴角轻轻一扯,落羽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什么原因能让她放弃这些荣华富贵?来找她,又有什么目的?或者说她与南傲闲何时站在了一起?

垂着眼头的北辰文昕面色怪异的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刚刚他究竟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落羽垂下了头。耳鬓间自红玉冠上垂下的红绳,在她垂头的瞬间滑至脸颊。红白相衬,甚为好看,一时间,北辰文昕竟有些移不开双眼。

“本少的东西,本少如何处理,似乎与你无关吧?”冷冷的看着他,落羽的声音中隐隐的藏着一丝怒火。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竟然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

“落羽…敏儿这次来是、是有一事相问!”终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北辰敏满脸通红的抬起小脸。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说出来,否则,若是父皇将事情定下来的话,那她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是太子与森王转性了?有些大臣心里暗想。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两人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可能会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是一清二楚。两相对比,那个一直不被他们所有人看好的辰王,就显得顺眼的多了。

暗暗观察他们的落羽,见他面色如常,只是眼中稍显怀疑,便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了!如扇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底印下一层黑影!

皇上,皇上又怎么样,姐照样虐,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阿羽,阿羽……

万马崩腾,带起阵阵灰尘!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场面何等的壮观!

北辰文昕,他南傲云与之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有他在一天,他绝对会亲手杀了他!

其实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顾虑,这个天启大陆上,无论是哪个国家率先起战争,他们必会事先下战书,似乎这样就比较合规矩!

空中阴雨绵绵,地上却在热火朝天的比试中!

“嗯,好吧!”抬眼应了一声,落羽这才现,不知何时北辰文昕已经将一身银白战袍穿在身上,手执长剑,目光如炬却又透着狂放不羁之势。如此之姿,岂是他人能够亵渎的呢?

刚刚入了院门,就见廊檐下,一身宝蓝色的华服的男子,神色忧郁的望着这雨幕出神!

“竹,笔墨纸砚!”看来她得奏明皇上了,相信以他的能力,应该最迟就这两天就会得到消息了吧!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正好让她这个新上任的枢密使好好的准备一番吧。

根本来不及细想,他已经整个身躯挡在落羽的面前,一脚将那人踹的老远。但是即使如此,他的胳膊依旧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再加上落羽那毫不留情的一掌,北辰文昕差点站不起来。

雨!

一句话让紫璃轩的俊脸煞白,眼露痛楚的看了眼神情冷漠的落羽一眼,双唇紧咬,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夜色寂寥,一道刺骨的寒风从巡逻的侍卫面前刮过。

“打算?”挑眉轻笑,落羽的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冷笑:“不,没有!”剔着手上晶亮的指甲,红袖微微的滑下,露出洁白晶莹的手腕。

“我先说!”活泼好动的菊儿率先开口,脸上也是严肃一片:“菊儿奉命经营医圣门,明面上经营医馆,暗地中却已经将天启大陆上的所有医毒之物搜罗记载在册,这是其中一本,请公子过目!”

圣旨?闻言紫璃轩的神情一僵,俊邪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终究,他想要保护的落儿还是踏入了她最为厌恶的朝堂之上了。以后他还能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吗?落儿,落儿……

为时两个时辰的考试,终于在未时一刻的时候结束了。考生陆陆续续的从贡院之中走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加在这些人之中的落羽,显得尤为显眼!一抹鲜红,恣意炫目!

“怎么不认识?不就是仗着他妹妹是太子妃,整天在北都胡作非为!哼,一看不就是个猪吗!”

皱着秀眉,拿着这块令,想了想,最终落羽还是决定暂时不管这些事情,先将他们一起交给北辰文昕!

……

“不,文昕知道落羽不会害怕,不过杀了她只会脏了你的手,何必呢?”缓缓的摇了摇头,嫌恶的瞥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北辰雨一眼,脸上笑意不变的看着脸上毫无表情的落羽。这个少年真的是领他惊讶,看这年纪应该十七八岁,可是竟然有此才能。

“来人,将这个小白脸给本宫绑了,带回公主府!”

“好!”轻声的应了声,北辰文昕坐在另一端。看了眼下了一半的棋局,刚刚夹出的黑子,差点掉了下来。嘴角抽搐的抬起眸,看着根本看不到表情的她,道:“落羽,这是盘死局,你让我如何下?”

回到辰王府的竹屋,平静的面容难得泛起戾气。未免失控,落羽强自镇定的坐到寒冰琴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搭在冰冷的琴玄上。嫩如葱白的玉指在琴上弹奏出动人的音律。

“是,文昕知错!”被这样的讽刺,北辰文昕眼眸一沉,但是却也无话可说。他确实对周遭的一切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父皇待他的好皆是想要利用他。她的话确实没错,他不过是个毫无地位的皇子,有什么利益可图?抬眸复杂的看了眼那懒洋洋的坐在不远处的落羽一眼,心中为她的智谋所惊讶。竟然无需看到本人,只需在这些话中就推敲出父皇待他是否真心。此时的北辰文昕的心里是真的臣服了,将她视为亲人。

最近一直忙,以至于她忘了每月十五都会作的寒毒。还好桃夭被她派出去了,不然那小丫头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

“噗!”这句话让慕云绝脸上的表情倏的一僵,脖子有些僵硬的扭过来,眼中的怒气早就失了踪影,有些失态的向后倒退了数步:“落…落羽今日你应该很累了,早点休息!”说完‘啾’的一声,消失在落羽的眼前。然而他忘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为落羽刚刚的话做出任何的辩解。

“你让本殿如何信你?”此时的北辰文昕慢慢的释放出他隐在温雅之下的王者之气,眼中怀疑更甚!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女,两人皆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慕云绝吃力的以剑撑地,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等他回去之后,今日的一切,他必不会放过那些人!

说话间,他已经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室内唯一的床铺走了去!桃夭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连路也走不稳的男人,现他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未经主人同意,竟然就这样的不请自来的反客为主了!

北辰,这个地方将是她第一块垫脚石,南国,她必灭……无论东楚还是西凉,谁阻,她必不轻饶!

果然,一听说是罗天的消息,那个前进的红色人影的脚步倏的一顿。却在一个瞬间,已经来到了紫璃轩的身边,将他手上的纸条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你是谁?”

“关系?王妃,不要装糊涂好不好?”谁知,罗羽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翠心的态度愈的嚣张,竟是指着她的鼻子尖声叫道:“你让你那丫鬟去抢我们侧妃的养胎汤,你还狡辩!”

“雷鸣,吩咐下去,日夜顶着罗天!”思绪沉寂下来,南傲云靠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这紫云木打造的书桌,忽然说道!

淡淡的梅香一闪而逝,等南傲闲反应过来之际,佳人已远去!徒留下那坚强挺直的背影……

可是这个南傲闲自小到大,字倒是认得不少,只是从来不曾好好念过书,将教书的那些朝堂上有品级的文官,一个个气走了倒是不少!想到这里,罗羽嘴角有些抽搐的望着眼前这个长得挺斯文俊美的人,实在很难和那个传言中的人对上号!

“这样的苦,还比不上心中的苦……”喃喃的一句话,却带着深深的伤!桃夭听了,不忍的将头撇了过去,终究,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小姐……

“小姐…小姐…太医说了,你这次寒气入体,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转化为寒毒,那就糟了!”桃夭紧张的拍着罗羽的后背!在她稍稍缓解之后,忙扶着她躺了下来:“小姐还是多多休息吧!我去厨房将药端来!”

“是!桃夭明白!”

罗羽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分毫,非常得体的说道:“其实这一切都不能怪林侧妃,前段时间,由于臣妾身子不适,王府中没有什么可以照顾臣妾的人,所以就扣留了林侧妃来照顾臣妾!至于林侧妃不来向母后您请安,臣妾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要怪罪的话,也是臣妾的不是!”顿了顿,见林欣依一脸不解的望着她,在瞥了眼面色复杂额南傲云,罗羽撇过头再次开口道:“至于今日,也是因为臣妾擅作主张,恳求云王殿下带着初来乍到的林侧妃,在宫中到处转转,因而误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还望母后恕罪!”

脸上及胸口的痛楚让他想起了刚刚的事情,伸手往脸上一抹,满手的鲜血与灰尘刺了他的眼。

“哎呦,我了个爹啊,流血了流血了!你们…你们给我上去将她给我弄死…哎呦…疼死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弼挣脱搀着他的人,伸手指着一脸闲适的落羽大吼。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待遇了,他爹在朝多年,谁人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现在这个人竟然如此待他?真真气死他了。眼见那些人像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气的王弼,给他们一人一脚:

“还不快去,不让等老子回去告诉我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围观的人,在看到刚刚的一幕时,那张着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鹅蛋。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会这么的……彪悍!那一脚,真是太有气势了!

优雅的收回伸出的脚,步伐缓慢的往前走着,根本就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准确的说,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些虾米小将,还以为真的能成气候吗?

一听王弼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那些一向跟在他身边仗势欺人的侍从们,全部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这个人刚刚将太师最宠爱的独子踢成重伤,回去之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个下人,一想到太师那毫不留情的手段,几个人全身一颤。为今之计只能期望逮住这个罪魁祸,回去之后也好将功抵罪!

十来个人一起扑了上来,周围的那些人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血腥的一幕。他们的心里都为这个如画中人一般的少年感到惋惜,怎么好好的就得罪了这个人呢!

不稍一会儿,就传来好几声沉闷的声音。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在瞄到面前的场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再次呆愣了住!

彪悍!果然是彪悍!

落羽脚下踩着一个人的脸,如寒潭一般的黑眸却直直的盯着已经全身抖得像筛子的王弼,脚下被她踩着的人,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着。眼稍稍的瞥了眼脚下的人,终于,慢悠悠的将脚从那人的脸上抬起。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是放了那人的时候,她的脚倏的又是一抬,脚下的人立刻犹如沙袋一般飞了出去。

“唔…长久没动作,手脚上都有些僵硬了!看来以后得找些人来好好的练练了!”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落羽一边拍着衣袖上沾染上的灰尘,一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