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惊慌地不停往后看,一边慌乱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她把铺在地上的包袱皮四角提起就跑,甚至掉了一双黑色的袜子也没注意到。

每遇到这种天气时白方就会变得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他控制着我的身体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然后大口地抽着烟对我喊着:“你知道吗老朱,天气不好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会糟糕起来。我总会想起为什么我身体的诅咒还没有得到解除,我好害怕永远呆在你的眼睛里,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像变成了你的宠物一样。”

“锥子”死时很难看,也死得非常惨,全身都在流血,而且已经流干了。他不是被刀捅或砍死的;不是棍棒铁锹之类东西打死的;不是板砖拍死的;不是车撞死的;不是从高处扔下来摔死的;不是重物压死的;不是雷公劈死的;不是电母电死的;不是龙王淹死的;不是祝融烧死的;不是被人掐死的;也不是用枪炮射死的;更不是中毒什么致死的。对了,其中有几种是不会造成全身流血的。

“那还有其它的情况吗?确定是自杀?”我问道。

随风飘雨:你有什么事?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老头说话不太利索,多少有些口音,不过我听不出来是那里的。

“你们是杜村人?”他一边动汽车,一边问道。

一九六五年出现在美国,购买人:约翰.威尔森;威尔森死亡时间:一九六五年二月美国加州;死亡原因:不详。

“我们去捉鬼,你别管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早上的时候我办公室里来了本周的第一位客人,一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人。

“法医比较谨慎,只是说还需进一步的检查。我看他们也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的意见呢?”

王脸上掠过一丝悲哀的表情,耸了耸肩道:“私营企业那里来的公费?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等出去再找吧。”他显然不想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沉默了几秒道:“对了,我住这个医院半个多月了,现最近有点怪事。”

就在这儿时,从远处开来五辆金杯面包车,从车上也下来了一群人。这几十人和民工们可大不相同,全部都是黑色上衣黑色裤子,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根镐把子。他们一下车就将这三十多民工围了起来。

“不过什么?”白方突然插嘴了,我也听出来真正的好戏才开始上演。

“奇怪的事情,没有啊。”赵紫真可能还在想着心事,丝毫没有感觉到我们口气之间的转变。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听他说了个大概,死的这三个人全是市里最有钱的公众人物,连续三天都是在早上醒来暴毙的,医院说是突性心脏病。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心脏病史,甚至连家族都没;而他们三个人本身同属不同行业不同背景,交情都是点头交。唯一相同的就是同属有钱人,况且是极有钱的那种。难道是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起了很多欧美侦探电影中的情节,有钱人总是有些阴暗的东西不想为人所知,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丢了卿家性命!抑或是他们之间牵扯了什么情感纠葛而被人杀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有些麻烦。

“不好说。他爷爷平时对楠楠好吗?”突然间,白方又自作主张地说话了。他这一句话问得李英一惊,不过看到李伟没什么异样也平静下来。说道:“好,楠楠她爷爷可喜欢楠楠呢,就是出门给她买糖的时候脑血栓去的。临走的时候手里还抓着给楠楠的糖呢……”说着说着,李英的声音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

我抽着烟听李秘书说完,知道这本身是件小事。一般来说有房有闹鬼是有怨念。只要帮它度一下就可以化解了。想到这儿,咳嗽了几声道:“我明白了,这儿事不大。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白方不在,我一个人挺忙。你着急不?要是不急你看不能等几天?”

村子里有最少有几千户人家,我一边转一边找人搭讪,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群人。我挤过去现被人群围着的是一间小卖部,门外的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十字路口的北边有一个招待所,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吃晚饭。可能平时外来的人不少,我一进屋就被他们以上帝的待遇迎到了屋里。开客房、送饭菜忙得两个小姑娘不亦乐乎。

“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是人!”李洋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她灵活地挥动着手中的桃木剑对我说道。而白方这会儿已经非常狼狈,他的小挑木剑根本就打不到对方。他想去背包里取什么东西,可就是腾不出手。

“大哥一看就是个行家。这个可是好东西,你要是买我就收你一半价钱,算咱们有缘。”那女的妩媚地笑着。

“刚才不是那个警察说杜江是今天早上在那儿被现的吗?而且你们家住得离也不远,我想事情有可能是那现的。如果可以找到什么东西收了他们的魂魄就好办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没了魂魄了人只能活七十二小时,我们要抓紧时间。”

“嗯,你们等一下。”小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回头朝屋里喊道:“妈妈,有人找。”

“那怎么办?你还会古代医学?”赵媛插话问他。

“我们是他家的亲戚,从北京来的。”

我让他这句话气得七窍冒火,一时找不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也愤愤地点了根烟。

“疯子?”

“老王病倒了,吓得第二天就不敢来上班了。他是我们这儿雇的临时工。现在也不在。不过他家住那倒是知道。要不要去他家找他一下?”

李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道:“这就是我来你们的原因。这些尸体丢得匪夷所思,有人看见是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

“我……我不管!”胡振东回答得倒干脆。

蔡雪家院子不大,两侧摆了些花盆扫帚扫把墩布拖把一类的杂物,铺地的方砖缝隙长满了杂草,有一二寸长。怎么看这个院子也不像住着人的。我和白方对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他径直推门进了屋。

白方早就等着不耐烦了,烟头扔了一地。看我来了,冲我一呲牙:“怎么和个老娘们似的,真能磨。”

‘陈教授,孙主任是我的好朋友。正因为这样才让你们品尝口蕈汤的。但如果你们要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头几年也有不少人想打口蕈的主意,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为什么?难道你们当地的经济不想展得更快一点?农民不想致富吗?如果能把口蕈推广出去不是你们当地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大好良机?’我疑惑地问道。

杜鹏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了解情况。这个东西不能推广。’他的声音干涩难听,好像有诺大的苦楚。

‘为什么?’

‘我劝你还是别问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他点了根烟,缄口不语。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行吗?’我想起了一个主意,小心地问他。

‘什么?’

‘这些口蕈你们是从那里进来的?’

‘每过一段时间专门有人给送。’

‘我可以见见送贷的人吗?’

‘他来的时间不一定,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会是一年。’

‘我可以等!’

……

开始杜鹏不答应,后来在我软磨硬泡的攻势也终于松了口。充许我们住在镇上等一段时间,不过送口蕈的人什么时候来他可说不好。

就这样,我们在柴家镇足足等了近二个月,快过中秋的时候才得到杜鹏的通知:‘送口蕈的人来了,就在后镇政府后勤办。’

送货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宽额方脸,身材魁梧。两个脸蛋红朴朴的,笑起来显得很憨厚。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着小半袋东西,想必里面就是他送来的口蕈了。

等他把东西过了称,又去财务室拿了钱准备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和两个学生,略有些羞涩地问:‘你们找我?’

我冲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他递了一根,道:‘你是口家口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