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礼,四福晋便招呼众人便移往偏厅,我仍是低眉顺眼的跟在最后面。

晚上皇上用过膳,在院子里溜达,我见着是个机会,便斗胆开了口,‘皇上,十四阿哥的生日就是这个月,奴婢备了点心意想送过去。’康熙在前面走着,看不到表情,只是点点头。我见他默许了,心里暗自高兴。

直到胤禵问我是去干吗,我才猛得想起自己的差事,赶紧跟他说明就要走。胤禵懂事的放开我,笑咪咪的目送。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德妃说过的话,就转身有些困难的跟胤禵说,‘十四阿哥,以后没事还是少来找我的好。’胤禵的眼睛一下子凌厉起来,惊得我心里一颤,第一次在个十几岁的孩子眼里见到这样的眼神。十四就这样看着我,什么也没说,转身慢慢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却没法再解释什么,只能暗自埋怨自己。

殷化行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是你额娘给你的。’我双手接过,这布包上残留的温度像热碳似的烫了我一下,点点头,放进怀里。

康熙饶有兴致地和十三十四答着话,又问起了十四的功课。十四最近从我这儿刚知道不少新鲜事儿,应对起来格外的自信。康熙听的高兴,拊掌说道。‘有阵子不见,胤禵长进不少啊。’胤禵得了夸奖,德妃也高兴的直抿嘴乐。

每天干活,睡觉,吃饭。日子似乎就会这么过去。

气质真好,我心里揣摸着,微笑着点下头。正准备起身告辞,他却就地陪我坐着。这么个温文尔雅的公子陪我席地而坐,自己也有些不忍,更何况彼此还不认识。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搭腔。

果然,德妃脸上有些不自然,没说什么。‘父皇送了个自鸣钟给娘娘,璎珞懂些,就跟我们说会子话,’这次倒是十三开口解了围,‘璎珞,你先下去吧。’我大松口气,看了十三一眼,看他眉眼带笑看着我,忙微微一笑示谢,便施了礼要走。

‘璎珞,’胤祥突然叫住我,‘太子爷那天要是有冒犯,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多担待些吧。’听了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目前夺嫡之争还没有明朗化,阿哥们之间还状似一团和气,四爷和十三目前还是拥太子的。喜的是,胤祥身为贝子给奴才赔不是,实在是难得。但住在璎珞身子里的我毕竟是懂些人情世故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低低的福着身子,道‘请主子放心,那天的事,奴婢一个字儿也不会也不会往外漏的。’说罢,起身,冷冷的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侠王?你也不过如此,转身开门就要走,却一下子愣住了。

穿过回廊,推开厨房边上的小门,里面安静的放着一个大桶。放了热水,我安静的泡进去,好舒服,呵呵,这算是我一天最开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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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把合壁连环拿到眼前,仔细的端详着。杜铭,斯文,多金,又温柔,真是不错的男人。只是自己没福气,我也尝试过去爱他,但是我现我做不到,于是就退回我们最初达成的默契,partner,无论于公于私。两年了,我帮他完成了项目,他帮我建立起自己的人脉,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绣的是什么。’四阿哥?!浑身一个激灵,转身就冲着他行蹲礼。‘起来吧。’胤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佳。‘绣的什么,让我看看?’我认命的把手帕双手递上,盯着他的表情。胤禛看着,脸上没变,只是眼睛里闪过惊讶。他难得的笑了笑,递换给我,‘还有几针,绣完吧。’

我福礼,接过帕子,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却径自坐在了板凳旁的石阶上。我迟疑着,不敢做过去。四爷抬头看看我,眼底里闪过笑意,‘怎么今天这么懂规矩阿。’说着便伸手拉我坐下。

他的手有些硬,不失温暖,却用力恰到好处,不会弄疼我,也让我反抗不得。我被他这一下有些乱了心神,生怕他再做出格的事。抬头看,却不小心却掉进了他眼里的深潭。我咬着唇,生生把自己眼睛拔出来,开始有些狠狠的折磨手上的小叮当。回头的瞬间,似是飘过了一声叹息。

风轻轻的拂过,明媚的阳光照在我们脚前的青石地砖上,丝线在我手中穿越。四爷和我静静坐的,谁也没说话,只能感觉到彼此轻轻的呼吸。‘四爷怎么会到乾清宫来?’我柔声开口问‘从太子爷那儿出来,转着转着就来了。’这回答让我一悸,差点又一头钻进他话里传出的情意,心里拼命的警告着自己。

手上的最后一针终于完成,手帕上的小叮当对着红豆饼在笑。四爷凑过来看,从我手上接过帕子,‘送我可好?’说完居然有些期待的看着我。胤禛眼底的暖意又是看得我心一阵狂跳,忙慌乱着点头。他收起帕子,起身轻声对我说,‘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说罢便离去了。四爷走了好一阵,我还是傻傻的在廊下坐着,四周围安静,仿佛刚才生的从不曾存在过,只是梦。然而送出去的帕子却不断提醒着我,这都是真的。

接下来的日子虽仍是无聊,但却多了一项颇重要的内容,呆。那天生过的事象电影胶片一样,只要我一闲下来,就玩命的在脑子里自动播放。他过几天就来的承诺似小猫爪子,时不时的挠一下,让我惦记。只是转眼六天过去了,日子仍如往常一般。

听蕊琴说,采清晨的腊梅泡茶喝最是清香。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奶奶也曾这样泡茶给我喝,便想采来试试。难得这里的空气自然没污染,我起了个大早,趁着晨雾,跑到了御花园想寻些梅花。绕过曲桥,穿过假山,远远就看见那几株梅树在对着我笑。我心里一喜,急急的走上去,想赶紧摘了就回去,免得被人看见。刚走了几步,就听得头顶上有人喊着,‘那不是璎珞姑娘吗。’我心里大叫着不好,转身冲着假山上的亭子蹲礼,口里说着,‘奴婢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了。’

‘起来吧,上来陪我们说说话。’叹口气,举步上了亭子。九爷和十爷坐在石墩上,笑嘻嘻的看着我,‘八哥下朝被那帮上书房的大臣给缠住了,一会儿就过来。’我抬眼看了九爷一眼,跟我说这个干吗。这个老九可不敢小瞧,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使得江南的一干盐商对他言听计从,连皇上都说过,老九是阿哥中最有财力的。

‘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嘛去啊?’十爷好奇的看我,我福礼答道,‘奴婢想采些新鲜腊梅晒干了,留给皇上泡茶。’九阿哥,十阿哥相互看了一眼,九爷试探的开了口,‘你对皇阿玛倒是服侍的周全。’我低头没吭声,免得多说多错。

九爷顿了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宫去看西北几个商会新近来的货,听说很有些稀奇玩意儿,你若愿去,爷也带你开开眼。’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向往,实在在宫里呆着太憋闷,闲了又是满脑子的四爷。可心里又不愿和他们走得太近,便开口说,‘只是宫里有规矩,奴婢不得擅自出宫。’十阿哥满不在乎的开口,‘爷们带个把奴才出宫还有人敢拦吗,出去一趟,天塌不了!’听他这么一说,没法子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正说着,八爷回来了,变走上亭子边对我们笑说,‘我不在你们说了什么高兴的,聊得这么欢。’‘我和九哥商量着要带璎珞出宫瞧瞧去。’十阿哥抢着回答。八爷有些惊喜的看我,‘这可是真的?’我轻轻点点头,为他的反应有些不安,再看看九爷一脸讳若莫深的表情,暗暗祈祷自己能平安而去,全身而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