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安慰他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藏在我背后,我会带你出去的,你就不要再讲话了。”

“他们还说,只要我离开本市,他们可以为我提供一笔路费,至于额度多少,他们也没有说。”刘文革显得很恐惧,“昨天深夜,他们又来了电话,问我想清楚了没有,是走?还是不走?我心里很害怕,看来我是自己引火烧身了。所以,我今天就想见你,向你求助。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将自己打扮成这样了吧,我只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你肯定地回答我,是有,还是没有?”

几天下来,张智林的家属和新龙公司的矛盾是越演越烈,有好几次,双方还差点动了拳脚。负责解决这件事的工会主席傅连山也被弄得苦不堪言,在好几次的混乱中,他还被人乘机打了几下冷拳。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在这里继续开展侦查工作,就是新龙公司的正常秩序也会受到了影响。

这时,路队长站起来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出来,由于我们在张智林的问题上处理不慎,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这对于重案组继续留在新龙公司办案,增加了很多难度。希望这一点能引起领导的重视。”

林肯车车头被撞坏了,驾驶室边上的一块玻璃也被砸得粉碎。据张智林报案时声称,林肯车是在海鲜城地下停车场失窃的。但今天他改称林肯车是他在家乐福市购物时停在边上失窃的。现在既然失而复得,警方也没有投入很大的精力去调查,只是对林肯车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拍照,登记,然后记录在案。

黑三拉开车门,张智林一边呻yin一边央求道:“黑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样三番五次地折腾我,看在我们多年同事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

黑三拉着马蔺往桑树林深处移动了一下。然后,黑三收了枪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

第四天的晚上十一点左右,马蔺终于等来了那辆林肯车,就是它,那辆撞死他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林肯车,那辆曾经撞碎他对生活勇气和憧憬的林肯车!马蔺紧紧地盯着那辆不可一世的林肯车!林肯车沿着新村的围墙快地向前驶去。马蔺急忙下楼,那辆林肯车已经没有了踪影。马蔺顺着围墙急地向前一路小跑,眼睛没有放过每一个岔口。

“什么车子?”马蔺假装疑惑地问。

“就这点破事。最近生意不错吧,小子,好好干,你就等着财吧。”说完,那个出租人干咳了两声离开了。

中间一间房子有扇玻璃门上写着“招租请进。价格面议,手续现办,一切从简。”的字样。马蔺推门进了屋,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见有客人进来,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在这样的时刻,他知道不应该丧气,相反,他需要勇气和信心。林音的声音是给他勇气和信心的源泉。只要一听到林音近乎哀求的语气和声音,马蔺就有想落泪的感觉。但悲伤过后,马蔺随即而来的是信心!他觉得现在还有一件大事他必须去完成。

杨副局长显得严肃起来,他说:“破案的时间很紧,这是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我呢,只能在我的权利范围内争取最大的宽限,但是,说白了,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在这些有限的时间里,怎么样尽快的破案,是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的问题。你刚才所说的,应该也是破案的一种途径,所以,我不反对你用你的方式去尝试,但是,你更不能忽略我们手上现成的线索,我觉得我们先应该立足现有的线索。当然也可以腾出一部分时间从另外的方面去另辟蹊径。我也会考虑调集另外的力量配合你们调查。”

杨副局长的脸色显得凝重起来,也有些焦躁。谢云打住了自己的话题。杨局长示意他继续。

“她活得好好的。”

“我不相信,你必须向我证明她还活着,你让她接电话。”

马蔺深深地呼吸了三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必须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看来罪犯终于忍不住了。

“讨厌,人家警察都没有办法,你又有什么办法?小心把小命搭上,到那时,我可自由啦。”他的女朋友用中指指着他的脑门说。

马蔺意识到张智林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可能在拖延时间以掌握自己更多的情况。

可是,他知道,林音身上的疑点也不少,在他杀人当夜的逃亡之前,他好像听到过隔壁房间有移动椅子的声音,结果是被林音巧妙地掩饰过去了,可以肯定,那夜,在林宏宾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再者,在他们逃亡路上的一系列电话;还有在旅馆的时候,那个穿黑风衣的盯梢人等等。如果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杀死林宏宾,那林宏宾不是已经被他马蔺杀死了吗?他们只要把责任往他身上一推,不是一切都圆满了吗?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大出戏呢?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罪恶的圈套。其实,那也不能算是圈套,因为当初杀死林宏宾的决定是他自己作出的,并没有人引诱他,也没有人强迫他,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手在实施这个圈套的过程中,某个环节可能出了问题。

看守所负责人打断了他们的话,要他们多从自己身上找不足,不要把问题推来推去,要好好反思自己工作上的失误,以免在今后再犯。当几个警察走后,这位负责人当场决定对这几个当班警察进行停职反思处理。谢云听出了看守所负责人的弦外之音,他侧眼看了看杨副局长,杨副局长一脸凝重,仔细听着他们的汇报分析。这样的场合,既然杨副局长不吭声,他谢云也是不便说话的,因为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弄不好还会产生更大的矛盾。

谢云感到非常后悔,昨天他根本就不应该离开。这两个新手毕竟经验不足。要是小排骨死了,他无法原谅自己。在昨天,他就怀疑到小排骨是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或者某种威胁,所以,说话总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它。但是,自己明明意识到了,为什么不采取更好的防范措施呢?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非常地懊恼。

小排骨缓缓地抬起头来,恐惧地看着谢云。

徐使命说,他这两天一直在黑三所住的地方了解情况,根据当地居委会反映,黑三一直是个神出鬼没的人,平时很难看得见他的人影。另据当地群众反映,他们还是在一个星期以前看到过黑三,之后就一直没有人看见过他。

马蔺声嘶力竭喊道:“我真的杀过人,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这群刽子手!”

杨副局长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各种材料,有三个人列入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第一是该公司的职员马蔺。根据另外一条线索的调查表明,3月11日晚上,有人曾看见他进入过林宏宾的住宅小区,从那天以后,他便神秘地失踪了;第二个是林音,她原来是马蔺的对象,后来嫁给了林宏宾,根据原计划,她应该和林宏宾一起出国,但到现在为止,她的去向不明。据小区门警反映,在3月11日那天,她曾经和门警打招呼说她有个亲戚要进入小区。她所谓的这个亲戚,后经当天门警的确认,就是马蔺。第三个怀疑的对象,是林宏宾的司机黑三。林宏宾家里电话的通话记录,有他的手机号码。而且,现场留有他的指纹。”

谢云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分析得有道理,是否能详细地分析一下,譬如说黑三。”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