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焦虑地望着马蔺,绝望地往后移步。

当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时候,马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当一个人彻底没有希望的时候,反而觉得舒坦。反正是活一天,就当是赚到两个半天,我就等你们给我下药!马蔺觉得心里越来越舒坦,舒坦得恨不得笑出声音来。林音感觉到了马蔺的异常,她显得很关心他。马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象当初欺骗了他的感情一样,这次她是想彻底地欺骗他的生命了。马蔺不想把自己的怒火爆出来,他还想证实真正对他下药的人是谁。但是,林音似乎真的很关心他,她一会儿用手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看看他的舌苔。

清明前后是个多雨的时节,牛毛似的小雨已经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马蔺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整天都是湿淋淋的。他每天还是重复着这几件事情,电视,报纸,新闻。老这样下去,何处才是个尽头?

黑三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他慢慢伸手将口袋里的那本小记事本拿出来,举过头顶,然后将它往边上一扔。五道手电筒的光迅向那本记事本移去。说时迟,那时快,等灯光移开,黑三象一匹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向前方奔去。他们没有想到黑三会来这么一招,而且动作是这么的敏捷,等他们转过神来,黑三已经冲出大门。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阿哥,最近,我输了很多钱,每天都有债主来逼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了干这样的事情。今天也背得很,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到。还撞上了阿哥,就这些,我什么都说了。”

“深更半夜你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的月色很好,宅子的院落里树木葱茏,月色透过树丛将斑驳的树影投射在池塘里,显得黑影重重,池塘里漂浮着很多水草,几乎将整个池塘的水面遮盖住了。看来,池塘已经好久没有清理了。突然,寂静的池塘中传来“扑通”一声,黑三吓得急忙躲进树丛。一会儿,一切恢复了宁静。可能是受了惊的青蛙跳入水中的声音。黑三还是不敢轻易动弹,他蹲在树丛中,借着月色将院落周围的情况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还有,黑三可能也会了解一些林宏宾的情况,这个人你也可以注意一下。”

停止还是继续?这两种选择在黑三的脑海里激烈地争斗着。按常规,他只是公司的一个职员,他绝对没有理由卷入这样深不可测的黑幕之中去的,但是,他也不想不明不白地将眼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每个月上万元收入的工作,对于他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容易找到的工作。他凭着一身过硬的拳脚功夫,赢得了林宏宾的赏识,并且靠着林宏宾的提携而提前步入小康,可是现在眼前的一切表明,这样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尽头了。他深深地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单凭他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他需要有人指明方向,怎么样才能保住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自己需要有一座新的靠山。

晚上十一点左右。黑三终于从飞机场问讯处得到确切消息,那天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林宏宾的人登过飞机,也没有一个叫林音的登过飞机。黑三要求对方再证实一次,问讯处的小姐告诉他,他们都是采用电脑管理,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她再次证实,那天没有一个叫林宏宾或林音的人登机过。很明显,林宏宾和林音那天根本没有上飞机,但是,从那天以后,林宏宾和林音就失踪了。黑三觉得事态非常严重,他又一次赶到了小区,在门卫处,黑三见到了那天值夜班的小排骨和高星。据他们回忆,那天凌晨两点左右,那辆林肯车肯定开出去的,当时,门警虽然觉得有些反常,但是,一见是林总的车子,他们也没有多问就放行了,至于车子里有谁,他们也看不清楚。只记得当时那辆车子的车很快。

听他讲话真的能把人给憋坏的。傅连山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心里琢磨着,真是个娘们。吴俊雄见不表态已经不行了,放低了声音说,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他一定会服从大家的意见。

“没什么。”黑三是一个从来不喜欢多话的人。

马蔺真有些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不知该往那里飞了。他想找一个地方清静清静,然后好好地将前前后后的经历回忆一遍,然后再思考思考,顺便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但是,哪里去找这样的地方?无意之中,他走到了旅馆的公共澡堂。

马蔺搂着林音说:“林,这一切都是为了爱!跟我走吧,让我们重新开始。”

马蔺默默地注视着林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青已经在给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准备小衣服了,每次做好以后,她都会拿给马蔺看,让马蔺帮着参谋一下。每到这样的时候,马蔺总会一声不吭将小青搂在怀里。

得不到林音,成了马蔺终生的遗憾,但是,同在一个公司,至少还可以天天见面,只要能天天见面,他也就满足了,马蔺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终于有一天,他们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那是马蔺因为公司内部事物不得不主动去找林音的时候,那次,当他刚跨进林音的办公室不久,林宏宾马上来电话将林音叫走了。一个星期以后,林音被调出了新龙公司,马蔺知道这一切都是是林宏宾一手操纵的。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杀了他!马蔺咬紧牙根想。

由于工作的关系,林音开始隔三差五地因为出差而不回家了。

傅连山看着在埋头作记录的张智林,然后看了看也在记录的另外两个刑警。做了一下手势,但还是没有开口。

谢云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分析得有道理,是否能详细地分析一下,譬如说黑三。”

“黑三,一个流氓。平时在公司靠着林总的势力,人不理,狗不睬的。人缘很差,有很多人都到我这里反应过他的情况。”

“能不能说些和案子贴近的事情。譬如他和案子的因果关系,越具体越好。”

“前两天,黑三就一直不见人影。应该说是不辞而别。在这样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而且,他的任何通讯都中断了。这个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我认为他是畏罪潜逃。光凭这一点,你们就可以将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