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麦这样惮度,看在孙氏眼里,那就是老大和老二媳妇俩人合伙闹分家的。于是她冷冷的问周麦:“老二媳妇,如今老二不在家,你那一房你说了算。你也想分家吗?”

陈氏听完点头道:“也是,和许氏娘家一样的身份,礼金是要一样的,多了让他们难看,少了还不得让你婆婆笑话咱老周家。”

于是男方的陪客刚让一次菜,周麦就不客气的直奔那盘肉去了,她其实内心里十分想夹个鸡腿,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觉得自己低调点。吴家的宴席请的是镇上的师傅,虽然听旁边有人说比不上广源楼的大厨,但是比周麦上次在福临客栈吃的菜味道好多了。

周麦听了怒极反笑,只是冷笑也不反驳。还是冷眼看旁边的墙。

周麦算着日子,觉得豆芽可以卖的时候又去了趟娘家,顺便带了三两银子准备给到陈氏。因为她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拜托同村的胡老头买豆子的话迟早会被赵家的人现的,保险起见还是把钱给到老娘让她自己去采买比较合适,况且她相信陈氏对于豆子的好坏应该有一个很好的鉴别。

孙氏又问许氏的看法,许氏只说了一句话就堵着婆婆的嘴:“在这家里我是老小,我可不敢造次,自然要听嫂子们的意见,她们说什么就什么吧。”说完看着李氏。

周麦明白了小姑的良苦用心,她做无奈状:“秋叶,你也清楚我在这个家里的情况,目前来看只能这样了。”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赵秋叶怎么说孙氏都没问题,人家俩是亲母女,关起门来怎么闹,出去了还是她俩亲,但是自己如果真敢说半句婆婆的不是,那这不孝的罪名就落实了。看起来小姑是雄自己,可是这个小姑敢爱敢恨,大大咧咧的,不定自己撵得罪她了,她今天说的话会全数传到婆婆耳朵里,那自己无疑是在身边按了个不定时炸弹。

胡大爷听周麦说的有道理,也就不推辞了,心里也知道她是有意帮一下自己,其实即使帮忙卸货最多也就十六文钱,这年头劳力很不值钱的。

第二天,周麦在地窖里找到一袋子黄豆,决定按照之前的记忆开始做生黄豆芽的实验,忽然间想起了这个时代没有玻璃或者塑料容器,她以前见到的都是用这两种容器装的。容器是一个头痛的问题,这个时代一般都用陶瓷容器。她决定下次去落花镇赶集的时候要去陶瓷店询询。

周麦进了院子,卸下来猪草后准备去厨房盛些水和俩小丫头洗一下手脸。但是看着包围了两层的人,她决定还是等一下,俩孩子已经挤进人群去凑热闹了,此时的赵半仙也看完了李氏的面相,问清了生辰八字。

周麦听了虽然心里仍然有很多愤怒,可是她知道今天即使自己再争取,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于是心里愤愤的,表面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了。

周麦楞了一下,看不出来古代人已经具有初步的经济理论啊,怪不得明朝就开始了资本主义萌芽了。但是她仍然坚持说:“掌柜的,虽然不忍心打击你的自信心,但是你看楼下只有一个客人。这样下去何来挣钱之说?而且听闻您要另谋高就,去京城展,这点小生意想来掌柜的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而且虽说现在政局稳定,但是朝堂上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何况当今圣上是英勇善战。”

“我的儿,这话你也就咱俩的时候说一下,一个大姑娘家到处嚷嚷让人家来提亲,这传出去可让人家笑话。”孙氏嗔怪的睇了赵秋叶一眼后,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卧房。

周麦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李菊花,一脸懵懂的问:“大嫂,你刚才有叫我吗?我只听到你说有人第一次去镇上诶。”

“可以!但是如果周兄输了呢?”这次鲁霸天即使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也不禁仔细瞧了一下,不过越看越对眼前的瘦小身材不屑。

小二乙不说话了,周麦斜眼一扫,现小二乙轻蔑的看了小二甲一眼,徐徐的说:“我的本性里没有“扣”这个字。”然后起身去招呼半天才来的一个大叔去了。

刘嫂子的络子卖三文钱一条,她看到周麦领着赵冬过来时,笑的合不拢嘴。“小麦,今天的络子很好卖啊,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把这最后一条卖出去我们就去吃饭,今天卖的好,请你们去吃饭。”周麦听了也很开心,笑着答应了,拉着女儿在刘嫂子的旁边蹲下来等着。心里想等下和也要去买鞋针线回来学做女红了,起码能挣些小钱改善一下母女俩的穿衣条件。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对这些状况有点预感,并且有的已经是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但是由旁人说出口的血淋淋的控诉,周麦听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悲愤,为之前的周麦,为赵冬,也为那没见过面的丈夫赵仲山。但是目前她已经有目标了,就是让自己和女儿过上好日子。想到这儿,她继续向刘嫂子卖萌:“嫂子啊,还是你雄我啊,以前我脑袋被驴踢了才不听你的话,现在我想通了也看开了。以后就听嫂子你的了!”说完继续依偎着刘嫂子,还不忘蹭了下脸颊,这是现代的周麦向自己目前撒娇时的举动。

“啊……呜……”周麦中间还带着抽气的声音,她是想到被自己留在现代的父母了,虽然说有弟弟会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虽然自己意外死亡保险金会有一大批钱给到他们。但是自己这样死了,他们伤心是难免的,最怕他们白人送黑人经受不了打击再得了什么病。

赵大牛是真有点被吓住,急忙安排老三媳妇送客,周陈氏嘴里嘟嘟囔囔的叫着周麦那早死的爹拉着周平离开了赵家。临走还给周麦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老老实实的在赵家待着。她不怕赵家虐待自己的女儿了,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不会了。

当初这个亲是周麦的父亲周康在世时定的,起因还是自己的弟弟周平把邻村赵大牛家母牛新下的一头小牛赶到河里淹死了,周家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可以陪给赵家,赵家又不依不饶。而赵家的二儿子正好在找媒人到处踅摸适龄女子说亲,于是乎,周麦的便宜爹就把自己的年仅十五岁的便宜女儿嫁给了老赵家的二儿子,免了彩礼钱。然后周陈氏有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

听到里正和赵三爷也过来,周麦有些放心了,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比较公正的人,里正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大叔,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而赵三爷是一个有原则的老小孩,这俩人双剑合璧相信不会太偏颇。

大家都到齐了,老一辈的都坐着,整整齐齐的也一排了,赵家老两口在中间,年轻一辈的人都分站在旁边。

赵大牛话了:“人都到齐了,我们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见证一下我们老赵家的分家。我就直接说一下我们家的东西,宅子三处,南头的两处各三间房不带厨房,老宅子这边就大家看到的,一共五间房加厨房和猪圈;一共十亩地,五亩沙地五亩淤地,沙地里都是中的玉米,淤地里种的是麦子。到今天这些都没有收割。”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见大家都正襟危坐听自己说,没有人提出问题,就接着往下说。

“家里的牲畜就一头猪,大概有八十斤重,按照集市上的价格,能卖四两银子。家里的柜子里还有余下的九两银子。统共也就这么多了。大家商量一下,看怎么分?有什么想法先提出来。”

赵大牛的问题一抛出,大家的议论声就瓷此起彼伏了,一些老辈坐不住,陈氏起身拉着周麦去旁边嘱咐。

“小麦,十亩地三家分,估计你能分到三亩地,这三亩地你一定要至少两亩淤地。”周麦疑惑的问为什么?

“傻孩子,这沙地只能种玉米和大豆,那个才多少钱一斤,淤地麦子生长的好啊,小麦外面现在都卖到三文钱一斤了。”陈氏给她解释。

可是周麦记得前世的姥姥曾经讲过,沙地种花生、西瓜什么的都很好。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想那么远,只种能够户口的了。于是她也给陈氏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沙地淤地都可以,各有各的好处,有讲了一些可以种的农作物。陈氏听的将信将疑。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各个议论点都停下来各就各位了。赵大牛还是那副老僧坐定的姿态,看大家都静下来,直接开口问“你们谁有什么想法就提出来。”

可是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开口,赵大牛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我先说出来我的安排,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请里正,三爷和各位亲家指正。”

说完朝他们几个点头示意。大家都说听他的,于是赵大牛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南头的两处宅子,老大和老二家各一处。十亩地,我们老两口留一亩,剩下的每家三亩。圈里的猪看你们三家谁要?要了猪就不能拿钱了,九两银子我们留一辆,剩下的八两不要猪的两家各拿四两。”

里正和赵三爷听了连连点头,觉得赵大牛这么分很合理公平。可是李氏不干了,嘴里嘟囔着:“这地不能这么分,我们这边四口人,还有一个男孩呢。老三家只有三口人,而老二家就他们母女两个。”

周麦听了急忙接到:“大嫂,我们也三口人啊,还有仲山啊。”

李氏想反驳说赵仲山估计早死外头了,可是看看这么多人,她要真这么说,今天分家就别想舒坦了。她还是向着公婆说,按人头分地。

许氏那边也不干了:“现在我们虽然就这三个人,但是以后还是要生孩子的,那也是人头。”

李氏见许氏这么说心里更有底气了:“孩子不是你说生就生的,赵冰都两岁了也没见你怀上。再说,儿子更不是你想生就生的。”说完轻蔑的看了一下许氏。

许氏听了大怒,上来就要挠李氏,被旁边的赵叔河和她的弟弟拉着了,那边赵大牛也站起来吼了:“都给我住嘴,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

于是年轻这边的人都被吼的安静了,赵大牛扭头看里正和赵三爷,问他们俩的意见。

村里人还是很重视男丁的,里正觉得李氏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赵三爷觉得最好还是公平,于是三个人在那嘀咕商量了半天。

最后得出了结论,给老大家四亩地,老二和老三家各三亩地。但是老大家的四亩地中有三亩都是沙地,只有一亩淤地。李氏听了还想跳脚,但是被她爹给拉着了,要说李氏的父母倒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所以他们认为赵大牛的分配已经是偏颇李氏他们了。

剩下的六亩地就好分了,一家一亩沙地两亩淤地。但是许氏不干了,而许氏那秀才的爹也话了:“我觉得这样分配有失公允,老二常年不在家,要那么多地也没人耕种。好地不能给荒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