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放下电话,我又联系航空公司,声明要订两张去海南的双程票,售票员问我要哪天的?我说最好大年二十九或大年三十去,十天左右返回。她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回答我:“二十九还有几张票,可以吗?”我说行。

到了邵梅芳家,邓徽领着两个手下上了楼,留下我单独呆在客厅里。我靠墙站着,听了一会外面的雨声。雨点不大,但雨下得很安静。岑寂压倒了一切,任何声音都于稍纵即逝中隐没在这片世界里。我知道这仅是暂时的平静,就像黎明前的最后一抹迷离,在这份岑寂的余韵以外待会还要有事生。

我问她:“这事就这么定了?”她说就这么定了,然后对我拜拜一声挂了电话。

“有创意!”颜总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递给我。“那天回来后我试了一次,果然不同凡响。老婆也说好喝。不知你是如何想到的?”

“你是说我和那位长女孩?”我回头对她一笑,“绝对不会,我保证。”

我把车停在靠海的路边,打开紧急闭险灯。由于不是周末,这一带的海边人并不多。海滩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远远看去就像几只海鸟在觅食。我们沿着海岸漫步。虽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但一月的海风吹在脸上感觉凉意颇深。好在我们的服装保暖性能不错,也就不怎么在意这些。海在阳光下横流,浪在翻卷,涌在升腾,似有一只玉手在海底轻舞皮鞭,驱赶着千万匹白马呼啸着奔腾着朝岸上冲锋,一波未完一波又起;有时皮鞭过重,引来万马争鸣,浪涌怒放,惊得海面上的鸥群直上云宵,鸣叫之音不绝于耳。

“海边?”我看了看天空,“不近喔。”

“什么?”

“我喝冰水。”

“没错,就是怪物。”

“现在?”

这时,我觉自己的身体又多出一种感受,我勃起了。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是夜深人静,面对这样一个清纯得充满诗意的女孩,我心里升起的只有优雅的吟唱,这歌声优美动听无一丝杂念,然而我却勃起了。

她呵呵笑了。“什么呀,早晨我们还在一起呢.”

“你是说乔婉婷和他?”

我看见师姐那辆克莱斯勒轿车已经进了院子,缓缓停在家门口。她今天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出奇的靓丽。

“处女膜不破就得娶你,以后传出去会笑死人的。”我低声喃喃道,“况且你又穿得这么厚,让我怎么查验啊。再说,我又不懂。”

我抬眼偷偷看她,只见她的神色深沉得一眼望不见底。“为什么到了下午你还在呼呼大睡?”她仔细地审视我的脸,不慌不忙地问。

“她是左撇子。”

四十分钟后,我开车来到一幢颇为漂亮的镜子般的玻璃建筑前。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建筑中央是个很大的正厅,白炽灯的光线从高处射在大理石地板上,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月白色的光影里。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这是一场天马行空、飘来荡去的梦吗?好像不是,我感觉这喘息存在于多维的浮生世界,伴着柔情蜜意,各种姿势音乐般流畅;伴着以橙色格调全面铺开的自然渊源,无论我,还是长女孩,此刻均沉浸在物我两忘的欢快之中。这欢快来自生活的尽头,它是真实的歌唱,是在季节之上行走的飞云流水,它有着现实的固有流程和在此之上诞生的精神寄托。

“那就好,”颜总松了一口气,放心似的说:“我这人不太善于说谎,所以照直说好了。我们睡过好几次,但你千万不要责怪她,每次都是在你那碰了钉子、情绪无法排遣时她才找我的。每次完事后,她都显得极为痛苦和懊悔。她是个好孩子,爱情使她跌入一个巨大的空洞,她因而迷失了自己。”

“真是一针见血的语言。”我对他笑着说,“我的困惑就在于,假若我和身边的某个女孩子做爱的话,恐怕没有轻松和开心可言,有的只是压力和沉重。所以,我宁可不做。”

“嚯,积架也不错啊!”颜总说,“以前在美国读书时,我买过一辆二手的畅蓬积架,感觉真不错!我常开着它在落日大道上泡妞。呵呵,中美的妞我都泡。”

“没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怀好意地问:“常有往来?郑敏仪你老实交待,你和颜总之间常有哪种往来?”

“还装B!”

我摇摇头笑起来。“你是个美丽的处处啊。处处你懂不懂?处处就是处女的意思。你一没与人上过床,二没嫁为人妇,怎么会是女人呢?”

“没有必要啦,”我笑着说,“一切还是你来做主。”

“差不多。”师姐应道,“现在的人都这样,有什么办法?邵梅芳的帐户我也查过了,她通过六个帐户买入了2oo万股。”

“嗯,有这可能。”我笑着对她说,“瞧我这记性,大家都喜欢叫我笨蛋,就因为我记性不好。”

登机前,我在机场酒吧要了杯咖啡,咖啡没有加糖,苦苦的带点酒味。我一边喝一边注目窗外一架空中客车a32o,它正亮着6行指示灯低掠过候机楼的一角。这时机场广播通知我,该登机了。

话筒还没放下,手机响了。苏凤儿打来的。

“区鹏轩,去海南度假的事,你都告诉谁了?”她劈头就问。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告诉谁啊。告诉航空公司不算吧,买机票是要报实名和身份证号码的。”

“我指的当然不是这个啦。”

“嗳,”我说,“去海南是光明正大的,干吗搞得鬼鬼祟祟的?”

“谁说鬼鬼祟祟的啦,现在我问你,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想了想。“没人知道啊,我连师姐都没告诉,怎么可能还有人知道。”

“那个人是女生吧?”苏凤儿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我一下晕了。“你在说什么啊?”

苏凤儿冷冷地说:“我说谁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我立马开动脑筋努力地去想,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不行,想不起来。我真没告诉什么人。”

“区鹏轩你听好了,”苏凤儿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但不老实,而且装傻充愣的本领奇高。”

“我没有啊。”我感到天大的冤枉,“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一些?”

“不说了,区鹏轩,”只听苏凤儿喊道,“我已经很生气啦!春节我哪儿也不去。很抱歉!”随后“咔嗒”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