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上好的熏香,混合着情|欲的气息,甜腻的让人发晕,床榻上亦是两具白花花的男体缠绕在一处,不过是一具是成年健硕男子,一具是细软的少年躯体。

他顿时哀声叹气,连连询问刚刚那位大才子是谁,他好信守承诺送好酒一坛,不,他要送十坛好酒给这位才子,可一些熟客们都连忙摇头说不知那人是谁,酒馆老板琢磨了下刚刚的情景,忽的转头看向张沧和张升两人,眼睛冒着热切的光芒……

张升的态度让贾赦心里不太舒服,他不舒服就想折腾一下,脸色也越是难看,恨不得挥舞鞭子抽别人一顿,或者别人抽自己一顿,否则手痒脚痒心也痒痒,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泰。

不过比试前,有一番话得落下——

咸宁帝见了贾赦,神情居然和刚刚张忠贤的表情如出一辙,也是一松,等贾赦请安完毕,立时就向真真国的使者笑道:“这是我朝的荣国公,武功高绝,可谓是‘我朝’的天下第一。”

可是大老爷马上就冷着脸添上了一句话,贾家的子弟一样。

贾政还有事,看望贾母许久,又亲自端着药碗喂药给贾母,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了进去,鸳鸯心急,但想着大老爷还不至于丧尽良性谋害亲母罢,何况这煎药的活计都是自己一手在太医的指点下煎好的。

老太太年岁可不小了,看情形,该不会是中风了吧?!

老爷他今日不喜骑马啦,还就喜欢坐着轿子享福,一路上还能闭目养神呢。

“什么?嫌犯吴明逃跑了?”贾赦惊讶。

贾赦喝完茶便告辞了,路过前堂的时候,那吴明被衙役羁押在一旁,贾赦望去,吴明抬眼,两人视线对看,然后吴明嘴角微微挑起,暗含一抹挑衅之意,但若是贾赦说他有这意思,别人都只看到这吴明后背佝偻,面对官老爷甚至衙役时,都卑微恭谨的很。

顾庆志唉声叹气,“国公爷可有什么想法?”

嫉妒?!

他说:“最近大理寺可出了什么奇案吗?”

所以,此时薛蟠就像锯嘴葫芦似的,任看大老爷谈话,他也不吭声,还不能乱动和失礼,这可失了他的本性,让他难受不已。

可贾赦嗤笑了一声,扬眉开口:“你不用说了。看你的表情,你是想告诉我,你最适合当我的助手是吗?”

……

还有扬州的那个林如海,油盐不进,屠澈本来挺气的,后来查访到林如海之前的病有蹊跷,他已经让人拐弯抹角的指引线索,让林如海知道对他下手的可不就是金陵的甄家,究其根底也就是京城的他的那个好二皇弟。

只有和贾赦一通对抗刺客知道贾赦“冷酷”真相的侍卫们,觉得现在眼睛有些瞎,一样是捧着鸟蛋,一样是白水煮蛋,为何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啊。

贾赦沉吟,这太子殿下太过执着,他几次想要尿遁告辞,太子也太过分了,居然让他不离开屋内,直接用他的厕房和恭桶……贾赦都脸红,自己脸皮这么厚,也厚不过太子啊。

现在的荣国公脸色洋溢地笑容,是不是太大啦!

贾赦回去,打算去见族老们,大家谈谈心,问问族里还缺什么,等忙完这些,太子那边赈灾巡查的事情也完毕后,他和太子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至于去不去林如海那里,把外甥女接回去与否,贾赦还没认真思考,反正贾母的意思是不想让黛玉留在扬州,但贾赦心疼啊。

甄家的家主脸色狠了狠,起了对太子屠澈和贾赦的杀心。

他望了望溪水上游的方向,果然隐隐绰绰的有一座矮山,虽然能看见,但没有道路,夜色又黑,不方便骑马过去,贾赦只跟铜钱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他就运气轻功,一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林如海一时莫名所以,但心里默念了一遍贾赦的话,忽然明白这人好像嘴硬心软,到底是黛玉的舅舅,不忍心看着玉儿失怙。

贾赦噗嗤笑了下,林如海倒是能屈能伸,也是,他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若是还入从前那般身存傲气,恐怕也不会熬了这么多年,竟然担任了三届巡盐御史。

贾赦懒得搭理张升,那刘甲是他的对头,他们两人见面就掐几句罢了,可这张升又是哪根葱,管得着他大老爷吗?!哼。

他上一刻喜欢挨鞭子抽打,甚至针扎自己都身心舒泰,可下一刻他又无比厌恶那样的自己,恶心的想吐……这两日,他轮流在这两种不同的思想中痛苦,彼此不赞同,彼此厌恶,可最终现在又彼此诡异的融合起来。

“是啊是啊,为什么要里外全身都要穿白色的,我跑了好几个铺子,才选全了最好的衣料,现成的成衣总是少的。”说完,第三个姑娘捡起地上的针线包,“这些国公爷都不要了呐,也不知这针线是为谁买的……”荣国公连这等琐碎小事也为家里喜欢的姨娘做?都说这荣国府的大老爷好色纨绔,她今日相处了这一时片刻,反而觉得这人有种非凡魅力,虽然人是冷了些。

说罢,他飞奔出去,终于有借口不听老太太的训斥了。

“老爷,你身上的伤没好……”邢夫人见贾赦坚持要去荣禧堂,拜见七皇子,心里那点儿“与有荣焉”的心思淡了许多,还是老爷的身子比较重要。

贾赦眉毛一动,眼神从鸳鸯的眼睛,落到嘴唇上,再从脖颈移动到鸳鸯有些起伏的胸脯上,这里停留的时间多些,鸳鸯不是没感觉的木头人,她想起从前的大老爷,也偶尔会这么望着自己几眼,手中的鞭子不由就落下了——

他身上的这点弱点最好是能藏多久就藏多久,等到他掌控了强大的势力后,自然就不需要怕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了。

琏儿?贾赦努力想了半天,隐约有些印象。算了,只是现在这般模样,他如何去见天使,去接圣旨啊。

贾政神情微微顿了下,但也没反对,差人去请大老爷过来。

贾赦眼珠转过来,望着贾琏的双目,道:“你的这双眼最像你娘了。她一笑起来清纯又妩媚,在我的心中天下第一美人就是她——”

贾赦神色茫然地望了望王子腾,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卷子,偷偷又往上面看了眼皇帝,咸宁帝此时正巧去后面更衣。

咸宁帝问了时辰,示意太监张忠贤,张大太监的嗓门洪亮,简述了比试的规则:先是步战,不限武器;再来是马上对阵;最后由皇帝出题,策问战法兵书。

贾母挺感伤的,她这是大实话,可是这个大儿子体会不到她这个当母亲的用心。

底下的朝臣赵学士早就退回其他大臣列队中,外面的空地上还站着一帮不知所措傻傻等着皇帝唱名的其他贡士。贾赦的死对头刘甲也站在大殿中,这些日子他所见所听关于贾赦的事情很多,令他目不暇接,此时听到皇帝这么不合理的恩典,刘甲一不留神动弹了一下,就想出列反对。

自此日起,大老爷也不闭门。

……贾赦半天不吭声,掀开一条眼缝,瞥了赵学士一眼,心说,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