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介意贾赦之前的无礼,虽然上次贾赦的飞刀射苹果不咋地,但屠濬后来反应过来,说给了四哥听,两人一致认为荣国公是在藏拙,这人脸皮向来厚实的很,要不然也不会传出荣国府大老爷纨绔好色、不学无术的传言来了,弄得满京城都知道,荣国府不是嫡长子当家,嫡长子不成样子,反而是嫡次子的政老爷“会读书”、“有能耐”……

明明发现时,她是吊死的……

贾赦心大,浑不在意:“天生的,随便看书几下,一摸一个准。老天爷赐的本领,不要不行啊。不过……臣也不指望靠它吃饭,不过是随便给人指点迷津罢了。”

等过了下个县镇,停留一晚,他们就去码头走水路直接回京,不过现在是晌午了,屠澈直接命人生火造饭,他本人倒是可以在车上吃,但人可以不休息吃干粮,但马还要吃草料喝水呢。

说到这里,他脸上带笑,屠澈听了和看了,就是觉得贾赦的话都别有深意。

贾琋很懂事,也很感激这个族伯父。

这里的祠堂才是荣宁二府真正的祠堂,至于京城中的不过是搬过去的,逢年过节方便荣宁二府祭祀的,贾家真正的根本还是在金陵城。

……

贾卿就是与众不同啊。

等他坐到床边,贾赦让林如海盘膝,并脱了上衣,林如海窘然了下,随即他明白,贾赦可能要对他行针灸之术。

这话颇有深意啊。林如海沉吟,贾赦如何做的荣国公,外人知道的详况并不多,只是说救驾,如何救驾,谁刺的架……最重要的是,他这大内兄如何变成文武双全的人物了,还能“武功盖世”,救得了驾呢?

一日里风清日丽,太子邀请贾赦去他的船上喝酒,顺道和几个臣子吟诗作对——

对于荣国府的人来说,进宫是件大事,贾母当然要询问,可贾赦紧闭书房大门,两日不出。

几人动作还算不慢,贾赦走到屏风后,让两个清倌服侍脱衣,四人低眉敛目,虽说她们都是妓子,但总归是从未待客过,脸色还是微微泛红起来。

哼再说,现在自己是国公了,也合该让自己住荣禧堂,让老二一家挪到花园住了吧?

“没事。”咸宁帝笑道:“你这么关注那贾赦贾恩侯,朕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荣国府协理。”

贾母的话让鸳鸯无所适从,她就是心里暗地里十分不喜大老爷,可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动手抽大老爷啊。

她只想着能拥有一个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是男是女倒不那么打紧,可惜上次老爷说那铅粉害了自己,邢夫人就到处寻医问药,一直汤药调理着自己的身子,就想着等着有朝一日能有望生下一子半女的。

铜钱和扇子早在门外候着,昨晚琏二爷给老爷用火钳烫完发后,他俩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大老爷头发张扬飞舞,弯弯绕绕的,一路披散着回了大房,大老爷喝醉了没感觉,路上他们和二爷可受了不少人的注视。

贾珍和贾赦等人打道回府,贾珍和贾蓉就是再想去艳春楼,这几天也不敢了,想必之后皇帝会全京城展开搜捕,没事还是少出门吧。

贾琏这是第一次听到父亲提起他亲娘张氏,他其实对自己的亲娘没什么记忆,他生下来没两岁,太太就亡故了,至于继母邢氏懒得搭理他,他小时也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但前有珠哥哥美玉在前,后有宝玉后来者居上,老太太身边竟是无他有他都行,四周侍候的人俱是有“眼色”又“机灵”的,贾琏看惯了脸色,早就知道人情的冷暖。

这功法还可能优于皇家暗卫的,几个皇子也有练习内功,但他们课业繁重,顶多就是强身健体,暗卫们天赋根骨更好,但这轻身功夫反而好像不如这贾赦贾恩侯。

贾赦身上微微颤抖,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他有心临阵脱逃,扭头看向皇帝那边,却发现皇上和其他区大臣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更有那武将嘴角带着嗤笑。

这可是状元呐!

赵学士摇头说不知,反而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对着咸宁帝低语了一番,咸宁帝脸色稍齐,不过是个毫无根基的乞丐出身。原来这苏乞儿原是丐帮的一个小头目,后来因为武功高超,人又上进,识得几个字,就脱离了丐帮来参考,没想到除了这兵法,其他科目门门第一,综合起来看,武状元确实是当之无愧。

这演武场贾家的人早就忘记了,从贾代善过世后,连扫院子的小厮都没一个,门扉也破败,扇子和铜钱推开门,顿时手上都沾黑了。

可还没等他求贾赦给自己来一卦,有人坐在桌前并道:“原想是我看岔眼了,原来是贾恩侯啊。堂堂解元公,怎么改给人算命了?”

贾赦撂下笔,点点头。这才对嘛,原来的算命先生文学水平不行,还得老爷他出马。

贾赦不以为意,他傲气满满道:“母亲,儿子都说了,一个举人功名算什么,等会试、殿试之后,你就等着您儿子是状元或者探花罢。”

铜钱忙跑去琏二爷和二奶奶的院子,贾琏被急匆匆的铜钱叫来,心里犯了嘀咕。

不是贾琏愿意着这样做,着实是府里的大小主子们都不待见贾赦来考童生试——忒丢脸了!

说完,这丫鬟可能觉得这名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忙描补道:“这只是奴婢听来的,可作不得准的。”

贾母就是再瞧不起看不上邢氏,也从没在脑中想象过邢氏会“不守妇道”,可如今这两个婆子言行可疑,由不得贾母多想,尤其东府那边……她虽然人老了,可耳朵没聋呢……

过了小几天,大老爷住的这东边的花园,所有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工作人员,在严肃认真和挑剔的大老爷的目光下,终于干完了所有的活计,挖坑的赶紧埋坑,平整石板道路的平整,技术工种古董店的烧瓷师傅也回庄子了。

可宝玉这时不干了,激动了下了塌,喊道:“大老爷,您明明是那么说的……支持我做胭脂的!”

贾赦点头,又摇头。

贾赦观察着这外甥女的表情,心知那些同人文给出的资料不错,这林黛玉还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回老爷,先有鸡!”梧桐首先发言,“蛋是鸡下的嘛。”

贾琏吧嗒一下嘴,神情微妙,一路跟随着贾赦,等走到荣国府内花园里的一对梧桐树下,贾赦突然站住了。

他站起身,声音快而清晰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收了银子也没什么,还觉得自己挺公正的,毕竟滴血验亲,这女方确实是不贞之人,对吧?”

顾庆志表情非常恼怒,“国公爷可别信口开河!本官向来清廉,以身作则……”

“你还在撒谎。”贾赦摇头,“不过我对你是否贪钱现在不感兴趣,只是想说,这滴血验亲不准确,不足以以此断定女方通奸产子……这案子要重审,滴血验亲不能作为证据。”

闻言,顾庆志神情滞了下,他收钱也是看着收的,就像此案中,明显是女方通奸产子,虽然羞愧自杀了,但男方无罪啊,大理寺本应该按照证据,驳回女方家的诉状,不过是女方家有些势力,男方觉得不安全,遂给自己送了一些银子,他收了就收了,因为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判的。

可如今贾赦这么说,顾庆志略微心虚,但他问过仵作,《洗冤录》上早就记载这种滴血验亲之法啊,期间男方和那个女方的儿子,他亲自盯着,中间无一丝作假可能,两滴血的的确确是不相容的。

片刻后,仵作来了,见惯死尸的人,他胆子大得很,除却一开始的不自然,他不怯场,在两位官老爷面前侃侃而谈,看起来十分精通《洗冤录》这本书,亦十分精通各种验尸手法。

……

仵作的种种话,让贾赦大皱其眉,更是问了几个问题,仵作也一一解答,但贾赦说了两点不同见解后,便不再争执……

这本《洗冤录》一些是宝贵的验尸经验,一些简直太荒谬了,古往今来按照此来操作验尸断案,这得冤枉多少人啊。

贾赦此时不是同情多少人冤死,他只是心里不能忍受那些蠢人连简单的案子,也能弄错!

这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贾赦有种种理由反驳他们,可面对顾庆志和这仵作的眼神,他只能让顾庆志命人拿碗拿水来,看了看四周的人,让薛蟠先来,弄一滴血进去,他也没让顾庆志和那仵作动手,自己也扎了一针。

至于,薛蟠和其他二人奇怪,为何贾赦随身带着绣花针包,各自在心里产生的疑问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