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戕此刻跟桓齐并排走在马队前列,桓齐忍不住叹道:“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不到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荒凉之地。京城果真是浮华虚象,这也难怪天下会难以太平了。”

桓齐如此说,自然可以巧妙地离间庸王跟杨戕之间的感情。

皇后已是怒不可揭,说道:“你竟然敢拒婚,莫非你想让天下之人取笑本宫母女俩么?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甄善公主闻言怒道:“不用说了,必定是董淑妮那个贱妇!先前她一直向皇后提供那些鲜美的生鱼片,我就觉得她极是有问题,还以为她是故意想来巴结母后,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想害死母后然后取而代之。幸好我对那些血腥之物不敢兴趣,不然的话,只怕也会被这毒妇给害死。哼,我这就去见父皇,必将她这祸害给除掉。”

甄善公主寻声望去,正好瞧董贵妃那张艳丽却又暗藏阴险的脸,暗道:“却不知这个女人现在来作何呢?不过看她最近对母后倒是恭敬,也就不与她什么难看的脸色了。”

甄善公主听杨戕说治疗的办法竟然是剖腹取之,早已经吓得俏脸发白,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惊道:“杨戕,你……你这些办法是从来得来的?莫非不知人一旦剖腹,就必定流血而亡么?只怕你一说出这办法,就会被母后处死了。”

杨戕心道,只怕以你母后目下的状况来看,光是药物已经无法治疗了,这虫子如今已经开始吸食皇后的内脏了,非得剖腹取虫才行。但是,杨戕自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至少现在还不敢,所以他仍然镇定地说道:“既然公主和两位太医都心存疑虑,那这样吧,就让微臣来证实一下好了。”

杨戕说道,忽然又想起了太子之师孟启,于是杨戕又道:“对了,我曾听桓兄说起,太子之师孟老师,可是一位世外高人,若能有他医治皇后的话,必定能够药到病除。”

杨戕见舒茹如此高兴,说道:“今日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舒茹,以后你就不用再为这脸上的伤痕而烦恼了。”

此处应该是宰相会见重要客人的地方,因为其中陈设装饰,还有其幽静的环境,绝非是寻常的客厅。想不到杨戕如今做了禁军统领,水涨船高之际,连宰相桓孟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了。不过杨戕总是觉得,这桓孟虽然一副慈眉善眼的,但是似乎他那长笑脸之下,总是隐藏着什么让人心寒的东西。

那是杨戕用生肌菌制成的,比之先前舒茹的脸皮,更要白嫩了不少。

皇上忽道:“护国大将军杨戕听令——”

杨戕本欲申辩两句,忽地想到桓齐跟庸王所说的话,皇上是绝对不能触怒的,于是杨戕吞回了口中的话,说道:“微臣遵旨。”

庸王道:“是甄善公主!我听说皇妹对你实是另眼相看,所以只要你不得罪于她,你在京城,就可安然无恙。大哥所担心的,你是直爽之人,若是无端地得罪了她,那麻烦就大了。光是太子就够让人折腾了,若是再加上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杨戕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了,你去吧。”

杨戕奇道:“桓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若桓齐知道杨戕体质异常,可以抵抗、排解毒药的话,只怕桓齐非得当场气得吐血不可。不过此刻他却装着不知,看也不看杨戕,只是镇定自若地高呼杀敌,随大军攻入了芜城。

身后的死士也被杨戕的残忍手法激出了凶性,举起刀、剑狂劈猛刺,此刻已经全无招式可言,全然是看谁更快更狠,能抢先一步结果掉对方的性命。

“咚!~咚~咚~”

“请禀告公主,桓齐求见。”

杨戕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桓齐竟然肯冒着被太子责难的危险来统治自己,说道:“有劳桓兄了,难得桓兄高义,肯冒险来通知在下。不过桓兄你也不用担心,因为太子早已经对我有所动静了,不过并无所获。”

甄善公主继续道:“所以将军须得明白四个字——‘明哲保身’。无论你为谁效力,终究不是完全之策,因为将军你终究无法预知究竟这皇位会归谁,而且连父皇都不能肯定。所以,将军若要想立于风口浪尖,就必须超然于各个派系之外,只有这样,方是万全之策。就如同禁军首领一职吧,将军若能任之,自然就可凭借手下军力,超然于这些争斗之外。因为那时侯无论是谁,都只会主动向将军示好。比之投效他人,让他人来主动迎合你,岂非高明了不少?”

凤凰仍然饶有兴致地说道:“杨小子,干脆你也山中称王称霸算了,跟这些人一天勾心斗角的有什么意思啊,况且就算你再厉害,总也做不到皇帝的位置,哪里有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呢?你想,你到了山中,那些野兽还不乖乖地听你的吩咐,你就做野兽之王,我就做百鸟之王,多威风啊……”

杨戕冷冷地说道,身形疾射,已经轻巧地落在了六人前面。

“莫非皇妹居然相信他能以凡人之躯,独挡数万蛮夷么?”

当杨戕带领大军离开校场的时候,周围的旗帜已经开始飘动了。很显然,终于起风了。

桓齐喜道,“如此,劝说太子的任务就交与我好了,我必定让太子与杨兄尽去前嫌,共同讨伐贼寇。”

一声刺耳的响声从珞玑手中的琵琶发出,原来其琴弦竟然全部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