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很行,她在补习班的模拟考第一名。罗育翔说,聊到这个妹妹,他与有荣焉。

吃不下?放弃?

予闪比予问小两个月,也是二十二岁,二专毕业后在补习班里当行政人员,每天的工作是打电话跟学生或学生家长哈啦,能拉到越多的学生业绩越高,目前给她小小骄傲一下——伊是补教界的no。1啦。

琐碎的生活小事磨蚀了爱情的原味,这个时候谁都要后悔了,如果一直停留在当年,不要让一纸合约牵绊;如果只要牵手谈情,不要受制于婚姻,人生,是不是会更美丽?

好得很,原来他不需要吞安脑丸,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他的问题不是作春梦,而是被人窃取津子,难怪每个梦都真实得让他分辨不出是事实还是幻觉。

好得很,亲哥哥勾结外人,谋取他的下一代,还做完善的事后处理,让他误以为自己发神经。

好得很,他这个人处处厉害,工作赚钱、开公司搞事业,把自己弄得富甲一方,也因此让所有人以为他的东西很多,多到怎么偷都无所谓?所以敏玟偷他的心、他的爱情,而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偷他的身体?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世界!该死的、对不起他的全人类!

在他们沉默对峙三十分钟之后,问问搓搓手、半起身,力图和平解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叔,我想先回去了,谢谢你的邀请。

他没回话,锐眼一射,咻,心脏中箭,她不自觉地退回沙发上,手脚发冷。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们继续四目相对,继续沉默无言。

他是在心里盘算要把她拿来川烫还是火烤吗?听说紫河车很补,孕妇的脑浆很有营养价值……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害怕一尸两命……

她挪挪屁股,决定离他远一点,比刚刚大约多个二十公分。

天色不早,你饿不饿?我打电话叫学长和罗送餐点过来,你觉得怎样?

她在心里把那对没情没义、没血没泪的gay恋人骂过两百回,他们怎么可以任由孕妇沦落匪区,怎么可以不顾虑连胎心音都还听不到的微弱生命?

他冷眼瞪她,依旧半句话不说。

好吧,也许他真的相信孕妇肉和唐僧肉一样,营养丰富价值高,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增加五千年道行。

她抓抓头发,关奕杉的表情摆明已经听完他们所有的罪状,所以看来是狡辩无用,坦白从宽了?好吧,尽管认错不是她的强项,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对不起,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有苦衷。开场白,她尽量做得铿锵有力。

可惜,他对她的铿锵没有多余的表情。

宋予问,不要怕,加油、加油、再加油!吐气,她告诫自己,孕妇不能随便受惊,不然会生出胆小鬼,连喝水都怕被呛死。

学长说,如果某人不点头,你就不会结婚……她吞了吞口水,接手他突然乱射而至的凌厉眼光,不怕、不怕,继续往下说。她拍拍胸口,叫心脏不要这个时候来作怪。而学长有不孕的问题,照这情况发展下去,关家将会面临灭种的问题。

她把他当成大型恐龙,走过侏罗纪、白垩纪,就会灭绝于地球表面,成为石油供后人取用。

而他对她的说法是……冷笑。

好吧,她是有点危言耸听。没关系,再接再厉。

学长结婚了,所以奶奶关注的焦点都放在我们身上,可是再过几年,压力也会落到你头上,如果你打算继续和心爱的女人耗下去,就必须先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所以、因此……我们不只是为自己,也是在帮你的忙。白布染黑,她能颠倒是非、胡扯到这等程度,连她都很佩服自己。

他嗤哼一声,终于开金口。所以我要对你们感激涕零?

不必、不必,施恩不望报,是我的style。

问问猛挥手,虽然他的笑容寒冽,至少要敲破十公分冰层,才能看见他的真心意,不过,有反应总好过没反应。

毕竟对着cas冷冻猪肉,实在很难把话继续说下去。

但才解冻的他,只撂下一句话,又把自己冻回去,真是的,他不知道孕妇不适合吃冰吗?

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嘴巴没说不行,但是用杀人的目光说了。

厚,讲这么多都没用,他是哪里来的青番啊?啊不然咧,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她火大了。

我也在想,留你在这里要做什么?

他点头,眼光陰森得很吓人,迅速把她的怒气抄家灭族,害她在瞬息间气势全消。

喂,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我当菲佣,不如打个电话叫外聘。我只会吃,而且吃很多很多东西,我会把你吃垮、吃倒,吃到你怎么赚都存不了半毛钱,留我这种人,只会增加你的困扰。她苦口婆心的求他放人。

你说得对。

他笑了,因为她前后半分钟内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虽然说我是你的大嫂,在这里住上几天是没关系啦,可是你有你的工作要忙,我有我的家人要照顾,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同,勉强住在一起,是勉强我也是委屈你哦。

她的姿态放得更软了,只差没匍匐在他脚边喊——大王,放过贱妾吧。

没错。

他又笑,他在想像她说贱妾的口吻。

针对津子问题,我解释过了,也许过程之中对你『稍』有冒犯,可追根究底,也是替关家着想呀,我不指望你能很快释怀,但多花点时间思考,你会发现,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跟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的做法太躁进,不过木已成舟,我们都尽快让自己习惯适应目前的状态,你说好不好啊~~

那个啊是模仿时下网路美少女的口气说的,她想吐,但和怀孕无关,不过眼下只要能让她回去,别说模仿美少女,就算要她嗲声嗲气地喊两句杀很大,她也照办。

他点头。

点头是代表同意她的论述了?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青番演化成现代人了?

她挂上成功微笑,二度让屁股离开沙发。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不必送我,我自己叫计程车……嗯,你说好不好?

不好。

他突地站起来,问问不矮,但他的身高还是令人感到压迫,她直觉往后,再次缩回沙发上。

为什么?我们不是沟通良好?

沟通?那叫沟通还是狡辩?好啊,如果她认为那叫沟通,他也有自己的沟通方式。

关奕杉由上向下俯视着她,淡淡地笑着,他的笑很像狐狸遇上甜葡萄,就算葡萄吊再高也无法自保,结局注定——她将被吃乾抹净。

那个……有一半是我的功劳?他指指她平坦的小腹。

呃,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吧,你有一点、些微、微末的小小贡献。

所以没有这些『曲折离奇』的过程的话,他应该叫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