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缄有点诧异地看向李云锦,问,“妈?”

李云锦坐在轮椅上,气得脸色铁青,那眼神厉得像要杀人似的。

萧言缄的保镖第一时间赶到萧言缄的身边,警惕地看向四周。

纪安提着公事包,匆忙赶到会议室,各地区的销售代理和营销负责人都已经入座。纪安看了下手表,时间刚好。她呼出口气,向在场的人微一颔,打开公事包,拿出笔记本,启动程序,然后向在座的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直接将话题导入正题,同时看了下签到表,确定没有人缺席。

“安安,你没查过你卡里有多少钱?”萧言缄翻着纪安的卡。纪鹏公司股份的分红,李云锦的多处投资全部转到她的名下,每个月的收益都不少,纪安应该能看出卡里的钱不对劲啊。她敢说买一辆路虎不够钱?

丁琴倒是有些担心,“安姐,你不会有事吧?”她和孙国华是新人,能混进集团总部高层,跟大老板和许多高层在同一层楼工作,都是沾的纪安的光。要是纪安的前途毁了,估计他们的前途也没多少了。

萧言缄瞅向纪安,“这么多的感情夹在里面,她分不清对我是什么感情。恩情?亲情?爱情?昨晚她喝了点酒,还跟人出去飙车,朋友打电话给我,我怕她出事,就急忙赶了去。她没有喝多,但是情绪有点激动。她说要跟我赛车打赌,如果我赢了,她答应以后像护苏彤那样护着你,绝对不给你添丝毫麻烦,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如果她赢了,就让我答应她一个要求,还说这个要求不会让我太为难,但对她很重要。虽然我的飙车技术不是很好,但跟杨扬比,我还是有六成的赢面,于是就答应了。可没想到,刚飙上路面,你的电话就打来。担心你有什么事,就减接了你的电话。挂了电话后怎么追都没有把被她甩下来的距离追上。她看我追得猛,她也开得快,车子冲到了沙滩上才停下。最后,我还是输了。于是她说要和我kiss,她想知道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她说最好的证明就是吻我,看她会不会有感觉。一起赛车的那伙人一听到她说要吻我,马上high了起来,两个女人的吻比一男一女的吻更能惹人暇想和冲动。那种场面,我骑虎难下,而且,也想她能真正认清楚内心的感觉,所以点头答应了。”她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可是……结果很糟。她最先轻轻的碰了下我的唇,像亲人的关爱。可随即,她吻下来……很糟糕,让我觉得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然后……很莫名地掴了她一掌,说不出来,只是当时很难受,像被侵犯,又像是被别人碰触是对你的背叛,然后我就调头离开,结果看到阿英抱着你站在我后面……”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安安,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是被吓坏了,你当时的情况和那次你在办公室里心脏病时……像极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当我看到你在生死边缘时挣扎,我的心会有多么的慌乱和惶恐,安安,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最纯粹、最美好的爱情,可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看到你哭倒在地上,整个崩溃,那一刻,我就像是看到一盏琉璃灯,流光溢彩,却又那么脆弱易碎。我手足无措,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可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吻了就是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就是吻了,我跟除你之外的别人接吻……”

萧言缄默默地凝视纪安,然后轻轻地点头眨了下眼,嘴角微微向上浮起。

“保安,打电话叫保安上来……”

“我来接你,龙龙有你爸和我妈陪着。”童园园说。

纪安上了她的越野车,软软地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她现在只想劈了杨扬那厮。脑子里不断地浮现萧言缄跟杨扬接吻的画面,不断地响起萧言缄说要跟她分开的声音。她歪着头,觉得又困又累。一只冰凉的手摸上她的脸,熟悉的触觉传来,惹得她的心一痛。她的眼里又流出泪来,问,“言言,你为什么不要我?”

纪安直直地盯着她,摇头。

纪安叹了口气,蹲了下去,缩在墙角,说,“我跟言言在一起一年多,从来没有见她跟家人联系或来往过,她从来不提她家人的事情。她的身边没有人,只有几个朋友,杨扬、阿君、阿生、梦霓,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狐朋狗友,他们都很有钱,很会玩,玩得很疯,言言一直跟他们玩。她好洁身自好的,虽然……虽然总喜欢学狐狸精到处放电,可是,从来没有跟别人生过分亲昵的举动,最多就是贴一块儿跳跳贴面舞,半真半假地闹闹……”她在地上画着圈,眼光游离,“她有没有跟别人亲亲我不知道……阿英,我难受……她跟杨扬接吻,我和她说过杨扬不是好人,她……她还和杨扬一起玩,还和杨扬接吻,她跟我说忙,结果是跑去飙车,她开车好快的,如果飙车,不知道度会到多少,这又不是在赛车场,如果……如果万一出事怎么办……”她喘了会儿气,缓解下胸腔的压力,说,“我知道她不告诉我是去飙车是怕我担心,其实我也该知道她飙车的,要不然她总买跑车干嘛,借给人家一辆跑车,回头又买了一辆跑车,像我,坐越野车多好,安全系数高。”又喘了两口气,说,“女王最好强和面子,飙车跟人打了赌,愿赌服输,所以让杨扬亲了……”纪安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吴英,问“你说她是不是像个不乖的孩子,叛逆的孩子……”

“缄缄,你别这样。”杨扬说,“纪安本来就不适合你,这样的结局是迟早的。”

“它唱什么?”吴英问。

纪安看到汪雅佳翻钱包,赶紧拿起水杯装作喝水,还把眼睛闭上装成没看见。谁叫你汪大小姐点这么多菜吃这么多,她才不买单。

一提到萧言缄,纪安就想到前阵子萧言缄的反常情况,顿时来气。她很郁闷地瞅着汪雅佳,“你跟她说了些什么?大姐,拜托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我……我和阿盛,不……不过一直没机会,她躲着不出来,还跟在一个女老板身边,有保镖护着。求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之前不知道她是纪哥的女儿,我事先真不知道她们是纪哥的前妻和女儿,后来……后来打听到了,我……我们就……我们就再不敢动手了……不是我想弄她们母女,是童哥的主意……”

“啊?”纪安怔了好一会儿,“纪子龙的舅舅?怎么可能?现在纪子龙还需要妈的骨髓救命,他怎么可能害妈!”

专秘愣了下,“对不起萧总,我以为纪安没法来参加会议。”

纪安的眉头拧得更紧,“不排除有人想要李大人命的可能。不管抢的是不是证据,找人把李大人引到公路上让过往车辆撞死或撞伤都能……”

纪鹏清了清嗓子,说,“你妈在帮人打官司,扯上一些贪污腐败上的事,人家不想她查下去,所以有人寄了死老鼠给你,想警告你妈,结果你妈那牛脾气一上来,非但不受人家威胁,倒更往深处查。今天抢包的事情,我怀疑跟你妈的案子有关。他们把证据抢走,没证据,你妈就没辄,她现在躺在医院,也没办法再出手。你也看出来了,你妈这会儿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你少跟她顶,顺着她一点。”

那主管抬起头看了眼纪安,摇头叹了口气,把请假条还给纪安,“要请假你去跟萧总请吧。”要不是这纪安跑业务还有些水准,凭她在公司这样三番五次地闹出事,只怕早被炒了。“以后记得收敛点脾气,现在的社会,太有个性会吃亏的。能力再强,再三违反公司纪律,公司也不好留你。”

萧言缄怔了下,马上回过神来,现纪安已经跑出了办公室。她三两步走到大厅一名行政人员的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到门卫室,“我是萧言缄,把纪安挡住别让她出去。”说罢,她挂了电话,快步朝楼下走去,她走得极快,基本上快赶上人家小跑的度了。

“可以。”纪安笑了,说,“最近半个月就忙着跟汪氏谈,工作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她觉得她家的女王陛下真的是越来越小女人了。

“切!”纪安朝萧言缄翻了个白眼,你就吹吧。不过,这也让她不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不是……”呃,话一冲出口,才觉说错了,脸一下子红了。她抓住萧言缄的耳朵,往边上轻轻拉扯了一下,“你怎么老这么坏?”

“傻啦?你是我老婆,当然是你好我就好啦。”纪安把萧言缄拉起来,摸摸萧言缄的脸,“最近有人变笨了。”拖着萧言缄转身往外走,萧言缄赶紧拉住她,问,“去哪?”

萧言缄看到纪安这德性,又觉碍眼,又觉得生气还觉好笑,后面的话也骂不出来了,狠狠地剜了纪安一眼,转过身去洗脸,不再理她。

萧言缄默不作声,眼睛有些红,她吸了吸气,说,“也许,我……不该沾染你……”她说完,用力抽开纪安的手,往车下走去。

纪安回过头,斜眼睨向杨扬,“你想说什么?”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呆一会儿,怎么这讨人厌的家伙总跑到她的面前来碍眼。

纪安在一边哭笑不得,她不就是说句话逗了下女王陛下吗?她说来玩的,女王陛下倒真刀真枪跟她杠上了。

萧言缄抱着纪安,才现纪安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脸也因热气而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顺着脸颊滑下,连刘海上都挂着汗珠,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的心顿时一疼,忙拉着纪安在沙上坐下,把冷气开大了点,再给纪安倒了杯水,“你这么拼命工作做什么?这么热的天站在太阳下,你也不怕晒出病来?”

纪安与她并排慢步走着,说,“开心点,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那么早点放手,也能让自己好过点。”

“安安,我都嫁给你了耶,你不帮我打工,帮谁啊?”萧言缄又开始色诱。她看到纪安在犹豫,不禁有点担心,不会是汪雅佳已经找纪安谈过了吧?

萧言缄只相信纪安会让她的财富蹭蹭地往上涨。这种过时的冷门产品纪安居然也能卖出去,还卖给汪氏国际,她都觉得佩服。这些产品在达国家已经失了市场,可是在相对落后的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却还能寻找到市场。也许受经融危机影响,汪氏想拓开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的市场,拿这份产品去试深浅。

“啊?我有吗?”纪安扭过头看了眼汪雅佳,嘴角微微扬了扬。

“言言!”纪安喊,走了过去。她最看不得女王陛下哀怨的模样。

纪安扁嘴,可怜兮兮地望着萧言缄,“还说,刚才把我丢外面,差一点我就被保安大哥拧走了。”

萧言缄把车停好,熄火,下车,摸出电话。纪安一下车,她就把车门锁了,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楼上走。“喂,妈,我是言言,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去睡了……”一边跟李云锦扯着闲话,一边走,对纪安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到了停车场,杨扬把红色法拉利的副驾位车门拉开,然后看向萧言缄。

“阿君姐也会跆拳?”纪安问。想到阿君那浩瀚如波的大胸,她很怀疑阿君跟人动手能保持住身体平衡?

“做好了,刚才已经到你的邮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