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是海外怪病,怎么染上的?quot;毕道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否则他何必千里迢迢自新疆赶回京城。

认出是她不离身的饰品,竟被遗留在这种地方,可见她走得匆忙……拾起小梳,透过它,似乎看见司徒青那头乌丝及半张娇若芙蓉的秀颜,其下是纤细优美的颈子和姿态娉婷的纤躯。

摆明不信,她倏地出手攻击他颈侧,一边还曲起腿踢他下腹。

匆匆披上披肩,她快步跟上前。

瞥了椅子一眼,他转身出房,背影萧飒,像义无反顾去送死的烈士。

仅着亵衣亵裤,司徒青双手悬空掉在石室中央,颈部上缚有一条绳索,往下的则绑住双脚足踝。

过度理直气壮的口吻让无名瑟缩了下,但仍不退让地摇头,说什么也不愿露点口风。

见她噤声不语,眸光空洞地望向异方,向总似笑非笑一撇唇,动手除去她鞋袜。

???

羊皮小靴停下,司徒青难掩懊恼地微扯眉峰道:quot;大哥说你回来了。quot;

quot;不!小蝶快跑!quot;女子惊惶失措的尖叫十分嘶哑,之前应是挣扎过许久。

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哼了声,将头枕上母亲腿上,手中无聊地把玩母亲日前送的象牙镶珍珠的巧致梳子。

quot;他似乎曾对郡主无礼?quot;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娇颜太过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歪头想了想,她默默颔首,却也摇了摇头。quot;我不懂他是否无礼,但我厌恶他在府中大声喳呼。quot;

quot;你说'寒玉莲子'他有?quot;难得主动开口,娄宇衡颇感受宠若惊。

quot;是,且已派人送信去讨了。quot;

点点头,她明眸轻轻瞥了他眼。quot;请放心,你两个女儿不会有事的。quot;

quot;我知晓,但……quot;欲言又止。

异常澄澈的眸紧紧锁住他,无言地询问。

quot;仲府派人回信,希望郡主能亲自前去取药……quot;想来就令人不快,若非事及爱女,娄宇衡根本不会同仲昭统客气。

quot;可以。quot;不多迟疑,她拿起披肩就要走。

为了患者,她愿意做出不算过分的牺牲。

第八章

望着陆续送上桌的酒菜,司徒青兴致缺缺地拨弄着面前以银盘盛装的菜肴。

quot;郡主,莫非您嫌太寒伧?quot;久久无法博得佳人一笑,仲昭统是说不尽的懊恼。

敷衍地瞥以一眼,螓首摇了摇,司徒青才总算自皮囊中拿出银筷银匙,以筷子沾沾菜肴,确定没有变色,才夹了一筷入口。

大喜!他朝内大喝:quot;快送菜!要是凉了、走味了,小心你们的脑袋。quot;

洋洋得意望了佳人一眼,期待她能对自己的威严投以仰慕的神色。

然而司徒青只垂首慢条斯理地嚼着菜,面孔是索然无味的神情。

quot;郡主,菜肴还合胃口吗?quot;强打起笑颜遮掩浓浓的失望,他只能重复千篇一律的问题。

不做回答,她自顾自吃着盘内食物,娇颜面无表情得会令人误以为是人偶。

仍不死心,他续道:quot;耳闻郡主长年在新疆生活,怎么不回京过好日子,反倒在那大漠中吃苦?quot;

quot;新疆不只有沙漠。quot;冷冷回了句,仲昭统的自大无知,自以为是,着实引起她心中绝无仅有的厌恶。

甚至,她宁愿同向统谈些漫不着边际的闲话,或为了复不复仇的事情针锋相对,也好过与仲昭统相处。

听不出她言语中的不快,仲昭统更大声地叹道:quot;像郡主这般天仙人物,在新疆那塞外蛮地,岂不委屈。quot;

一双黑眸流出滑腻的目光,直勾勾地在她身上滑动。

细眉不愉快地蹙起,她仍平声静气道:quot;若我不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你上回只怕已回天乏术。quot;

哑口无言地张大口,他没料到会被堵回这么一句。

他一时作声不得,司徒青也乐得耳根清净,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酒,观看许久,她将酒杯举起,把其中所盛美酒,尽数倒出窗外。

quot;郡主,你这是……quot;面孔颇为狼狈,声音在一片嗫嚅中消失。

quot;我不喝掺有春药的酒。quot;悦耳的轻语毫不留情面,明眸凌厉地盯住他。

quot;不,郡主误会了!仲某并没有失礼的意思。quot;慌张地解释,然而目中的失望及一抹莫名的诡光,却没逃出司徒青的眼。

不愿再与如此下流之人交谈,司徒青拿起披肩披上,伸出手。quot;寒玉莲子!quot;

quot;郡主,您就给仲某个机会向您赔罪。quot;急忙出声挽留,他是不可能在得到她之前,交出quot;寒玉莲子quot;的,那是唯一一张王牌!

quot;不用,快给药。quot;

quot;听说郡主待在塞外之因,是为复母仇?quot;干脆转移话题,只为多拖时间。

蹙眉狠瞪他,司徒青默然无语。

quot;仲某虽不才,但很愿意贡献一己之力,帮郡主报杀母大仇!quot;说得慷慨激昂,一双手还握着拳直挥舞。

quot;你是不才,我连他一根寒毛也伤不着,你只会碍手碍脚。quot;她平静地指出事实,上回将仲昭统扔出谨玉府时,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让人记忆颇深。

愕然无语,仲昭统男性的自尊被狠狠戳伤,他阴鹭的望她眼,立即垂下眼来遮挡如此目光。得再多沉着气,非得到司徒青不可。

接下来的时光在寂静中度过,司徒青照例在食用任一道菜前,先以银制食具试过,半点儿也不肯放松。

好不容易一场盛宴食毕,在仲昭统的死缠烂打下,司徒青只得移驾到花厅,等着品茗、吃点心。

quot;请用,希望还合郡主口味。quot;四色糕点异样精致,看得人眼花。

quot;我喝不惯这等清茶。quot;轻轻推开茶点,在新疆多年从不喝清茶的。那对她而言代表了向总,他是个嗜茶如命的人,也讲究喝茶的情趣。

神色又是一僵,仲昭统心下微感不耐。

这女人也太不识好歹,就算是谨王府的郡主又如何?他仲昭统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她终究只是个女人,被男人垂幸那有不跪地痛哭,感谢上天的道理?反倒刁蛮如斯,令人不快!

饶是如此,仲昭统仍陪着笑脸。quot;邵主何妨试试?这可是上好的普洱茶。quot;

面对盛情邀约,司徒青倒也没再拒绝,用银针试过茶后,又放了粒半片指甲大小的药丸进去,搅拌均匀,才就口喝下。

quot;郡主似乎很不放心仲某?quot;恬不知羞地问道,似乎忘了适才春药一事,更对表露无碍的邪念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