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耸耸肩，没意见。
“怎么了？”见宁启言放下牌，宁晓文问。
……不到两点，说的好像还很早似的。
胡子看一眼院子里的温室，有了阻挡，也不怕散养着把菜地祸害了。
说是鸡群，但隔三差五的鸡汤炖下来，鸡窝里一共只剩四只母鸡和一只公鸡了，连带着旁边鸭子窝里的六只母鸭和两只公鸭，在新的鸡仔鸭仔孵出来之前，是坚决不能动的。
杜程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屋里，正对上宁启言的白眼。摸了摸鼻子，稍稍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脱鞋上炕，扶起一脸“生无可恋”的宁启言。
“胡子和晓文哥毕竟是一对儿，总跟咱们睡在一间屋里不方便。”杜程也不绕弯子，压低声音就跟宁启言挑明白说。
就在宁启言一边看着火，一边剥花生的时候，一阵刺鼻的臭味飘来。
“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把外衣脱了，先披上这几件。”宁晓文收起剪刀，把皮子归拢到一边，递给三人三件羽绒马甲。
胡子无奈，扔一颗进嘴里，咬一口，瞬间五官就抽抽在一起了。
在灯光明亮的大堂不小心和杜程对上眼后，宁启言装作不在意的轻咳一声，转开视线，开始做早饭，却不知杜程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暗笑不已。
“我去把冬衣找出来吧。”灌了一整杯热水，宁启言才缓过来。
“野葡萄能酸掉牙，在老家的时候，我们村身后的山里就有一片野葡萄地，一般也就老人能摘一些自家酿点葡萄酒，根本没办法当水果吃。”宁晓文解释道。
“觉没觉得今天更冷了。”站在山洞里，手里举着照明灯，宁晓文被突然的冷意激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拿了几次东西，宁晓文就对冰柜里的存货看了个大概，心里不禁咋舌。
宁晓文也不想面对尸体，之前杀人是迫不得已，他是个正常人，有胡子和杜程处理“后续”，他自然向宁启言靠拢。
但一路上的好心情却没有坚持到最后。
宁启言抬头看了眼焦急不已的宁晓文，心里开始动摇。
已经长到半大的杜大宝正压低腰身，一副即将进攻的样子，低声呜咽着，对着洞口的方向。
赶早不赶晚，几人约好下午准备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汪洋他们四个男生不能都离开，最后决定，体力最差的杨宇留下，其他三人跟着胡子和杜程进山。虽说杨宇个子不高，身材瘦弱，但打个水，搬个东西总比女孩强，而且万一发生危险，留个男生在，总能抵挡一下，坚持到宁启言和宁晓文赶过来。
“汪洋他们出去了？”宁晓文在王媛媛的招呼下，抱着西瓜走院子。
这次是让0010001到0020000号码区间的人在五点前到门诊前等候。
宁启言连忙拦住两人。
顺着台阶走上来两位军装士兵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四人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撑着遮阳伞，停在栅栏边上。
宁启言也不耽搁，走过去就开始把不能吃的挑出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出来五个多小时了，山上采蘑菇的人越来越多，很难能像刚开始时遇到大片密集的蘑菇群，再加上估算一下，这么长时间采了不少，宁启言拎起袋子往回走。
宁晓文哭笑不得的拉住他。
趁着两人下山的时间，宁启言和宁晓文将倒出来还没和水的水泥装回袋子里，搬回山洞，劈好的干柴也堆到山洞里。
虽然四人生活相处的很和谐，但毕竟时间太短，彼此的交情情意还没有深刻到能共享这么大的秘密。
看着汪洋告别后几步跨到同伴身边，扔下背上的大包就加入到寻找落脚点的行动中，宁启言心里感叹。
“不先挖山洞吗？也不知道多久能挖好，万一再下雨怎么办？”宁晓文有些担心。
四人分工，杜程和胡子负责把家里还在长着的菜全割下来，留出一天的量，剩下的都腌起来。宁启言和宁晓文则收拾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他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养过鸡鸭，后来胡子进了监狱，他在村里也不受人待见，跑去市里打工后就不再养了。反倒是来d市以后，从宁启言手里接过鹌鹑，又开始重新养起家禽。
“随便起的名字，见笑了。”然后就招呼大家开动。
机械的揉着头发，宁启言忍不住对着杜程的好身材瞥了一眼又一眼。
要是对方年纪再大点，说是自己的亲爹都没人怀疑。
隔壁的房子格局没有他们自家大，两室两厅一百平，一年租金五百斤大米。因为之前捡回来粮食不少，两人一口气租下两年，剩下的粮食足够两人吃到过期。
不过不管将来如何，尽可能的多种一些粮食蔬菜是必要的。宁启言记得一直到他重生前的地震第三年，新鲜的蔬菜都能按照不错的比例换来粮食。
宁启言一愣，点点头，没说话。
虽然杜程出入不方便，但早上出门总要把自己叫醒才行，这样就能盯着杜程好好吃饭了。
“你要是不累，明天可以带着大宝下楼，在救援队搜索过的地方找找能用的东西。上面只是把大型超市粮店等地方控制了，还有不少居民区里的食杂店等小地方没有征集。”杜程说。
“一会儿我拎到家里卫生间洗，说不准衣服上沾没沾上细菌。”杜程解释。盆里的衣服是两人救援的时候穿的，当时也跟着其他人抬了不少尸体，杜程怕把空间的环境污染了，还是小心为好。
这些围上前的家长都是孩子还没找到的。每找到一个孩子，不论生死，他们都会过来辨认。
“伤着了吧？”边说着，边伸手将杜程左腿的裤子卷了上去。整个膝盖下面已经开始浮现青紫。
到达龙山公园以后，杜程先去买票，宁启言把车停到露天停车场临近出口的位置。等杜程买好票，两人背上大大的旅行包，杜程扛着帐篷，手里拎着个烧烤用的铁炉子，宁启言则象征性的抱着个大泡沫箱子。
说完肉类，宁启言又拉上经理直奔水产柜台。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明显低落很多：“那好吧，学长再见。”
记忆中的温度，让两人在心底同时满足的低叹一声。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宁启言把握着时间，到了之后不到半小时，监狱的门就缓缓打开了。
宁启言点点头，不知怎么就想到杜程，交完钱，拎着兔笼子正准备走，鬼使神差的停了一下：“要是不爱说话的人，适合养宠物吗？”
“不知道空间里能不能养家畜，否则就算有空间，杜程也吃不了多久的肉了。”宁启言揉着吃撑了的胃，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