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上船就把他解决了!刚才一上大船我就先碰见了这个,只是伤了他,被他逃了,我只好先找到王爷叫他上这条船,就没顾及上,”他指着地上被我刺中已经被捆绑起来的人,“谁料到这厮竟跑上船来挟持王爷,那边都完了事才现王爷和这两贼子都不见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幸亏你知道内幕。”他心疼地扶住我,我举起手中的匕喃喃地说:“天啊,我刚才杀了人。。。。。。对了,我四哥呢?!”我一下想起来,站起身抓住兆惠的臂膀问道。

“哦,我说呢,怎么红梅姑娘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敢情你也看上她了!不过,无论拿出多少银子,今天老爷我是拉定了人!”说完向那两个汉字使了个眼色就要把人带走。我气急了上前就拉住那男人的衣衫,他也恼羞成怒回手就要打我,我正要躲避,不想靠在身后一人身上,再一看,兆惠早都抬手拧住那男人挥出的手臂。那男人立刻疼的歪嘴斜眼。旁边那两大汉见状扔下红梅就扑了过来。兆惠甩开那男人,将我往身后一挡,拉开架势迎接那两个壮汉。

“因为,因为姑娘是好人。”他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大嫂,再使把劲儿孩子就出来了!已经可以看到头部了!深吸一口气,对,象我这样。。。。。。。呼出来的时候用劲,用劲,对,加油,再用点劲!”我一边回忆着母亲说的方法,一边鼓励着她。宝春也激动起来,任由媳妇紧握着他的手,在媳妇的耳边给她打气。本来刚才他爹要拉他出去的,说男子见红不吉利。但我硬要他留了下来,这么关键的时候,丈夫在傍边的鼓励大于一切力量。

“住手!”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竟失口大叫起来!

“哦?你对我们这些侍卫还比较了解嘛,看来你们兄弟感情真的很好。要说以前也有来过这江浙一带。很小的时候倒是随我父辈们出来游历过,但是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后来每次都有一些紧急的军务要办理,来了也没什么闲情野志去游乐,对其它地方不是很熟悉,不过对这里每条道、每座山、每条河,甚至经过的村子、镇子都比较清楚,就这道路上的一景一物也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的。”他眼看着前方誊出手来指着:“不信你等会瞧着,拐过这个弯道前面就有棵特大的榕树,榕树根部还有个大洞,这棵树估计得有两百多岁了。再往前走有一条渠水,水很浅,刚打到马蹄上面,我们要在那里汲些水在后面路上喝,而且马也要喝些水。在赶上他们之前大家也要忍耐些,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能不停就尽量不停。。。。。。”

我们就在大树下等着。正想着后面要一起搭伴走的事情,就见兆惠骑在一匹棕色的马上,手里牵着另一匹拉着车的黑马。

这衙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眯缝只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哼着声说道:“你是箫将军家人?瞧你这样,将军府的人出来就你这排场?”他扭头向另一个说道:“那我不就是将军本人了!瞧这小子不大,口气倒挺大,还想见少将军。大清早的竟然拿爷开涮,你不想活了,滚一边去!”确实没有什么身份证明的,打算说几句好话让他通融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就动起手来,一把推在我肩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菊赶快上来扶住了我。腾的一下,我这火就上来了,但小菊一把拉住了我,给我使了个眼色,自己上前看她从包裹中取了几两银子塞到那个家伙手中,笑咪咪的说:“两位爷辛苦,这些还请二位笑纳,喝个茶什么的。我们也是大老远的来,见我家四爷确实有急事,等见着了我们四爷恐怕还另外有酬谢。”

真是虚惊一场,秦青影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我行了个礼赶紧退了出来。

她见我也不说话了,指了指右边的门,这扇倒是个普通的门。我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个起居室,再往里走是用一排古雅的屏风隔开的卧房,是想让我熟悉一下将要生活的环境吧。我对她挥了挥手,她带上门出去了。我无可奈何的在床边坐下,瞬间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但毫无头绪!现在真的需要冷静一下。我茫然地抬起头,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突然就呆住了。

就听平宣轻笑了两声,说道:“这次宝亲王爷巡南,恐怕何师爷也准备良久了吧。官面儿是说这次王爷先走淮,后来浙,最后从台州直达广州十三行顺便替皇上察看海运。按道理上说这条线路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不会再往南走了。。。。。。”

秦青影擦干泪痕,拉着我出了门。平宣不知道我们在哪间屋,看样子已经找了会了,这才叫起来。我看了眼秦青影,现她竟然露出笑容低声说:“看这位爷,好象是为了你吧,我也能暂时放心了。”说得我脸一热,平宣看到我走了过来。

我本来不想把话说的这么苛刻,但是现在也收不回来了,看着一屋子人都瞧着我,我也只得说清楚了。

沉默了一会,平默又说:“你也不必感到歉疚,只是我们都错生在这官宦富贵家。有时间你多与你大嫂说说话,我听平宣说你叫她芸香?嗯,其实很好,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平宣去那里也算散心,不过阿玛可不要知道了。”接着就转身走出大厅。

平毅差异的抬起头询问的看着我:“你很关心他?我也不想他成为又一个大哥,可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没有办法。”我盯着平毅,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和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我这才觉得他好象成熟了很多。他不再说什么,抹开药又用手指轻轻按压一遍,然后起身走开。他背对着我说:“月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事?其实我昨天就想和阿玛说了,但偏又遇到二哥的事情。二哥昨天喝了很多,估计现在还没醒,看到他那样,我,我一定要先向阿玛说清楚我非你不娶!”

平宣接过名帖看了一下,脸色有些异样,接着站起身说:“我这就过去看看,对了,我刚才就准备向你讨幅画。”也不等我询问,他已经走到对面拿了我那张自画像,卷好后看我并没有反对,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古曲?你说‘江南春’吗?”平宣惊讶的说:“这好象是才兴起的乐曲啊,听说是江宁才子杜朗宁的新作啊?”他一惊讶,我才想起自己多嘴了,忙说:“哦,那是我接触的早了点。是杜朗宁吗?我一直以为是温书传的作品。”我急着把话叉开,但是在现代,这个曲子确实被说成是温书传作的呢。

我见顺子他们还没来,再看平宣阴沉的脸都快变成绛紫色了,眼看就要爆的样子,再也不能多想了,我轻轻推开小菊紧拉着我的手,走上前对着姓何的福了福:“何爷既然是从皇城脚下来,也难怪会这么有身份,能在当今圣上‘替身’觉远大师修行的地方这么豪气,金陵虽被您几位远客看成是‘玩乐的园子’,那我们博赫满家刚好是替皇上守这园子的卫士。这位是我二哥。”

平宣不再说什么,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园子口。

天哪,不会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吧,我不禁紧张起来。在镜子前随便整理了一下,硬着头皮,我赶紧在小菊陪伴下跟在王麽麽身后走了出去。

被叫做姑太太的中年女人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的回头望着那个“老爷”,“老爷”走过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我看到他一字胡须下的嘴巴抿的很紧。还没等他说话,他后面的高个男子也靠过来:“福月,你委屈了,哥知道你难受,不过现在你也不用再怕了,这里安全。。。”他还要再说什么,看到我怔怔的望着他,突然也闭了口。

凌晨的时候风也小了些,原以为一场大雨结果只落下点水星便很快收了场,倒是这一昼夜的风将浓云吹散了。越往北走水势也逐渐减缓,而且气候也越爽朗起来。一阵凉意袭来,我猛一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件斗篷。床边小菊正给秦悦换着药,隐约听到拉开包扎时秦悦忍住疼痛的声音,平毅他们三人都不在,我悄悄起身过去看秦悦的状况。他头上的伤势已经不打紧了,但小腿部的刀口周围却肿了起来,小菊正低了头小心翼翼的重新上药,见我过来小声说道:“姑娘再多睡会儿吧。”我摇摇头,见她还需要一块新的包布,便示意她继续上药我去外间包裹里另取。外间弘历和平毅他们正商讨着什么,见我出来停止了话题。

“福月这么快就醒了?秦悦怎么样?”弘历问道。

“现在就是小腿有些肿了,小菊正换药,我这是出来拿些新布条做包布。”我见过礼就去取包裹。

“外面那两个恐怕累了一夜,我去给他们送两碗水去。”兆惠说着起身出了船舱。弘历也进了里间去看秦悦的状况。平毅过来扶住我的双肩低声说:“辛苦你了,等这趟差使下来我就求王爷赐婚,到时候谁都拦不住咱们。”我一愣,压抑住苦涩的心情点了点头,他拿过我的包裹:“我来吧,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下。”说完就进了里间。

听完刚才平毅的话,我是半点也平静不下来了,于是走出船舱透透气。天就快亮了,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船也不如先前那样快,两个划船的汉子喝着水正同兆惠说着什么,兆惠站到船头向前方望着,然后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大声说道:“不用担心,前半夜天气那么遭都过来了,后面的路你们加把劲就行了,估计明天中午就可过岸!”他转身见我正站在舱口,走过来说道:“外面风大,小心凉着,还是进去吧。”

“对了三哥,我怎么没见那个胡制台派来的人?”我这才现里里外外都没见到。

“哦,王爷问完了话我们处置掉了。”他见我有些惊讶(当然了,可是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在这里好象司空见惯一般),接着说道:“你还不懂,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就不用操心了。”

也是这个道理,越是内幕复杂的事情越是只能暗斗而不能明争。兆惠见我也不再说话,好象踌躇了一下突然说道:“福月,一路走来,你看三哥我可好?”嗯?我有些错愕,抬起头看着他。兆惠玉白如冠的脸逐渐红起来,他伸出右手说道:“这把刀你还是带在身边吧,这样我还放心些。其实,我后来还想,如果当时我赶得不及时,你遇到不测了,我,我。。。。。。”他恢复了常态诚挚的看着我。

“三哥!”我打断了他,内心很担心自己的感觉,“我说了我命硬,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把刀我收好就是。秦悦的腿肿了起来,你是否去看一下。”兆惠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船舱。我站在船板上对着启明星出着神,不知到了京城又是怎样的情况,真的能象平毅说得那么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