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出来的过程是最困难的时候,要是卡的时间太长,婴儿就会窒息死亡。此刻我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我到底是谁?是那个十六岁的福月?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葡萄?我身处何地?我又身在何时?我用双手轻轻按摩着产妇的腿部,然后是盆骨处,然后是腹部。。。。。。我只是想着:孩子快点出来吧,不要再折磨你的妈妈了。

况神婆对宝春家的人吩咐了一会儿,一个老人(估计是宝春的爹)从屋里搬出了个木头椅子放在火盆边上。宝春也从里屋出来了,但怀里抱着个披头散的女子,趁着月光和将要燃尽的火光,只见那女子灰白的脸上都是汗水,紧闭着双眼,仿佛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眉头紧皱,表情痛苦的咬着下唇。她的腹部隆起,下身的裙子有一大片乌黑的印记,那是产中出血的痕迹。宝春把媳妇放到椅子上扶正,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但见她突然睁开眼睛惊恐的摇着头,宝春无奈的低着头却不再理会她。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何尝不想这样,但是看看已经能达到靠哪儿就睡哪儿这般境界的小菊就有些不忍,何况那娇身惯养的四阿哥也未必就时时刻刻在赶路吧。所以还是赞同在前面一个村子歇息一晚上的。

我心有余悸,连马都不敢靠近的怎么敢骑它,我看了眼小菊,那害怕的可怜像也同我差不多。

“啊,哎呀,真是,你看将军府就是将军府,那我们兄弟就不好驳面了。老尤,你去通禀一声吧,只是不知钦差大人起了没。”拿银子的这位马上就变了脸。

“那不是很伤我们颦儿的心!”秦青影站起身亲自为他倒了杯酒,笑着说:“这两天亏得爷们儿来,怎么说走就走?您这后面还要去哪里给哪个门头捧场啊?”

我想起了什么,追着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山洞内的?”

“宣爷估摸的不错,宫内的消息也是这么说,但就不知道他下一步往哪走,这样准备我们就太被动了。”

秦青影看着这个金锁,眼泪又流了下来:“这该是一对儿。这块是福晋在你出生的时候放你棉兜里的,另外一块。。。”她若有所思的着呆:“另外一块在你的亲姐姐身上,你要是找到了那块,你们姐妹就团聚了。。。”

“金玉之声我们经常用,但是那只是形容敲击乐器的。在战国时期,君主王侯都以拥有大型的乐队为荣,最大型的无过于编钟、磬等乐器组成的阵容。编钟均是由青铜铸成,古人称青铜为金,而磬是由青岩磨制,又被称做玉,敲击起来音律广阔,协奏声音清越,因此被赞为‘金玉之声’。不过因为占地面积大,运用乐工多,乐器的铸造技术又非常复杂,因此到后来就慢慢失传了。”我一口气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先端了茶杯解解渴。

我回头看了眼大哥平默,现他好象并不是很着急,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顺子跟在后面嘀咕着:“这么晚了这个何爷还来府上‘拜会’,真是烦!”

很少看她笑的这么开心,我有些难过:“芸香姐,我看你很少出这屋子,光憋在这里对身体可不好,你可以带着团儿去我那里。不要总为别人着想,你也要对自己好一些。我听桃子说,你昨天晚上又咳血了。大哥也是,怎么不请大夫来瞧一下,光只顾着。。。。。。”

正直初夏,园子里的花卉争奇斗艳,开的格外灿烂,引来很多蝴蝶在园子里翩翩起舞,在这样生机勃勃的园子里散步连心情也舒爽了。

这人却不紧不慢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打开,轻轻摇着,却并不答话。他旁边一个大汉翘着下巴傲慢地回答说:“佛门圣地又怎样,嘿嘿。。。就是这小小金陵,在我们主子爷眼里也只是玩乐的园子而已!实话说,我们打皇城脚下过来,这是我们何爷,是南京府胡制台的坐上宾。”

我暗地里吐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毅走到我跟前,闷闷地说:“看来不止我一人想着你。”我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噗的一下全都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身,他愣了一下,接着说:“这下我也不用洗衣服了,就当。。。。。。”我擦着嘴,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一乐看着他又开始笑,“就当是你亲的。”他说着突然走近前来用手抱紧了我。

“搞什么名堂?”我的声音都走样了,大的吓了自己一跳,他们也都惊住了,顿了顿,我继续说:“到底怎么会事?我不叫福月,我头好痛,我要回家!”我边说边挣扎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