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很伤我们颦儿的心!”秦青影站起身亲自为他倒了杯酒,笑着说:“这两天亏得爷们儿来,怎么说走就走?您这后面还要去哪里给哪个门头捧场啊?”

估计已有四更了,大部分的船舫都已经驶回岸边准备打佯休息,但依然听的见从河中间的舫中传来的丝竹和嬉闹声。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阁着几步之遥的颐香楼此刻大不如前次那么热闹,太早并没有什么人出来。我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进去,但在这里我确实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更何况这事情非同小可,这里应该还算安全,况且打探消息也比别处来源更广、更快捷。下定了决心,于是向那扇悬挂着花灯的紧闭的大门走去。

我想起了什么,追着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山洞内的?”

“不会,六子早都跟着平毅走了,可能是别的奴才早上放飞出去了。或者,消息被改道了?平毅走的时候肯定已经交代鸽子改道了。”平宣的声音在我听来突然非常阴郁。我手里紧捏着那张纸条,恨不得刚才就应该先吞了它,强压住剧烈跳动的胸口,沉下心来接着听他们说话。

秦青影看着这个金锁,眼泪又流了下来:“这该是一对儿。这块是福晋在你出生的时候放你棉兜里的,另外一块。。。”她若有所思的着呆:“另外一块在你的亲姐姐身上,你要是找到了那块,你们姐妹就团聚了。。。”

我心里一乐,本小姐以前倒是有过公众演出的,还怕了不成。我一进门就看到屋里摆了些乐器,就在窗口左侧放着架筝。于是也不看平宣,答应了声,就走过去坐在筝前。调了下音,先弹了曲“月满西楼”,这是现代的歌曲,单独用筝弹出,清脆无比,连续着又弹了我最喜爱的“笑傲江湖”,最后即兴又来了个“江南春”。对着这美好的月色,又是音色极佳的好琴,我也弹的极其顺手,乐声如流水划落,自感如同玉珠碰盘,流畅无比。

我回头看了眼大哥平默,现他好象并不是很着急,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你怎么有这么多药膏啊?”我好奇的玩弄着小瓷瓶。

“可我今天看她气色不比往常,很不好,大哥办差就这么忙吗?连家和孩子他都顾不上。芸香姐总替别人着想却累了自己,她却说这是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应该很痛苦吧,要我是不认这种命的。”我也不看他,可能因为他们是哥两的缘故,我莫名的有些火气。

很少看她笑的这么开心,我有些难过:“芸香姐,我看你很少出这屋子,光憋在这里对身体可不好,你可以带着团儿去我那里。不要总为别人着想,你也要对自己好一些。我听桃子说,你昨天晚上又咳血了。大哥也是,怎么不请大夫来瞧一下,光只顾着。。。。。。”

平宣嘴角挂着笑走过来,对这个二哥,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和他保持距离。我马上站起身,恭敬的说:“二哥来了,我去添份茶来。”

这人却不紧不慢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打开,轻轻摇着,却并不答话。他旁边一个大汉翘着下巴傲慢地回答说:“佛门圣地又怎样,嘿嘿。。。就是这小小金陵,在我们主子爷眼里也只是玩乐的园子而已!实话说,我们打皇城脚下过来,这是我们何爷,是南京府胡制台的坐上宾。”

平宣一改刚才和我在一起时的沉静模样,对下人倒是很随便。顺子在一旁陪着笑说:“主子爷,您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叮嘱我了,我就是脑袋开花也忘不了。”

“姑娘,再不吃饭就又要拿去热了”小菊轻轻地说。

阿玛一直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平时在衙门走动时,上下关系都非常好。当时是由总督衙门的人来处置女眷的,可巧这姓张的统领从前受过阿玛的大恩德,阿玛暗地里苦苦向张统领乞求,希望能放掉自己唯一的独生女儿。但名册已点过,不能少人数,因此在小兰的坚持下,那个统领带走的是小兰,小菊拉着我乘着混乱出了偏门。一顶轿子早就停在偏门外,我就这样坐着轿子来到了阿玛的亲姐姐,现在府邸坐落在金陵的姑母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