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看了她半晌:“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他自有他的缘分。”

十来盒胭脂一字排开。

女子是风月场上混的,应对自然在行,转了转眼珠,掩口取笑:“她自称身无长物,段郎要别的岂不吃亏,既有诚意,何不叫她以身相许?”

他的财富似乎永远都散不尽。

他轻声:“你为何要有这么重的凡心。”

利刃般的长爪扬起。

长剑划过数道紫光,落到地面又迅速隐没,了无痕迹。

胡氏道:“他不会怪我。”

莫非这位王爷是在表白?红凝对着池塘出了许久的神,还是低头笑,长相相似,终究不是一个人。

片刻,传音符里钟文才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夫人究竟是哪里人氏?”

红凝自觉退到他身后。

他低头似笑非笑看着她,低声:“对这些事很好奇?”

锦绣合上奏折:“昆仑族法术独到,任用他们的人未必是坏事。”

二人终于维持在最紧密结合的姿势,再也不动。

时隔千年,记忆中的声音依旧熟悉,不记前世究竟是幸与不幸?锦绣没有说什么,低头查看她腕上流血的伤口。

毕秦也秀眉紧皱。

“这……我是妖怪。”

杨缜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趁我不备将它丢在窗下,姑娘对杨某未免太上心了。”

红凝不答,又一剑送去,直刺毕公子心口。

众人吓了一跳,齐齐跪下:“公子,万万不可。”

里面姑娘顶多十六七岁,言行却大异常人,敢一个人住在鬼屋不说,外头闹出这么大动静,她却安然而坐,光这份镇定,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众人也开始惊疑,远远打量红凝,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也有窃窃私语的,始终拿不定主意,未敢唐突。

失去内丹,狐女现出原形,跃下床,飞快从窗口逃走。

锦绣道:“一切自有定数,你不会。”

一粒木珠滚落地上,闪闪发亮。

红凝怎会听不出话中含意,挑眉瞪他:“你干脆直说我放肆无礼好了。”

白泠打断她:“红凝。”

红凝站起身,埋怨:“就你回来得巧。”

白泠不说话,也匆匆跟出去。

海公重又往椅子上坐下,看连华:“仅凭你一面之词,怕也难叫人信服,安知那瓶不是海明自己送郑可的?”

话中全无半点嘲讽之意,感慨中隐约透着一丝担忧,红凝听得呆了呆,镇定地开玩笑:“让师父师兄他们养,我不能长生,肯定会比他们先死,再不行的话,就早入轮回早投胎算了。”

他二人兀自说话,杏仙上过茶,退回到梅仙旁边站定,低声抱怨:“总是来缠着神尊大人做什么!”

白泠似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城东的天和寺。”

神帝道:“修行如何?”

红凝拍拍衣裳,莞尔:“师父准备去吧,又不是第一回。”

白泠没反对,用传音符跟文信说了声,便带着她上路了。

红凝心中一动:“你认识我?”

“那就修仙吧。”声音里带了笑意。

迷乱

宴席未开客人就执意要走,人人都很疑惑,后来隐约听说与红凝有关这才了然,毕竟他为姑娘们做什么都不奇怪,郑公再三挽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出门来。

二人作别上车,马车很快驰出城。

红凝坐在车厢里看了他半日,忍不住道:“何必为点小事扫了大家兴致,你虽有本事,但过于托大容易招来麻烦。”

“美人儿受了委屈,怎会是小事?”段斐掀起车窗帘子让队伍停下,叫过韩管家,“最近文家与唐家合伙做了笔生意。”

韩管家记起来,忙陪笑道:“正是,我都险些忘了,公子倒记得清楚。”

段斐道:“把我的帖子拿一张给唐家送去,叫他们撤了。”

韩管家也不多问,答应。

红凝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但转念想,他这么做固然有替自己出气的意思,不过更多应该是维护他的体面,毕竟自己名义上是他的人,受了欺负他当然没脸,何况他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偶尔也需要借几件事显示地位,因此便没说什么,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