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强下楼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给李雅芳了条信息,约她下午6点在“珊瑚礁”餐厅吃饭,李雅芳回信息:你来公司接我吧,我的车坏了,正在维修处修呢。

“喝豆浆吧,医院煮的粥不怎么好喝?”

令她没想到的是晚上那个撞到她的男人居然来了,不过他没有像警察一样询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不用正眼看他,只默默地听他作自我介绍,听他和护士闲谈。不知何时听到他冷不丁地问:你喜不喜欢看小说。

父亲突然的一记耳光使言妍踉跄了两步,差点就倒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父亲,眼泪不止地往外流,那疼痛从滚烫的脸上一直痛到了心里,痛的揪心。因为自从她记事时起,父亲从未打过她,尤其是在她六岁时,母亲突然离去后,父亲疼她还来不及呢,更不用说会打她了。现在却为了让她嫁给一个她不愿嫁的人,重重地打了她。

她又摇头,护士不再问。郑天强想到警察临走时说的话就看着女孩开口说:“你家里的电话是多少?”护士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责备:她现在不能说话,你没听见吗?

在这个关键时刻生这种事,难免让他担惊受怕,电话里交巡警大队的人也没说清楚事故严重不严重,如果严重,或者死了人的话,那他那一车水泥不知得被扣多少天呢。本已经不顺利的工程进度,再摊上这档子事,不但这第9层的工程质量得不到保证,就连交接日期也会推迟,因为混凝土浇注时最忌讳浇注一半停下来,过些时间后再浇,那样会破坏混凝土的整体性。

正干的热火朝天时,郑对讲机响了,材料科的杨科长告诉他水泥马上用完了,问现在该怎么办。郑天强问:你派去拉水泥的的人回来了吗?

“到我那去吧?”郑天强的语气很轻很柔,清晰地透漏着他的想法,他们很久没在一起温存了,他想今晚和她缠绵共枕。

李雅芳垂眉,没作回答,她的反常举动让郑天强有点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李雅芳看着郑天强:“今天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

郑天强没再强求,就送李雅芳到了她家,车子停在铁门外,透过栅栏铁门可以看到那座气派的大房子,就连院子也是同样的宽敞,照明灯布置的跟公园一样。不知何时从纷杂的花草树木中走出一个男佣人,正扭头往车这边看,他一定是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一辆车停在这豪宅外。当李雅芳下车后才收起狐疑的目光,赶忙开门迎接。

从李家豪宅走后没多久郑天强就收到了李雅芳的一条信息:还在路上吧,小心驾驶呀,我可不希望我心爱的人出什么事啊。

郑天强回信息调侃说:如果我出了车祸成了残废,你还爱我吗?

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那你今晚怎么不答应我的要求啊。

李雅芳没有立即回信息。过了很久之后才信息说:小心开车吧,过两天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郑天强收到李雅芳的信息时已经到了交巡警大队,因为在这个空挡交巡警大队打电话给他,说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那哑女孩的监护人,希望他现在可以过去把案子结了。

郑天强迅地看了一眼信息就关掉了。

在交巡警大队,郑天强见到了言妍的监护人也就是她的父亲言成理。郑天强第一眼看到言成理时就有种强烈的感觉,那感觉给了他几分亲切,让他不由地多看几眼。

接待他的还是那个警察,“他就是此次事故的负责人”,那警察对言成理说。言成理面无表情,直看着郑天强。

“坐下吧,郑天强同志。”警察说。

郑天强挨着言成理坐下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面向警察。

“刚才我们去了医院,证实了他就是当事人的监护人,让你过来是想现在就结束这次事故,现在我们决定一下这次事故的赔偿情况。刚才我们商量过了,这次事故的全部医疗费用都由你付,除了医疗费,另外你再支付一些精神损失费5ooo块,如果你觉得这个费用不合适,你们可以自己商量一下。”

郑天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警察和言妍的父亲竟然已经去过了医院。他认为警察说的相关赔偿还算合理就在警察递来的文件上签了字,接着言成理也签了字。相关程序做完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件事的结束。从交巡警大队大楼出来,郑天强追上言成理并向他致谦。而言成理却只甩下一句话给他:只要我女儿能和以前一样,这事就算了。

他的话很明显,郑天强也听得出他的意思:如果言妍不能和以前一样,这事就不能算完。这话让郑天强感到很尴尬,怔了怔后他还是客气地问言成理是不是要去医院,他可开车送您过去。

言成理拒绝了,下了台阶,蹒跚着走出大门。

离开交巡警大队,郑天强突然想去医院一趟,但觉得自己这样冒冒然去不太合适,而且今天晚上李雅芳的表现也很异常,根本不像因为近几天工作太忙而不想去他那里,自然而然他又想到李雅芳会不会因为看到哑女孩长的像他喜欢的明星而担心他会喜欢上那个女孩,他说不准,但有这样的可能。他曾经告诉过李雅芳他狂喜欢徐静蕾的,李雅芳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自己狂喜欢胡兵,但他们这么说也只是互相逗乐活跃气氛,如今真的出现一个女孩长的像他喜欢的明星,李雅芳那样想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来想去索性回了北庭别苑。到家后才记起他那十来盆心爱的花好几天没浇水了,立刻拿喷壶到厨房接了壶自来水。浇完花又照常到书房看施工图纸。第二天下午,郑天强正在楼顶指挥施工时,突然狂风大作。由于风势强猛,工人们都站不住脚,一站起来就会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狂风之后大雨即至,黑云压顶、电闪雷鸣,让人感到少有的压迫。工人们乐呵呵地进了大楼内部,打牌的打牌,休息的休息,个个喜上眉梢,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好天气,不用顶着烈日玩命一样地工作,可对郑天强来说,这就是雪上加霜,伤口上附盐。

郑天强清楚他只有延长工人工作时间这一办法来弥补工程进度问题,所以就把三个包工头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对他们说明工程的进展情况,并告诉他们让他们手底下的工人以后晚上加班工作到九点,晚上的工资按平时的15倍算,而且从今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郑天强忙于工作就没再去医院,李雅芳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像信守诺言一样去了他那一次,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说:我来了,我说话算话吧。在李雅芳面前他也无所顾忌,厚着脸皮咧嘴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