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他的眼睛,笑得山水同色——“言希,镜头,镜头,对,这样看着镜头。”

阿衡疑惑,够吗?

林若梅投过目光,嘴角是若隐若现的笑。

她清理言爷爷的房间时,发现了许多的老旧照片,年头长的,早已泛黄,一张张,都是眼睛大大笑容恍若金灿灿的向日葵的小娃娃,小少年。满月的,百天的,一岁的,两岁的……直至十五周岁的,每一张背后,都是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吾孙言希,摄于……周岁。”

陈倦从国外回来,前些日子又能轻易换下言希的演唱,想必是个财大气粗的,张口豪气万千——

阿衡诧异,回望着他,片刻,不知怎样回答。

她的头偏向夕阳,轻轻触到少年的发,满撒的金光中,软软温暖的气息温柔扑向掌心,像是填满了什么,眯着眼,慢悠悠寻找少年的发际线,却看到了发顶小小的旋儿,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里是聪明碗儿,长聪明的地方。想必,言希满脑子的古灵精怪,便是从这里而来。

她只能如此了吗?

为毛是我?

阿衡抖了抖面皮,后退一步——“言希,正常表情,就好。”

她咬着馒头,专心致志地吃早饭时,有人却气急败坏地敲了门。

辛达夷小虾在一旁傻了眼。

“seine”

“言希,男人是不可以这么小心眼的。”辛达夷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身,双手撑地,汗水顺着背心向下流。

“你的嘴,一向这么毒吗?”陈倦并不恼,只是轻轻舔了舔唇,嘴角有了笑纹。

陈倦黑着一张玫瑰脸。

言希转转眸子,冷笑,环顾房间,仔细端倪了许久,最后从床头柜角的隐秘处拖出一箱东西,辛达夷留了冷汗,想要冲过去,结果已经来不及——言希打开了箱子。

阿衡脸色又红了红。

明明就是个揣着傻装明白的小孩子。

“呀!本少刚刚说的明明是地球话,温衡你怎么听不懂?!!”言希瞥眼。

温父意味深长地看了阿衡一眼,转向傅警官——“老傅,他们几个当时战况如何?”

辛达夷迷瞪着脸,转身,言希奸诈一笑,趁着少年转身分神,伸手去抓饭盒。

她又不是瘟疫……

他们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若是知道家中的小闺女卷了进去,爷爷们是要骂人的。

思莞听到这话,脸红了,点头,却不为自己辩解。

阿衡缩回了手,满手是油,黏黏的,难受至极。

阿衡瞠目结舌。

“阿妈,等我长大了,回来看你的时候,你不要赶我,好不好?”阿衡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要不要去乌水?”当言希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阿衡时,阿衡正抱着矿泉水瓶子往肚子里灌水。

那歌词写得言之凿凿,言希随意哼哼,未应了当时的景,可巧,却应了多年之后的她的情。

23,24号……

“那,给你换个小点的房间,成吗?”思莞舔了舔干燥的唇皮,他的声音小心翼翼。

是思莞。

但这三分,恰恰存着她的自尊,宽容和冷静。

“哟,不劳言少您费心,咱的工资不归您管。”李副官乐了。

她幼时父亲取名“恒”,意指恒心,与弟弟的名字“在”在一起,恰好“恒在”,是希望他们二人长寿,承欢膝下,只是后来,上户口时,户籍警写错了字,这才用了“衡”字,其实并不若温老所言,借了古籍取的名儿。

“不买。”少年黑发细碎,在耳畔,划过优雅慵懒的弧度。

恍然间,少年感到身后的目光,放了环在女孩腰身的手,转身,静静地看着无意闯入的偷窥者。

偶然,张嫂忙着烧菜,做糊了米饭,阿衡一时心急,看到一旁桌上的半个橙子,便挤了汁到米饭中,而后把青葱叶插在饭中,用小火蒸了起来。

正是因为是哥哥,才清楚地记得他不喜欢她靠近他的。

“我是温思莞,爷爷让我接你回去。”

mary食指惯性地撩了凤尾——“思莞,我可是事先警告过你的。”

莞望了望远处,慢慢染红的枫叶,轻笑——“不会是阿衡。她和言希的缘分不够深。”

mary语气微微带了嘲弄——“是啊,你的缘分够了,整整十七年呢,如果不出什么岔子,铁定是一辈子的发小!”

“发小”二字,是吐出的重音。

思莞不作声,思尔在一旁冷笑,却只装作没有听到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靠!你们别磨蹭了行不行,一会儿上山,天都黑了。”达夷爬得吭吭哧哧,自是注意不到身后的暗潮汹涌。

“带打火机了吗?”思莞问。

“毛?”达夷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