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不需要进门的女子家世多好,但至少要是个冷静、公正、聪慧的女子。镇北侯府位高权重,一个不慎就会落人话柄,所以每个人都要加倍谨慎,谭菱做得到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谭菱被家里养得太娇了,不但做不到最起码的贤惠低调,也抗不起任责任。就像今天这事,什么都没查清楚,只为了扳倒冉凝,就莽撞行事了,这以后要惹出多大的麻烦?而镇北侯府上不遇事便罢了,万一遇上,肯定是大事,谭菱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成为镇北侯府的软肋或累赘,这才是最可怕的。

楚川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双手抱在身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路上的人发现这边的吵闹,已经有不少停下来往这边观望的。

听他这个称呼,冉凝就知道今天的商谈有戏,这个二皇子恐怕也知道她相邀的目的了。

冉凝的话让钟溯稍微冷静了下来,眼中的血色退了些许。

“北鑫待客周到,怎会不喜欢?”楚川轻笑,“北鑫的诚意自入京,楚川便感受到了。这次父皇派楚川前来也是颇为重视与北鑫的关系,希望能与北鑫达成通商协议,这对北鑫也好,南炎也好,都是双赢的局面。”

“好。”冉凝笑着点点头。

“夫人说身体不适,就不见客了,直接请了伯夫人与二姑娘去了清风院。”管事说道。

“母亲。”冉凝向谭氏行了礼。

“老子是世子,你就一左相孙子,还敢跟我叫嚣?!我告诉你,这贱人老子要定了,你赶紧滚,再不滚老子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冉觅冲他挥了挥拳头。

听完,贤贵妃二话没说,直接跪地,一脸严肃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答应。”

长长地探叹了口气,谭氏语重心长的说到:“若非姑母真心想迎你进门,也不会如此极力为你争取。但这事急不得,你尚且年轻,也不必操之过急,我们徐徐图之,总有办法的。”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冉凝笑道。

谭夫人眼中尽是失望,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但让她去澄清,她又觉得丢脸,只想到一个“拖”字诀。

“当然不是。”冉凝立刻说道。

“母亲,事情还没描,您怎么知道会越描越黑?”钟溯表情十分严肃,说:“既然这件事关系到我,我要查也是名正言顺。我刚娶了冉凝进门,绝不允许她进门后因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受到一点委屈。查清楚对我,对冉凝,对谭菱都是有益无害的。而且如果这事真是从镇北侯府上传出去的,府上也是时候立一立规矩了。”

“我明白,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曲子做出来,就按我说的办,如果没有合适的,我会和左、右尚乐一起商议两国曲子的比例。”乐卿不是盲目自信的人,跟在前乐卿身边这么久,也学得了不少。

钟溯把她抱过来,力道不轻,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你不需要有顾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既然进了镇北侯府,就已经得到了祖父、父亲和姑母的认可,母亲那边不过是早晚的事,你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

“不是说回门后带出来见见吗?”都沐一见过冉凝,对冉凝的印象也非常好,觉得她是个有胆识、有见识的姑娘。

钟溯捏着她的耳朵,说道:“你很聪明,所以我觉得我和沈琏之间,你一定会选我。”

钟溯想了片刻,说道:“明天我派人来把书都搬走,回去让小五给你收拾出一间书房来,把这些书都放进去。老万平伯的东西,还是要好好保管。”

“那之后,我的内力就开始不受控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进入了疯魔的状态。除了师父,没人能制服我。师父找了无数方法帮我疗伤,但效果都不是太好,到现在我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不走出院子,但其他的还是不行,依旧认不得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要等清醒之后才知道。”钟溯说得很平静,这些虽然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但他并不在意,这次之所以这么介意,是因为冉凝受了伤。

冉凝盯着两个人过招,生怕钟溯的师父一个不小心,伤了钟溯。不过钟溯现在显然是没有理智的,面对自己的师父下手也毫不手软。

“以后我就用它了。”钟溯说道。

“娘娘厚爱。”冉凝微笑着回了一句,也不欲与她多说。刚才她还觉得李氏人不错,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若真是为她好,刚才的那翻话就不会说了,一方面她听到并不会高兴,这是显而易见的,这样感觉更像是在挑拨她与谭氏的关系;另一方面,对那位表妹也是不敬重。冉凝没见过那位表妹,也不知道人品如何,但如今她与钟溯已经成亲,即便谭氏当初对这位侄女有意,现在也不应该再提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才是对那位表妹最好的。而李氏的态度更多的让冉凝觉得是在嘲笑那位表妹。

冉凝很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说:“我自己可以吃。”

冉筱坐到软榻上,将手上的东西交给碧竹,说:“昨天没来,今天给你补上了。”

像这种宫出赐下来的东西,但凡不合礼制无法佩戴的,都会留存与库房中,即便要赠与别人,也要做一份记录,受赠者只要身份不够,也不敢拿来戴,依旧要锁于库房中。所以镇北侯府将贤贵妃的东西给冉凝当聘礼并没有错,就算冉凝将东西再转赠于俞氏,也没有问题。唯一问题是这东西不能拿出来戴,但冉姌却戴着它出来显摆,这对姑娘家的德行礼仪都是大伤。何况看这情况,冉凝根本没有将东西赠于俞氏,不然一定会有记录,管家也就不会这么慌张地跑来向俞氏报告。

纳征整整进行了两个时辰才结束,万平伯府的人也都松了口气。今天是大日子,所以一府人也聚到了一起用午饭,这一般只在年节才有的。

乐卿原本想等孩子生下来,就去找那位户部郎中。可不曾想,发配的路上突发瘟疫,那位户部郎中与他的家人一并死在了瘟疫中,就连负责发配他们的官差都没有躲过。

“哦?”徐大人这个字咬得很重,明显不太相信,又问:“具体何时丢的?”

铸造师已经等侯多时了,听到传唤,就从一侧的证室走了出来,在黑衣人和俞放身后跪地行礼,“草民曹胜见过大人。”

听了钟溯这番话,冉凝考虑了片刻,点了点头。俞家背后可以说还有万平伯府,听上去比徐大人身后的都家要强上一些,可她父亲是绝对不可能管俞家这些事的,所以万平伯府这个靠山有等于没有。

“嗯。”钟溯也不欲再多言。

“是折戟书生。”黑衣人回答。

“那三日后,我会请人上门提亲。”威骑大将军说道。

钟溯也发现了冉凝的走神,问:“怎么了?”

席间三个人并没有多言,待到用完,邹堇月才试探着说:“凝妹妹,那位钟公子名声上不是太好,你自己要多多留意一些。能尽早离开礼乐司自然是不错,但嫁得个好人更重要。”

“三姑娘。”碧竹凑过来,小声笑道:“我觉得您这未来的夫君很不错呀,家世、样貌、能力,都是顶好的。虽然名气是吓人了些,但看着还好嘛。”

钟溯也不准备再给她发呆的机会,双手一托,将她托上了马车。

常公公看出了冉凝的疑虑,低声与她说道:“三姑娘尽管放心,这桩婚事依我看,错不了。”

“那表妹肯定吓坏了吧?”俞放赶紧问。

贤贵妃打量了冉凝一番,开口问道:“你今日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