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少夫人有礼。”楚川点点头。

冉凝不急不缓地走到钟溯身边,握住他的手,平静地问道:“这件事皇上本该立刻回绝,而现在皇上的态度模棱两可,你觉得为什么?”

“礼乐司特地为迎接二皇子所作,二皇子喜欢就好。”皇上笑道。

“嗯。”钟溯淡淡地应了一声,对冉凝道:“我从军营中带了烤羊腿回来,你中午尝尝看。”

“见过母亲了吗?”冉凝问。

冉凝冲他笑了笑,说:“没事,先回去吧。”说完就独自往谭氏那里去了。

听到他这话,冉觅就更不高兴了,就好像一个窝囊废,他永远不愿意别人说他是窝囊废一样。

皇上见贤贵妃真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便耐心地给她说了是怎么回事。

谭氏虽对谭菱有些失望,但那毕竟是她的侄女,从小看着长大的,终归有感情。

“太累了。”钟溯说。他可不舍得冉凝去抄那些书,费时费力不说,还伤眼睛。

“若能,我就不与嫂子说这些了。”谭氏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是你推她的?”钟溯挑了挑眉。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澄清之后就能恢复名节了吗?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解释多了只会让人觉得越描越黑。”谭氏显然不赞同钟溯的做法。

“时间这样短,恐怕很难办。”乐卿这个想法是不错,但弄不好就会变得不伦不类。

冉凝抿着嘴唇,压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钟溯却直接给了她这样的承诺,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素闻冉家三姑娘美貌,被你小子娶回去了,如今想见一面都不行?”元衡阳笑道。钟溯看媳妇看得这么紧倒让他有点意外,原本他以为钟溯是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的。

“谢谢。”冉凝主动抱住钟溯,没什么比钟溯的信任对她来说更重要。

“嗯,非常多。”冉凝当时听祖说那里至少有三千本,而她读的也仅有三分这一而已。

“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钟溯慢慢说道:“我四岁开始习武,一直由师父细心教导。师父是江湖中人,原本不欲与朝堂之人有所瓜葛,但师父见我骨骼十分适合练就他的独门绝学,不想这套武功失传,便收下了我。三年前开始随军出征,一次皇上御驾亲征,途中中了敌军埋伏,我护驾先走,但不曾想,对方就等着我们一队人单独离开,随即用计将我们困于山谷中。当时形势危机,我自保没问题,但要带皇上和元衡阳一起走十分困难。我师父教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他的这门绝学正常练下去,大成之后这世上将鲜有人能伤到我,但或是将真气逆行,将武功倒过来练,就会走火入魔,但功力会增加十倍或者更多,可一旦走火入魔,这辈子恐怕就完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疯魔,并且有很大的可能性在疯魔时经脉尽断而亡,让我万勿走入歧途。可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有一千精兵,但对方却有一万将士,我没办法,只能拼一次,于是我逆行了真气,当时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嗜血的冲动。等我清醒过来,敌军已经几乎全军覆没,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人受了伤,但好在皇上无恙。”

“主子的师父来了。”小五似乎也松了口气。

钟溯摩挲着荷包,荷包的料子很舒服,上面的刺绣也精致,没有丝毫女气,钟溯很喜欢。

往回走的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氏笑道:“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二少爷娶进门的居然是你。母亲比较中意她娘家的侄女,一直在撮合,不过也一直没如愿。倒是贤贵妃娘娘动作比较快,就这么求了皇上的赐婚。”

“嗯。”钟溯拿过冉凝的汤匙,舀起一勺粥吹凉,送到冉凝嘴边。

冉凝也没在意冉筱表面与眼中的差别,只说:“姐夫关心姐姐是应该的。”

东珠分为好几个等级,一般侯伯府上,能拿到最好的也不过是二等东珠了,而这一等的东珠只会贡到宫中,寻常是见不到的。一般人可能很难分辨得出,就连一些家世颇高的姑娘们可能都没见过一等东珠,但这些夫人们却都能分辨出来。毕竟她们几乎都是参加过宫宴的人,甚至府上有姑娘在宫中为嫔为妃,这种东西即便手中没有,也一定见过。所以她们看到冉姌耳朵上的东珠就已经知道这并非冉姌所有,冉姌也没资格佩戴了。

冉凝看了看自己院中放着的那些嫁妆,这都是按嫡女的标准出的,已经很不错了,但恐怕与镇北侯府的聘礼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年乐卿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有兴认识了当年的户部郎中,并一见钟情,许了一生。那位户部郎中对她很好,说等乐卿满二十五,就抬她进门,但因为他已经娶妻,所以只能让乐卿做妾。乐卿正疯狂地爱慕着那位户部郎中,也就同意了。后来乐卿突然怀孕了,可还没等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户部郎中,户部郎中就因为其父贪污巨大,受了牵连,其父被斩,他则被革职发配去了西疆,其他家人也被连坐,一并发配了。乐卿就这样失去了对方的消息,毕竟以她当时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又怀着身孕,根本不能跟着一起走。

冉觅想到小厮的请求,说道:“这,这把匕首我买了没几日就不甚丢失了。”

徐大人也不在意,说道:“这把匕首看起来普通,但实则并不是一般百姓买得起的。本府经过多方打探,找到了铸造这把匕首的铸造师,请他来辨认一番便可知究竟。来人,传铸造师上堂!”

似乎是看出了冉凝的担心,钟溯说道:“安心,俞家并不算什么。徐大人背后是整个都家,都沐一的父亲是刑部上书,与徐家老爷子平起平坐。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下官会让人在这守着,保证寺中人的安全。”捕头说道。

冉凝微微皱了下眉,看黑衣人这样,很有可能是暗卫,便问道:“你主子是?”

俞氏皱了皱眉,也不能做什么。

冉凝吃了几块果脯后,就开始盯着盒子有些走神。这盒子上雕刻的是海棠图案,这让他又不禁想起了那块玉佩,她已经决定将这件事跟钟溯说了,只是在酝酿着要如何开口。

回到礼乐司,晚饭刚好送来。邹堇月和卓司乐还在房间等她,正好一起用饭。

冉凝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跟那个小五聊了些什么。不过她相信碧竹是有分寸的。

冉凝并不明白他下车的意图,不解地看着他。

冉凝也听过折戟书生的名号,心下滋味并不好受,赐婚自然是上上荣宠,但她的未来夫君实在难以让她安心。

“很不巧,尸体是我和碧竹发现的,所以也算被卷进了案子中。”冉凝说道。她发现了尸体的事不可能瞒得住。

贤贵妃在后宫得宠,她的娘家在前朝也十分得皇上信任。钟家是武将世家,世代骁勇,贤贵妃的父亲获封镇北侯,兄长为威骑大将军,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难得出了贤贵妃这个才女,家中对她也是十分疼爱,不求富贵,但求顺遂。就凭着这样的家世和皇上的宠爱,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不过贤贵妃对后宫嫔妃向来谦和,别人就是想挑她的错处都很难。

冉筱虽是庶出,但因为赵家的关系,嫁的又是沈家,所以婚礼自然是不能马虎的。冉凝回府时,府上早已经挂好了灯笼红绸,下人们正在为明天的酒席忙碌。冉筱嫁到沈家,主宴请自然是在沈家的,但万平伯府也要请一些关系较好的亲友,席上的酒菜自然也是不能马虎的。

冉凝自然是愿意的,邹堇月并不难相处,对她也着实不错,冉凝还是愿意交她这个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