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穷途末路，他也不想出此下策打最后一张王牌。
周沐仁皱了皱眉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收好你的钱，我说了我请就是我请，你如果不想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我刚才的提议跟我们吃的那顿饭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出神被周沐仁的突然开口打断了，“甜点不合口味？”
乔义哲脑子里勾勒出周先生的形象，四五十岁的秃头大叔，矮个子啤酒肚，眼睛里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油腻。
七年前他们两个都是新人，郑毅是刚出道的艺人，乔义哲是才干了半年的化妆师。郑毅在一部魔幻古装剧里演男四，乔义哲刚从化妆助理升级，负责给配角们化妆，两个人通过工作关系就熟悉了起来，戏还没结束，郑毅就把乔义哲追到了手里。
也不是说乔义哲不好，乔义哲的性格是很好的，可他的相貌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跟郑毅的颜值差了好几个等级。
方慕安穿鞋下地，先洗脸漱口，再换衣戴面具，才要出门，就见韩夫人端着个碗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出卖色相就出卖到底，一把手拉着韩泽死也不放。
方慕安赶忙反握住韩泽的手，“昨日审文轩的时候我记起一点十年前的事了，你什么时候要审他，再带我去。”
方慕安长吁短叹，“亏得韩泽做得出这种事，我要是韩夫人，早不知给他戴几顶绿帽子。”
“你一进来就要喂我水，又要跟我单独谈，我大胆猜的。”
下人通报“有客求见”。
方慕安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先敷衍眼前这一个，“梦中大概想起来一些，一醒来又都忘了。”
韩泽皱着眉头看着方慕安，犹豫半晌才答了句，“你从前就算想不起来，也不会胡乱问问题……”
“怪癖？什么怪癖？”
却不知是从前被刻意隐藏了，还是如今随着地位的变迁新增新涨。
好在花小七和方慕安并没有被连累，那群人连看他们一眼都没看就押人走了，段鸿回身对方慕安高声喊一句，“阿木，帮我照顾祖母，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方慕安好整以暇地看两人做戏，花小七却气的跺脚，“李老头怎么会找你们两个来，真是耽误正事。”
好好的一个土豪少年，方慕安看他却直想摇头。
花小七吓得屁滚尿流，举手抢答，“我是段将军从前包养的小情人。”
文轩深吸一口气，幽幽地问了一声，“如果今天对你投怀送抱的是个女孩，你要吗？”
方慕安呵呵假笑几声，“那个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将军回去休息吧，做足心理建设明天装乞丐。”
文轩起身笑道，“既然青莲君说明他有不得接济老夫人的苦衷，便是皇上下了密旨不许人关照，为的是引段兄自投罗网。缘济寺内外大概遍布暗堂密探，段兄万万不能出面。”
“啥？”
不会是要……
方慕安只冷哼，“当表子还立牌坊，你偷了人家的人还想跟人家兄友弟恭，真是恬不知耻。”
段鸿自以为方慕安是当着文轩的面不好意思跟他太亲近，一笑而过，也不纠结。
段鸿如遭雷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我老祖母人在哪里？”
这个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透着点诡异，他们秉持的行事原则，跟他从前的认知有很大的出入。
既然喜欢了男人，也该喜欢像康时年一样的男人，又为什么要喜欢像女人一样不男不女的人妖？
“那个……出卖王爷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五亲兵斜着眼看方慕安，偏有多嘴的还打了他的小报告，“将军，阿木吓傻了。”
签证官皱皱眉头，“我只能先提交申请帮你补办，至于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
两个人自从定了主仆身份，吃住就都在一起，宋洛却从来不会主动同宋安说话，更别说像六岁的孩子一样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
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说的真是至理名言。
文轩听了这话有点失望，却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
上次在南风馆，宋洛全程都躲在屏风后，传胪大典上又只是垂首听宣，他也不确定欧阳辰认不认得他是谁。
方慕安被调戏的全身难过，“文公子，你就别捉弄我了，我还急着去看我家少爷。”
袁信看看青莲君，又看看宋洛，轻声说了句，“当然……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文轩赶上来看到这一副情景，忍不住偷笑，拜谢帮抓小偷的壮士，款款走到方慕安身边对他伸出手。
原来文轩与宋洛也不是傻的，知道瓢也得瓢个有气质的。
文轩笑着摇摇头，去桌上拿了笔递给方慕安，“我们都写一个愿望吧。”
宋洛被他数落的脸都黑了，“风流快活够了？”
吃了酒，行了酒令，守了岁，放了烟花，一群老爷们拽文弄墨玩到丑时，才尽兴而散。
“少爷，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段将军？”
方慕安被晾在一边，看看文轩，再看看宋洛，也不知该不该插嘴。
哪里又冒出一个冀王？
宋洛的身子渐渐恢复，却还耍着小心眼，动不动就要方慕安背他。
方慕安对宋洛的冷眼视而不见，“不如让文公子留下来照顾少爷，我去文公子的客房睡，我背少爷走了一天，晚上睡着了免不了要彻夜打鼾，要是吵到少爷或是文公子就不好了；何况你二位晚上睡在一处……还能学古人割袍断义的风雅，从诗词歌赋研究到人生哲学，岂不妙哉？”
宋洛趴在方慕安身上的那一刻，脸快笑成一朵花了。
他家少爷的好友？
方慕安大概也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就把头埋在了桌子上。
康时年做了两张卷子，也有点累，关了大灯，敲敲肩膀爬上床，蹭着身子挤方慕安，“你往里点。”
方慕安以为他只是恶作剧，吼了一句“你等着瞧”就锁门去洗澡了。
康妈妈帮方慕安盛了饭又盛了汤，笑着客气了一句，“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都做了一点。”
李立仁又试探性地往他跟前送了一次，“我朋友年纪不小了，很想找一个人稳定下来，你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跟他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