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好几次了,我留下不是为了钱。你要遵你的孝,我要守我的义,就这么简单。”

方慕安大概也弄清楚了,那个被青莲君称作姐姐的白蓝,就是段鸿未过门的妻子。

段鸿从怀中取出一块麒麟玉佩,郑重地递到方慕安手里,“你把这个藏好,作为同白青相认的信物。”

方慕安也不知文轩闹哪一出,就顺势进了院子。

他越温柔,方慕安心里越不爽,合着这王八蛋从前说那些“不要别人,只要你”的都是钓凯子的台词,换了个人,他照样舔着脸献殷勤。

一入目就是这么个情景:好友正嘴对嘴地趴在自己的小情人身上。

方慕安暗自庆幸,要不是文轩回来的及时,他恐怕已经被人这个那个了。

“将军就别卖关子了,十年前发生的事要是什么说不得的宫廷秘史,你这么讳莫如深还有必要。”

段鸿轻哼一声,笑着反问了一句,“好,你说说你要怎么重头做人?”

生死一瞬能让人看开世情,原来竟是真的。这男孩子相貌好,身段又软,在他带来的六个人里是最柔弱不过,也最受他青睐的,怎么被吓傻了之后倒有了一点男人样了,也不似从前事事耍小脾气的性情,眉眼之间还染上了一些不知从哪得来的痞气。

段鸿同文轩叙旧完,吩咐余下的兵将就地掩埋同袍的尸首。

走到签证处,接待他的还是之前那个签证官。

从一开始,宋安看重的就是冀王身边影卫无情的位置,可惜他的梦才做了半年,就毁于现实,他被宋洛选作书童,名字从无安改成宋安。

敏德公主是笑眯眯的,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宋洛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文轩手里把玩着一个空茶杯,脸上虽带着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七夕本来就是个女孩子的节日,三个男人原本也没想着要过,上桌的饭菜还跟平常一样。

敏德莞尔一笑,“你果然认得我是公主,既然你知道送你东西的是谁,怎么收了礼连个回话都没有?”

两人在房中轻声私语,文轩倚在门外站岗,方慕安身上背了个包袱,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宋洛几日前已卧床不起,为了见客,还特别洗了脸换了衣服。

文轩也停了脚步,伸手去接落地即化的雪花,眼中的柔情越积越多,满溢而出。

宋洛看了一眼文轩,又偷瞄一眼方慕安,深吸一口气走进门。

文轩目光炯炯地望着方慕安,露出一个会心笑容,“你不躲着我了?”

这银魔良心发现了?

文轩眼睁睁地看着方慕安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方慕安呼一口气,忐忑不安地回了房,宋洛早就整治一新,准备要出发的模样。

方慕安听的云里雾里,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敷衍一句,“二位公子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商量一下。”

宋洛整个人还在发呆,“你竟然真的不记得了。”

宋洛下地洗了脸,一双眼还时不时偷看方慕安。

宋洛瞥一眼方慕安,对文轩笑道,“我睡一晚就好了,没大碍,不好麻烦文兄。”

文轩扶着宋洛,一双眼却含笑瞄着方慕安。

“你头好些了吗?”

老太太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当老师当得时间太久,会不自觉地把学生归成几类,刻板印象的毛病也多少有一些。对于你的情况,老师只能说,学校能为你做的很有限,要是没有家庭给予你的支持,我们是没有那个能力纠正你的行为偏差的……”

“连连看。”

方慕安也意识到他现在的打扮有点不雅,红着脸往浴室推了康时年一把,“你快教我怎么用热水器。”

康时年笑不出来了,“你觉得他可怜?”

“你张得了嘴,我就下得去手,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了,够哥们的就烂在肚子里。”

康时年回嘴时完全是自然反应,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方慕安轻拍康时年的后脑勺,“行了行了,反正我也不交作业,卷子给你做了也算废物利用。”

“你不用等我,先走吧。”

“我在家的时候就是天天洗澡。”

很像是暧昧的把人抱在怀里的姿势。

康时年把几个元音的发音规则都跟他讲了,方慕安只是被动的模仿,挠头抠手一脸为难的模样。

“你前同桌啊。”

班长虽然被调回了前排去坐,不会刻意回头看方慕安,可每一次最后一排发生骚动,他也会跟着其他同学一起顺理成章地看他的热闹。

方慕安吸取教训不敢再看康时年,眼睛不离英语书的回了句,“老师上课讲过吧,书上也有。”

一百八十公分,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康时年这小乌龟趁着兔子睡觉的时候连跑带颠地跨过了那道坎,现在正站在终点线狠狠地嘲笑他。

方慕安受不了舆论压力,只好唉声叹气地败下阵来,把两只胳膊夹在腿中间,只一颗脑袋趴在桌子上,对着康时年咬牙切齿地问了句,“这样行了吧?”

他的第二个同桌也是男生,是个男生也就算了,还是个丑男,是个丑男也就算了,还是个不讲卫生的丑男,是个不讲卫生的丑男也就算了,还是个喜欢讲黄色笑话,暗地里意淫漂亮女生的猥琐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