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的状态显然跟他们两个天差地别,“文兄怎么又回来了?”

段鸿看了一眼方慕安,眼神忽闪不定,“你个小戏子,打听这些事干什么?”

“哎哎,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背我。”

方慕安被呛的无语凝噎,好半天才想出一句应对之词,“那个什么,今天早上的事我还是记得的,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

爱恨情仇什么的太让人心力交瘁了。

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宋安刚入影卫的时候,学武的天分不算高,是学生里资质最差的一个,可他的勤奋无人能敌,入府不到三月,就把长短拳打的流畅自如。

那小乌龟刚才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寒的让人手脚发麻。

天气一天天变暖,时间却像是停滞了。

宋洛一转身,叫他的正是敏德公主。

“你已见过皇上了吧,我从前就说你看人极准,想来是他身上有我没有的德行……”

“袁兄也在学里?”

文轩被啊的啼笑皆非,“你除了会说啊还会说什么,走吧,回去。”

起码证明他还是个正常男人。

伙计忙端了一瓢水把火灭了,一院子的学生都很是同情地看着文轩,各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这么个兆头讨下来,文轩的春闱恐怕要折。

被文轩这么一搞,宋洛算是大仇得报,管他死活才怪。

长大后的康时年亲手给他包饺子的那一次,那小子已经因为云晨被家里赶出来了,三个人凄凉的在一起搭伙过年,那个除夕的记忆,实在称不上好。

“他要见客就让他去,非找我干什么?”

难道是冀王下令?

走廊里伙计们路过,恰好听到方慕安火烧火燎的这一句,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好精彩。

方慕安抬头去看宋洛的表情,居然从宋洛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惊恐。

呃!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文轩拍拍宋洛的手,轻声笑道,“你不用担心,等到了镇上,找郎中给他看一看,吃几服药,说不定就没事了。”

方慕安吓了一跳,原来宋洛另一侧黑乎乎的那坨竟是个人。

“没上过。”

方慕安总觉得康时年是故意要整他,可又抓不住他什么把柄。

“我看了吗?”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杨世成为什么会看上我,按理说我之前也没跟他有过什么接触啊。”

康时年拖长音“哦”了一声,“你把我写的纸条撕了,我一气之下才那么说的,开玩笑不要当真。”

康时年佯装戒备地看着方慕安,“你是不是真像心理辅导员说的有暴力倾向啊?”

“废话,从我书包里掏出来的不是我的还是你的?怎么?你自己的卷子找到了?昨天还硬抢我的。”

康时年摔了书包跑进洗手间洗漱,嘴里还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谁这一个多月邋遢的跟被瓢了一样。”

方慕安一边用力扯回被子,一边还用脚胡踢了几下康时年泄愤,“你躲那么远干什么,被子不够盖。”

康时年一高兴,抽开关的动作做的大了些,结果把本来就觉浅的方慕安给弄醒了。

“你看哪呢?到底学还是不学!”

方慕安被他看得心虚,“我是当事人我还能不知道?”

刚上初三那会,他还时不时会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可那阶段班长对他的态度已经热烈到随时随地都动手动脚的地步,他下意识地能躲就躲,才改掉了上晚自习的习惯。

康时年看着吊儿郎当背单词的方慕安,纠结了好半天才问他一句,“你为什么会做这么难的题?”

“我现在喝还来得及吗?”

两个人的脸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正义凌然的体育委员却越吆喝越来劲,“方慕安你暴力倾向又犯病了吧?别说我给你告老师。”

方慕安有个坐在一起一年半的同桌兼兄弟,被班里的女同学编排的实在受不了,主动找班主任换了座位,之后还刻意跟方慕安拉开距离避嫌。

“我虽然杀了人,可也是事出有因,何况当时是他求着我杀他的,细算的话,我做的事也要归结成助人为乐;何况之后我也偿了命,恩怨两消。”

方慕安喝够了水,回火堆旁坐,一抬眼就看到了文轩拿来当枕头的蓝皮包袱。

这包袱莫名的熟悉,跟他的蓝皮包袱都是一个款式。

方慕安受不住诱惑,悄悄走过去把包袱打开了,从外面看,这包袱同普通的蓝布没有什么不同,装的也都是寻常的物件,可包袱中间藏着个四维暗格,稍微掏对了位置,就能摸到里面的东西。

方慕安摸了半天,的确摸到了思维暗格,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眼看文轩就要回来了,方慕安只好怏怏把包袱又卷了回去,才欲起身,就对上一双灿若明星的眸子。

段鸿不知何时醒的,看着他似笑非笑,表情意味不明。

方慕安像被人扒光了游街一样尴尬,脸上也浮起两片红云。

好在段鸿什么都没说,只摇着头默默起身。

文轩也牵着马晃悠悠地回来了,三个人稍作整理,商量上路。

方慕安已饿的头昏眼花,走路都发飘,段鸿提议让他骑马,文轩却不同意,“我们身边有一匹快马,为何不用,最近的村庄来去不出一个时辰,不如先有一人去买些吃的回来,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再上路。”

段鸿眨眨眼,“文兄要先去买东西?”

这提议虽然是文轩提出的,他却没打算揽这个活,“文某昨日奔波太过,两腿与股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恐怕一时半会都骑不了马了。”

段鸿心下明白,这不明摆着就要他去。

他自己也饿的前胸贴后背,想了想,也就没反驳文轩的提议,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还小声嘱咐一声文轩,“文兄留心衣衫包袱。”

段鸿走了半天,文轩也没弄清楚他说那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