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说法我不置可否,只是不弄清真相,就怕整晚我们都得在猜疑与恐惧中度过。

屋子里被烛光笼上一层黄黄的淡光,木机,大柜等器具背光的角落里,黑暗还在死死据守着自己的阵地。

“啊!”我不顾一切地尖叫着。拼死往前挣扎,脚腕处疼痛欲裂。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我脚下一松,跌爬开去。

“真的!?”一听到这话,我马上来了精神。

晚上我开始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妈妈要陪小巧的母亲。爸爸抱着我去了市人民医院。整整一个星期面对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烧已经退了,但我开始说梦话。那天后我一直做着同样一个梦:“家里灯火通明,全家人围坐一起。突然有人敲门,我飞快地跑去开门。门开出一条缝,我探头张望,门外却漆黑一片,不见人影,突然一股巨力猛地往里推门,我却死死相抗,再接着便是大叫着惊醒。浑身冷汗。”

“所以说啊,他们不陪你玩,我会陪你的!”小巧乘机游说。

“胆小鬼橘子!你们在做什么呢?”小巧并不在乎有没有把我的膝盖划伤。

古井再没被启开过。

“耀光哥!是你么?”我的尾音因为恐惧而颤。

那天我正爬在村西土墙上,一只大而威武的黄天牛此时正用脚爪钩住柳条,肆无忌惮地啃食着一片柳叶。我猫着身子慢慢将手探出,试图把天牛抓住。“橘子”一声如雷暴喝差点把我吓得从墙上摔下,麻子婆麻利地惦起脚尖将我一把揪了下来。面对这凶恶的女人我吓得双腿软,竟连逃跑也忘了,只好硬着头皮乖乖地站着听她落。

俗话说:酒壮人胆。虽然陈钟霖明白自己做过些不算光彩的事,可当他看见老宅内微微敞开的大门时,酒精对他大脑的麻痹顿时挥了作用:“野鬼…野鬼!!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可怜虫也能配叫野鬼!?”他叫嚣着跑进宅院,喉咙里猢猢有声,睁大一双红眼四处搜寻。

“打倒严其松!!把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群情顿时激昂起来,一时间人群中爆出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传遍了整个村庄的上空。

一天很快在我们的笑闹中过去了,早早吃了晚饭,丰庆便带着我去村里窜门了。说实话,我也不太想呆在着阴森森的木楼中,便欣然随他下了山坡。

跟着他在夜色下的小村里左转右折,不一会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危颤颤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有七八十岁了。我不明白丰庆带我来找他的用意。打过招呼后,那老头瞥了我一眼,慢吞吞说道:“跟我来吧!”

院中摆设陈旧,与一般农家并无分别。来到房外,老头叩了叩木门,说道:“姆妈,老裘的孙子找你。”我闻言吓了一跳,这老头已经这把年纪了,他妈妈年纪岂不是近百。

推门而入,房中烟雾缭绕,幽深神秘。大大的老旧花床上,一个银老人盘腿而坐。她头上别着银簪,身着一套藏青色褂衣。虽然掩不住老态,可那有神的双眼却灵动清澈。

丰庆恭敬地对老太太点头致意,老人笑着回过礼后,转过头来端详我。我被她看的局促不安,忙闪到丰庆背后。老太太嘿嘿一笑,说道:“小鬼头,你是不是常看见奇怪的东西?”声音嘶哑难听,让我想起了格格巫ps:动画片蓝精灵里的反角。见我并不回答,她继续说道:“水鬼吃人那是自古以来的常事了。”原来她是个神婆。

“自木匠住进村子,这些鬼怪便跟了过来。”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么说,木匠不是本地人,而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迁居至此。我隐隐觉得这事并不一般。

丰庆与老人又神神怪怪的聊了半天,看天色已晚,便起身带着我离开。晚间的村庄静溢清冷,虽然是7月天气,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丰庆哥,木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问道。

“那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丰庆略一回忆后说道。

“他来这里后有什么反常之处么?”

“他自从到了楠树湾,便不与村里人来往,只在山上造了个木楼。楼建好后更是足不出户,别人要做器具也都是上门告诉他,他做好了再叫别人来取。总之弄得神神秘秘。对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莫非你现什么了?”丰庆反问我。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现,只是觉得这事后面也许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将自己的感觉如实说出。

丰庆沉吟道:“或许是这样,毕竟水鬼害人这种事只是老人们的迷信说法,谁也没亲见。更何况,世界上有没有水鬼还不一定呢。”

“哈哈,整天扮鬼吓人的你回说这样科学的话,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我乘机挖苦道。

“去,去,你一个小鬼头!懂什么?没把你吓得尿裤子已经算你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