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橘皮拍拍胸脯,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我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猛然间睡意全消。见我醒着,小巧的爸爸忙问我:“橘子,你和小巧要好,她可有告诉你今天晚上要去哪里玩么?”

“恩!恩?这是什么?”我捡起地上一个紫色的东西,细看后现竟是女孩子用的卡。

九岁那年,全家跟着父亲住进了位于小城东郊的弹性元件厂内。

※※※

今夜的月很亮,圆如玉盘的月亮当空悬挂,挥洒着清冷昏暗的光。院子被月光浸的通透明亮。虎子老实地爬在门口喘气。渐渐有些疲累的我,靠在耀光的腿上沉沉地睡去了。

麻子婆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我只觉得头皮阵阵麻。好一会她才如下了很大决心似地问到:“橘子,你见过哑巴没?”

“野鬼!?”陈钟霖闻言哈哈大笑:“如果真有那玩意儿,老子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口号声中,一批陪斗的“牛鬼蛇神”被依次带上了木台。

我这才无力地瘫坐在地,用手抚着狂跳的心口。想到刚才,自己竟然把一个树桩当成了水鬼,亦觉可笑。

天际的流霞被残阳染成一片妖异的紫红。我一瘸一拐地拖着已被我摔坏的竹簸箕往山坡上走去。那里,木楼像只黑暗中潜伏的巨兽,正在静静等待我的到来。

站在木楼下,我的心顿时忐忑起来。木楼上下漆黑一片,显然丰庆还没回来。他会去哪呢?他能在哪?推开紧临杂物室的厨房小门,我摸索着拉开电灯。房内空无一人,靠杂物室隔墙摆放的餐桌上,几盘小菜仍在冒着热气。桌上摆放着一副整齐和一副散乱的两双碗筷。很显然,刚才还有人在这里使用过它。

丰庆好酒,这我以前就知道了。看着那碗只剩一小半的老黄酒,我能想象他独自饮酒、等我归来的情景。

是什么让他突然离开?如果离开时那样匆忙,为何他仍记得把灯关上?正在我苦思不得果时,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哆、哆”地由木隔墙上传来。我惊得退了一步,紧盯那堵木墙。墙面是木板一块块拼组成的。板间细小地缝隙,正无声地将隔壁的黑暗渗透进我心底。我汗毛倒竖、全身鸡皮泛起。一刻也不敢大意。

那阵敲击声后,隔壁再无动静。我心里恐惧,只想逃离。双眼却一点也不敢离开木墙。等了良久,也不见何事生。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定是我太紧张了。

蓦得!那阵不徐不急的叩击声再次响起,“哆!”“哆!”“哆!”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我那脆弱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