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似乎都还能听见嘤嘤嘤的回音,她万分不愿意承认她竟然还怀念她家阿爹的“嘤嘤嘤”了。

可广场上的游客们被吓坏了,他们在四处逃窜,而这时候向着混乱中心跑去的夏洛克就成了一个异类,可现在他们真的没心思去关注一个异类了,倒在地上的尸体在提醒着他们逃命!

麦考夫:“……”

“很流浪汉。”

在夏洛克看来,就是一个手中拿着初级中文入门书,想锻炼口语的宅男在唐人街寻求帮助,他性格内向,在两次都张开嘴了却没有发出声音,等小艾同志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时,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脸还有点红的艾琳咕哝着:“好的吗?”

雷斯垂德:“……他没有!等等,我想起来了,他倒是说起了三重谋杀案,所以第三个被害人就是艾伦·布雷恩吗?他们又是怎么牵扯上的?”

“m_:可我更讨厌自己能力不够,偏偏还觉得别人能力太强的蠢货,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很好。”艾琳却没说她也收回先前那句往外拐的话,夏洛克闷闷不乐了一阵,注意力就重新放回到这桩有“意外之喜”的三重谋杀案上了,“不管这位更高级先生——哦,统计学上来讲他更可能是个男人——是谁,他应该是密切关注了夏普先生的所作所为,可却只在夏普先生接连杀了两个人后才真正出手,可见他更可能是想操纵夏普先生,鉴于如果艾伯特·霍克死后,夏普先生会顺理成章的继承霍克家的遗产。”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在当天我没有先遇到你的话,那我现在,当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我同样会被监控摄像头后的麦考夫捕捉到,”艾琳还真就考虑起这种情况了,“唔,在一番威逼利诱后,麦考夫更可能是提供给我一份‘卖身契’——”

夏洛克在艾琳放开扯他袖子的手时,余光里瞥到她拿出一张纸折着,似乎自得其乐起来了,脸色就更难看了。偏偏这时候他注意到对面的乘客投过来的目光,他正眼看了人家一眼,蠕动下嘴唇,声音低沉又快速地说:“一位刚离过婚的医生,养了一只姜黄色的猫,有套改建房,还有过勃-起障碍病史,无聊。”

原先态度轻快的夏洛克听了探长这么说后,扬了扬眉毛,“如果你非要让我说自从你十五岁开始第一次谈恋爱起,截止到目前为止建立起的五次关系中,有几段是你被甩,相信我我也不是很乐意说起来。”

“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吗?”艾琳这句一直在嘴边徘徊的话,终于被她说了出来,她放在实验桌上的手随着她心情的起伏而握紧了桌角,不过她那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夏洛克。

艾琳咕哝了声:“还没醒么?”随后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往长沙发这边走了过来,本来是准备把昨天翻找出来的地图还有看完后就没收起来的套书收起来的,但她多看了两眼那凌乱的书堆,就扬高了声音:“夏洛克,如果你没有在思考案件的话,就起来吧,我们该吃早餐了。”

幸好他们在音像店里没这么折腾,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无情的赶出来。

“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见鬼的关系?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一如既往的带着讽刺和恼人的可爱,唔,最起码在艾琳看来是这样。她现在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那只纸鸟化成的黄雀就跟在她身边飞,她看到后就问夏洛克:“所以,那幅《圣殇》还需要走过程序后才能还给阿斯特博物馆吗?”

“我和夏洛克从外面回来时说的话你听见了?”艾琳原本不打算理睬让她有嘤嘤嘤架势的爱德华·哈里斯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就立刻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盯着他看,在发觉他在变淡时才恍然闭起了眼睛。

爱德华·哈里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在这过程中还被他得出的‘怪不得我想不明白呢,我要是想明白了,我就不至于还是单身了’这个逻辑上无懈可击的想法给虐得体无完肤。

苏格兰场小分队全都一头雾水,安德森,当然是安德森反应最快,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双重谋杀罪?难道是怪胎你谋杀了老霍克先生以及你雇佣来的女朋友谋杀了小霍克先生的自尊吗?”

叫了夏洛克两声都没有见他回过神来的艾琳,乍然听到夏洛克回过神来开口说的这句话,不解的皱起眉来,她慢吞吞的说着:“夏洛克,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只被我派去通知芸娘的纸鸟被……捉住了。”

班纳博士戴上眼镜,这算什么,贾维斯把他们坑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

雷斯垂德探长半句话就换来了夏洛克四句话,准确来说是换了四口气的一大番话,听得他一愣一愣的,艾琳又凑过去看了一眼证物列表,补充道:“这里写着有他的手机,我想通过通讯录就可以找到他的同伙了,探长。探长?”

夏洛克不耐烦的说:“你没幻听,格罗佛。”

夏洛克当下没说什么,等他们出了阿斯特博物馆,他就掏出他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在电话未接通的时候对艾琳解释:“把谜题留着过夜可不是个好习惯。”

夏洛克一脸嫌弃。

一分钟根本就没用得了,剩余的时间还够爱德华·哈里斯说出他的委托,他想替他喜欢的女士找回挂在她邻馆的一幅画。

艾琳:“……抱歉?”

而接受了新信息的夏洛克,他正在关机重启中,手边无意识的端起了他的咖啡杯送到嘴边,喝。

他突然拉了个刺耳的长音,昭显自己的不满,不过艾琳端着托盘的手稳如磐石,丝毫都没有被吓到,还朝夏洛克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的无辜:“我得申明一下,并不是甜点,是咸品。”

秘书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目光都放在她的黑莓手机上,只不过在夏洛克提到“药方”时,她下意识的把头低得更低了。

雷斯垂德:“……闭嘴!”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同样慢吞吞的说:“我假设你也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了?”

雷斯垂德先是被血腥的案发现场弄得胃里翻腾——当然不是说好探长专业素质不到位,只是这次案发现场尤其的血腥。凶手模仿开膛手杰克杀害了化名为玛丽·凯利的凯特·埃文斯,在原案中,玛丽·凯利是开膛手杰克杀害的最后一人,也是最残忍的一次,不仅被割喉,身体还被解剖了,一条胳膊被肢解了……总之,即便是苏格兰场小分队,在看到时候也十分不适——又被多诺万告知记者们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了,探长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让多诺万去封锁消息,在这种浑噩的情况下看到了若无其事又浑若无人散发粉红气息的二人组,一股无名火就烧到了大脑,雷斯垂德恨恨道:“夏洛克,这次你只有三十秒!”

心脏解剖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心脏上并没有凶手的指纹和dna,心脏在三天到四天前被用凶手用专业手法切下来的,而根据检查,心脏在摘下来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另外被害人的年龄被缩小到二十五到三十岁,女性。

等艾琳闻声看过来时,他又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维世界的模样。

——大英政府即便不在,也没少膝盖中箭,这真是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事故。

艾琳认真的想了想说:“如果让我说的话,我会觉得夏洛克是个纯粹的好人。”

人无完人嘛【并不是……

“你是右撇子!我观察过你,你在吃饭的时候刀叉的摆放位置,握手时习惯性伸出的手,还有刚才在戒备状态下潜意识里会使用的手等等,都说明你是个右撇子。”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他们没有惊醒房东哈德森太太,就直接上了二楼。入目的起居室,很杂乱,箱子随便摆放着,地上还飞了一地的纸张。再看一边的厨房,那更像是一个实验室,餐桌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试管、蒸馏器等试验用具,在壁炉旁边还放着一个骷髅头。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快要成为平行线前,和苏格兰场相处不来星人难得打了电话给雷斯垂德探长,知道了嫌疑犯被抓到的事,而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就是艾琳了:她看到了嫌疑犯。

最后一句话对于一个福尔摩斯来说,那真的是太罕见了,但夏洛克的眼睛却非常的明亮——他的肤色苍白,虹膜的颜色也非常的浅淡,仿佛整张脸其他的色素都被他那头黑色卷发给吸走了。再有说实话,咨询侦探的长相并不符合时下主流审美,但他在秀智商的时候有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他的眼睛,有种会把人吸进漩涡里的错觉。

雷斯垂德:“……嗯。”心有点累。

当事人说完这句话后就潇洒的一撩大衣下摆,蹲了下来,以一种大猫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尸体,还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可收缩的放大镜,在被害人被割掉的耳垂上照了照。

“唔,”艾琳可不会被他的伪装给糊弄过去,她想了想告诉她男朋友,“你去我的房间里,在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个纸盒。”

夏洛克得寸进尺:“我要你房间的进出权限。”

艾琳的房间被她用符箓锁住了,平时都是用来隔绝鬼魂的。

艾琳还没回答,夏洛克就蠕动下嘴唇快速说:“照着麦考夫一贯手段,我想你的死亡证明已经在下发中了,所以我现在应该拥有221b全部的使用权。”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你把221b真正的房权拥有者哈德森太太放哪里?”

夏洛克很有理的说:“比起我无视了哈德森太太,麦考夫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恶劣的那个,不是吗?”

艾琳带着笑意拉长调子问:“所以?”

夏洛克说的理所当然:“给我权限。”

“好吧,我会教你怎么得到权限的,”艾琳又慢吞吞补充道,“夏洛克你真的需要休息了,你瞧我说给你我房间抽屉里的东西,在那之前就得先教你怎么进门,不是吗?”

夏洛克:“……我这是在做一个尊重女士的绅士。”这话实在是太冠冕堂皇,以及好笑,他女朋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夏洛克脸黑了,不过等他看到艾琳说要给他的是什么后,他想也不想就结束了视频通话,以免让他女朋友看到他被那一盒子纸玫瑰映照而变红的脸。

纸玫瑰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一朵,正好代表了先前他们开始冷战到艾琳被麦考夫请走时的二十一个小时。

从女朋友那里得到莫大好处的夏洛克心满意足的裹着他的那件深蓝色的睡袍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梦里,他有幸见到了一个自称他女朋友的男朋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