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嚼着牛排,手上还在切割,庄湄并没有抬头,她感觉到温禧在调整呼吸,可能是酒喝得太急,在烧胃。

“你说你不喜欢女人。”庄湄微微拽紧领口,“可你明明有别的女人,除我之外的。”

庄湄抬头,看向天花板,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究还是等到了他。

“是的。”庄湄扬了扬手中的咖啡,又看向赵惠林手中的咖啡。“给我的?”

“好久不见。我父亲说你最近忙得都没空带未婚夫见家长。”

见她不喝醒酒茶,卢朝朝就自己捏着鼻子灌下去,喝完擦擦嘴,她朝门口看过去,只见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即将进场。

庄湄看着这一家五口人,心里像是有根隐隐作痛的刺在戳她,她不适的摸了摸后脑勺,作出头疼的样子。

“当然。我找个地方停车。”

庄湄心头徜徉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心酸,她眨了眨眼睛,眼眶立刻就红了,苏唯本身就是做公关的,她想了想,劝道:“其实,你是不是在公司里有人了?”

刷牙的时候,庄湄有些不解的想,温禧为什么要和她这个“畜生”同床呢?她们每次同床,也只是单纯的盖被睡觉,没有交流,更无拥抱,一人占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庄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叫养胎?她看向被捏在王经理手里的医院正规的诊断证明书,“王经理,不太懂你是什么意思。”

毁得干干净净,一片瓦也没剩下。

“…你大前年就问过我了。过完年,我就二十七了。”

“烦劳王经理连同其他人的也一起定了。”

快步下了楼,庄湄走出小区,混入一群早起的上班族中间,她的背影很好看,只是遮在那件款式陈旧的黑色大衣里,以至于变得丝毫不起眼,等待公交,挤入公交,到达大厦,等待电梯,挤入电梯,到达公司。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学会在床上等、我、回、来。”

“我……”

赵惠林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不记得你童年的事情吗?”

庄湄笑了笑,她仔细想了想后,欲言又止的看向赵惠林,“下次见到你,再和你讲。”

赵惠林低下头去,帮她推了一把银色行李箱,“进去吧。”

“再见。”

庄湄捏着登机牌,正要往前走,赵惠林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

“我听我沙漠旅馆的朋友说,你那天很晚去那边住了一晚上。”

“是啊,车开着开着,就开到那里了。”

庄湄弯起嘴角,赵惠林也弯起嘴角。

“也许再过不久,我能申请调去总部,到时候见面了,你可要……”

“我请你吃饭。但是为什么调去总部呢?那里……比这里,还是这里自由。而且你家就在这边。”

“谁都想要升职加薪。”

“那我提前恭喜你。”

赵惠林张开双臂,庄湄顿了一下,还是与她拥了一下,而在庄湄看不见的背后,赵惠林拿了一根黏在她大衣上的头发。

“再见。”

赵惠林把捏着头发的左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笑着冲庄湄挥右手。

庄湄头也不回的进了候车大厅,等到坐定的时候,她朝入口处看去。

赵惠林背着身站着,不知站在那里做什么。

片刻,赵惠林又转过头来看她,比了个要先走的手势,庄湄点点头,冲她挥手。

坐在经济舱,飞机滑行的时候,她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赵惠林了。

飞机轰然落地时,熟睡的庄湄被惊醒!眼前的空姐笑着让她系好安全带,庄湄睁大眼睛,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她侧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

庄湄礼貌性的笑了笑,“去外地出差快一个月了,再次回来……很高兴。心跳得有点快。”

“请您放松心情。欢迎回家。”

空姐走了,庄湄靠在椅背上,后背早已出了一身汗,在梦里她已然回到这座囚困她的城市,在弟弟的帮助下,终于顺利离开这里,在梦里,她和弟弟在飞机上团聚庆祝,可惜飞机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轰然……庄湄抚住心脏处,尽管做了噩梦,但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她缓了口气,飞机就停稳当了。

令她意外的是。

刚出机场,就看到温禧的车停在不远处,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席上。

庄湄拖着行李箱,走到车尾。

温禧没说话,开了后备箱。

庄湄坐进去,温禧从后车座位上拿出一束花。

“送我?”

“嗯。”墨镜下的温禧,看不出一点旁得神色,她踩下油门,方向盘一滑,车缓缓下了接客平台。

“今天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嗯。”

“花很漂亮,谢谢。”

“嗯。”

从机场区域开出去,并没有向主城区那边开,而是从一条背离的岔路开过去。

“我们……不回公司吗?”

温禧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车内的电子日历,顺着她的目光,庄湄也看了一眼,原来,今天是周日。

“喜欢吗?”

温禧加速了,车窗外的景色唰的一下迅速后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