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玄微微一笑道:“吴前辈客气了。江湖上谁不知晓前辈一双绵掌已是练得出神入化,鬼神莫测?晚辈虽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却是难见大方之家,又岂敢生前辈的气?前辈,玩笑既然开完了,不知晚辈等可否离开呢?”

他记得,雷正刚当时微笑中隐隐透着强大的信心。司马玄心想道:“门主既然如此说了,那门中定然派出了极其厉害的援手暗中随来,不晓得来的是谁?嗯,只要不会让这些师弟们遭受灭顶之灾,那便任由他们行动吧!”

司马玄微微笑道:“我昔年曾到过河南,似乎听过这个说法。莫非……”云辉涛轻拍大腿道:“正是了!这马街书会便是于马街村举行。话说每年正月十三。全国各地的奇人异士都要汇集到马街村。说书献艺,杂耍玩乐。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渐渐的,便形成了这别具一格的马街书会。”

他又想:“世人对法海和尚颇多诟病之语,难道他便真做错了?在他眼里,妖便是妖,捉拿妖孽加以镇压,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执着。白蛇是善良的,这不假!但她是蛇妖,法海为了他内心坚持的原则,只能也必须收了白蛇,事实上他并没有错。就像渔夫捕鱼,他是不会理会鱼儿是否善良的!又有谁能说渔夫错了?两边都没有错,那么,到底是谁错了?……”

仕进瞧着瞧着,忍不住捧了起来,细细翻看着。雷正刚也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等在一旁。仕进瞧了一点,这才醒悟到雷正刚还在旁边,不由讪讪的放下案卷。他肃然起敬道:“到今日,我才知晓何谓侠义之道!正气堂正气二字,果然当之无愧!”

刚到了庭院前不远,仕进心中一凛,隐住了身形。他听到了十数个细微绵长的呼吸,将院子四周都围了起来,隐隐互为犄角,成护卫之势。这些人武功委实不弱,与那在黄山剑会上露过面的司马玄相差无几。

仕进正色道:“这五招用来对付普通江湖人士还行,碰上真正的高手便不管用了。你要慎记!”他又打趣道:“人家程咬金有三板斧,我多给了你两板,可要好好练,不要丢了我的人哦!”

仕进看着她两手往空中乱抓,似乎要拿着什么东西才肯安心,连忙伸手过去。冰儿一把紧攥着那手,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但身子还是在瑟瑟抖。

他顿了顿道:“为人处世只要问心无愧便好!你若认为自己是对的,尽力去做就是,不用理会旁人的看法。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子,知道吗?好了,好了,开心一点,不要哭丧着脸了!”

秋去冬来,雪花开始漫天飞舞,天气也已转寒,到处白皑皑一片。此时瀑布已然水凝,生成了千千万万,大大小小,姿态各异的冰柱。最大的一根正是那瀑布的主流,望之巍然硕长,晶光闪闪,犹如鬼斧神工造化的玉雕。

说着说着,她激动起来,慢慢的哭了,身子也转了过去,背对着仕进。仕进沉默无语,半晌才道:“你有告诉他你要回家吗?”他直觉告诉自己,苏子翁并非那种绝情之人。

那少女瞧青衣老者的脸色,知他不信,好在此地真有旁人存在,她于是胸有成竹道:“师父您错了!其实这正是那大恶人所为。我探听到此处有本门的大对头,便想过来除掉他,以解师父心腹大患。

那人似乎没有现有人在旁边,仕进只得咳嗽一声。待那人转脸过来之后,仕进不由为之目眩,心中惊叹道:“好美的人儿呀!”

他把三人拖在了一起,拍拍手道:“嘻嘻……这样刚好!你们回去之后,就等着那个胖得像猪一样的笨蛋好好奖赏吧!哈哈……”

太阳方处中天,似乎恼怒刚才黑云的遮掩,此刻拼命的挥洒着热量,直要把大地蒸干了才肯罢休。

仕进瞄了他一眼,再看时潮浪已近在眼前。那浪涛便如一座厚厚的城墙,生生的压了过来,颇有“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可摧”之势,令人凛然生寒。

仕进一怔,道:“你的武功应该比单南虎高上一筹吧!他们六绝武艺相若,你既能胜过单南虎,差不多该是天下第一了吧!”

仕进竭力支撑着,心中却涌起一阵狂喜和惊讶。他想道:“这难道便是再前一步的境界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想不到居然已经有人先行达到!此人到底是谁?有此武功的人江湖上应该是绝无仅有的呀!”

他顿了顿,又道:“当年我也曾参加过黄山剑会,并一举夺魁。那时的万人瞩目,春风得意,嘿,现在想起都觉得飘飘然的。后来我跑到山上当起山贼来,一时之间,天下哗然,都说我自甘堕落,脸色转变之快,嘿嘿,……后来雷前辈亲自找到我,很和气的安慰我,劝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不知那时我心里感动得……嘿嘿,还说这些干吗呢!”

他顿住了话语,良久才笑道:“不说这些了。来说说你的事情吧!我很感兴趣呢!”仕进得雷正刚如此推许,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待听他说起自己的伪装,却不由一惊。

赵黑子嗫嚅道:“不……不知道。”“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师父,所学的一点一滴都是自己摸索而来!”仕进声音愈加严峻,也带着浓浓的自豪。

智空也不说话,径自转到仕进面前,道:“闻说施主武功卓绝,请指教!”他素来沉默,说了这话便止住不语,只盯着仕进眼睛。不过意思已十分明显,智空要挑战仕进。

“啊——”郝强一声狂吼,动作顿时加快数倍,嘭篷两声,空智踉跄着退了三步,大腿上已多了一个鞋印。郝强却倒飞了一丈,落地时膝盖一软,半膝跪地,头也垂了下去。半晌,他才慢慢抬起头,立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淡漠。他冷声道:“我输了!”转身便欲走下方台。

单北豹笑嘻嘻的和对手东拉西扯,唠叨个没完,也不急着动手。可对方却不会跟他客气,待哨声一响便抢攻上去。

仕进顿住脚步,对含笑道:“你剑法学得很好,这一点你一定要自信。只是你的内力不足,也没有对敌经验,不过你才学剑几天,有这些缺点也不足为奇。你想跟我学剑,我可以答应你,把所有对剑法的体会都倾囊相授,只是现在的你恐怕理解不了。”

各自坐好后,欧阳天堂来到方台中央,两手一按,台下嘈杂之声顿息。灵清眉毛跳了一跳,低下眼皮。欧阳天堂大声道:“各位武林同道,承蒙各位厚爱,都抛下各自手头的事情,千里迢迢赶来黄山,就为了参加这四年一度的黄山剑会,欧阳在此代诸位掌门帮主道一声多谢啦——”

仕进点点头,他瞧着再比下去赵黑子也占不了多大便宜。王猛高声喊道:“安风,今日就到此为止,两方罢手吧!”仕进也出声道:“黑子,退下吧!”

王猛年老成精,却知还有下文,便道:“那——不知尊驾有何高见呢?”仕进长笑一声,把赵黑子拉到跟前,对王猛道:“王老英雄,他是我前两天刚收的弟子,都还没教过他些什么。令高足说我使的是庄稼把式,那也不错!我学的确实是庄稼把式,登不了大雅之堂,便教了徒弟,也只会传他一些粗浅功夫。”

仕进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便让赵黑子打坐练功,自己去抓了些野味,点起火,烤了起来。赵黑子坐了半天,却什么进展都没有,只能听到肚子里咕咕直叫。

普门和尚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张大嘴巴,却真是说不出话来了。仕进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一辈子也没碰到过如此好笑的情景,如何能不笑呢?

青年这时使了一招弓步架打,右拳呼的一声击出,直扑对方面门。八字胡已不及避让,只得使一招如封似闭,双掌推出,准备硬架这一拳。两人招数一出,已知不能奈何对手,早已盘算着下一招的路数方位。

仕进见含笑身处众人包围当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却又欣慰的想:“总算了了这桩心事!她以后应该平平安安了吧!”

她转头瞧去,只见仕进已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截树干,正掏出小刀慢慢削着。含笑好奇心起,去到他身边,蹲了下来,盯着他的动作。虽然看不到仕进面容,但含笑看他动作的轻巧谨慎,便知他正全神贯注于手中事物。

含笑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再抬头时,却看到仕进就在自己跟前,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暖。仕进一时之间也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人,待他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心头禁不住一下抽搐,人已倏忽间来到她身边。

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刁二哥,这回真要我动手吗?我心里有点害怕!况且况且他们都还这么小,我我怕我下不了手!”想来说话的便是陈三。

小姑娘大喜道:“爹,您的病”老人却摆手止住她的话,对仕进道:“公子好意,老汉心领了,若是公子随便给几个铜板,老汉定是却之不恭。但十两银子太多了,老汉受之有愧哪!”小姑娘大急道:“爹,您还等钱去看大夫呢,收下吧!我求您了!”

仕进瞄了一眼莫佳昭,淡淡道:“令公子性子似乎有点乖张,堡主是否应该好好管教一番了?说不定哪时候我无事可干了,也来学学个怎么行侠仗义,到时只怕令公子会有些不妙!”语气便如那古井不波。莫金鹏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战,回头瞧一眼呆在那里的儿子,低声道:“阁下教训得是!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他也意识到自己再这样宠着儿子,就算这怪人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到时这独根苗只怕就要没了。

仕进朝旁边缩着的小厮招了招手,轻声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小厮这时已吓得筋酥骨软,听到这话,不敢有违,忙挪了过去。仕进问道:“你们堡主是谁啊!给我说说。”语气里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小厮颤声道:“我们堡主是是平凉城莫莫家堡的主人,名叫莫金鹏。这是是堡主的独生爱子,叫叫莫佳昭。请大侠饶过我家公子公子吧!”他只觉两腿抖,就要站不稳了。

岳慕云也不做声,只是脸上愤愤有色,已经回答了他。仕进无奈道:“或许我空手对敌能挥更大威力,但于枪法一技上,我确是还不如门主,这才特意登门讨教,还望门主莫要误会!”岳慕云听了,脸有讶色,火气也慢慢平息了。仕进接着道:“今日是我第一次运用兵器过招,使得不好,倒让门主见笑了。这枪法属于武学一技,要寻求至境,当不能缺了它。本来想同样以枪法来领教门主高招,不想情急之下,惊慌失措,竟丢了兵器。我现下甚是惭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