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按住了三太太,悠之反手将门关上,扣住,自己则是咚咚下楼,看她去而复返,沈蕴言道:“你怎么下来了?”

悠之道:“真的,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

陆浔笑了起来,言道:“说起,沈六小姐的伸手倒是与我一脉相承,一个路数。”不讲究华而不实的,直接就是快准狠。他是实战得来的,沈悠之呢?看向她的眼带着几分审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索性换下了军装,套上大厚衣袍去了男汤,既然来了,总归要放松心情。马上就到了晚餐的时间,这边的人并不多,他来到室外,靠在大池子边享受温泉的暖,沉思起来。

果然人压力大,是容易变态的?

说起缘分,陆宁也想到了那日报社间谍的事情,不禁好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做一个小实验可好?”

“行了,我们暂且不要说这个了,放学一起去看安妮吧。也不知道她的脚怎么样了,估计在家要闷死了。”悠之不想再想这样沉重的话题,因此转换了话题。

此时陆宁倒是睡了过去,轻轻的靠在悠之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没有了开始时候歇斯底里的抱怨。只是悠之看她睡得香,也愁。等明早这位大小姐醒了想响起一切,该不会把她给杀人灭口了吧?越想越是担心,哀怨的瞄涵之,“四姐啊,你说我咋那么倒霉呢,竟是招惹不能惹的人。”

悠之一怔,随即望向了陆浔,陆续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微微挑眉,看她眼中的茫然,有些不解其意。

沈安之:“想来你还记得父亲那位学弟吧,就是秦家的大公子秦言,他今日邀请了父亲与我,除此之外,竟是还有北师的少帅陆浔,一团长陈士桓。我们一同说不出的畅快。男儿就该如此,真是爽快。”

陆浔神色意味不明,打量一眼秦希,言道:“好端端的,你来女校干嘛。”

只要他喜欢,谨言就不会与他争,从小到大,都是这般。

曼宁嘟嘴:“你又知道了。”因着那天晚上悠之不在,曼宁以为悠之什么都不知道,悠之浅浅的笑,也不说什么。

陆宁口中的粥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悠之,见她傻里傻气的看着自己笑,翻白眼:“谁喜欢你。”

“呵呵,托付。”陆宁点着桌面道:“少敏,你认识谨言几年,我认识他几年。我从小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清楚?看着温和好说话,对谁都好。可是他对谁都不好,这么些年,我等着他,我等到了什么?”陆宁落下一滴泪,“他一大早巴巴的非要去吃什么焖子。他什么时候爱吃那玩意了,听见沈悠之的声音,你没看他眉眼都是笑意。我就见不得这个。我当年杀了赵云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他?他只会叫我大姐,永远都是那么一句大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降头,让他们一个个都上赶子凑上去,人家说什么,人家小姑娘嫌弃他们年纪大呢!你当是只说陆浔?他秦言还不是一样。”

安妮看她一眼,索性将暖水瓶塞到她怀中,“你去打点开水好吗?”

徐友安与张晴心的离婚启示。

涵之满意点头,寻思了一下,低语:“那你开门,我有话与你说。”

重生之后她也曾细想此事,只是能想通许多事情,却独独想不通这一点。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这次的事情明明是陷害三哥和三姨娘,父亲都要认真调查,哥哥却整日继续胡混,完全不想如何处理,你这般,实在是让人失望。”悠之认真道,“我晓得你是好三哥,心肠也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糊里糊涂就过去的,总要分辨出个结果,有些人,更是不能交往,你将父亲放到何等的位置上了?”

命了言之照顾两姐妹回去,言之整个人如同泄气皮球,他这两日都放纵的厉害,三太太乐不得他先回去,便是鼓动快走。

“好呢,只是我平日里上学,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去玩儿。”悠之温顺道。

看到陆浔过来接,林洁喜上眉梢,眼里的得意与惊喜藏都藏不住。只是还不待她上前,就看花衬衣小青年“嗖”一下跑了过去,一手揽一个脖子,样子滑稽可笑。

在英国得知此事的时候她绝望自杀,也正是这次机缘,结识了同样在英国的张晴心。是张晴心救了她,鼓励她。所以于许多人来说,张晴心不过是个弃妇。可是对于她沈悠之来说,张晴心是救命恩人,是难得的挚友。

陆浔让开门的位置,悠之有几分踌躇,迟疑要不要过去开门,说实在的,她其实挺担心陆浔拉住自己。

这样一说,倒是让曼宁尴尬起来,她鼓足勇气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堂兄啊!难道是因为堂嫂么?可是,他们要离婚了啊,堂嫂自然不会说堂兄的好话,你不要被人骗了。”

“我与沈家两位小姐一同喝咖啡叙旧。”张晴心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神却一片死灰。

“你讨厌,才没有。”曼宁也是神经大条的女孩子,并不太过注意这些,只叫嚷一番便得意洋洋的叙述起来。

装不认识,总归不可能。

“赏花什么赏花,鬼才要赏花,晒什么太阳,我在屋子里好好的,你干嘛让我出来,烦死人了,都他妈给我晒黑了。”叫嚣声再次传来。

沈蕴大踏步进门,怒气冲冲,“啪”一个耳光就这样直接打了过来,言之没有防备,这一下子挨得结结实实。

“你那还真是地道的女士菜,我并不喜。我出门在外倒是更想念玉珍的清炒芥蓝,只觉清淡爽口。说起来,玉珍呢?”沈蕴含笑问道。

周玉秋。

岚之一愣,捶她,“好你个沈悠之,倒是会挤兑我了。”

“今日这般窥视我们,还指不定是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不如交给大姐处置。”三姨娘是江南人,惯是吴侬软语。然来到北平之后越发觉得当地人才不会被欺负,因此学了一口北平话,可着急亦或者气愤,还是会不自觉的说出乡音。

三姨娘叹道:“你呀,就是年纪小,不知道好生照顾自己,快回去休息。“

当他父亲不准她进门的时候她就该有所觉悟,在他父亲眼里,他过世的那个妻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持家有道。自己不过是个没分寸的小丫头。可她不懂,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双方的长辈越是不允,她越要和他在一起。她的私奔丢尽了沈家的脸。而同时也让他的父亲更加看不起她,临终唯一的遗言便是不许娶她。他是孝子,他父亲的遗言让她断了嫁给他的可能性,从此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一晃,十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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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之的伤寒拖了好几天,不过终究是好了起来,她自己也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总是这样迟迟拖着不好,只让大家担心。虽然大家不知道沈父与她说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夜里开始悠之就开始发热,沈太太都埋怨了好些句。不过饶是如此,沈蕴也是什么都没说,似乎彻底办好出国之前,并不打算告知旁人。

沈父不说,悠之自然也是不说的,除却涵之,没有旁人知道。

天冷没有上学,她就留在房里百~万\小!说,这些日子她开始主要看英文书,虽然自己是都会的,但是再好好的巩固一下总归没有错。见悠之病中好这般,沈言之都要感慨一声,这个妹妹是要发愤图强。

徐曼宁等人来看了她一回,叽叽喳喳的诉说学校发生的一切,其实北平的圈子也没有那么大,沈悠之与陆家姐弟去度假的事情很快就已经传遍了,饶是悠悠只请了陆宁,与陆浔是偶然遇上,但是旁人总是不这样想,外面不少传言都是说沈六小姐小小年纪就心思了得,知晓为以后铺路,竟是勾搭上了少帅。不过曼宁她们与悠之是朋友,总归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言。倒是没有人在悠之面前提起了。

“咚咚”,悠之趴在床上百~万\小!说,就听敲门声响起,她道:“进来。”

三姨娘推门而入,她并没有往里面走,只靠在门口不远处,她神色也有几分憔悴,不过却浓妆艳抹,将这憔悴掩盖起,嘴角勾了一下,道:“悠悠感觉怎么样了?”

这几日她并没有过来看悠悠,这是第一次。

悠之回道:“还好,三姨娘进来坐吧。”她神色如常,并不因为那日的事情而有什么不妥当。

三姨娘轻声言道:“不了。”她拢了拢自己的发,道:“悠悠,我打算走了。”

悠之一怔,不知道三姨娘能去哪里,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三姨娘轻轻的笑,道:“玉秋已经离开北平了,她走了,我也放心许多,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总归是做错的。给大家添麻烦了,是我对不起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大家。”

悠之看三姨娘牵强的笑容,知道她的为难与不舍得,但是周玉秋这个人,悠之心里是十分厌恶的,若其他人还是好说,但是周玉秋不同。周玉秋是典型的恩将仇报,而且悠之十分担心,父亲这样将周玉秋放走,他朝会不会为自己养一个最大的仇人。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不会与三姨娘言道,只轻声说:“三姨娘不要说这样的话,总归是一家人。就算周玉秋不好,也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三姨娘,你要去哪里呢?”

三姨娘道:“我与老爷说过了,我打算搬到乡下的老宅住一段日子,也算是平静一下心情。今天下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