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忧郁望他。

望月忧愁: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解了这种毒,就是圣教的邪医。望月与她算是好友,昔年望月在江湖上的大半恶名,都是那位带出来的。以那位的性情,在魔教出事后,真不一定在哪里。

一边在水里扑腾,望月还一边注意着自己努力拖着的青年。她渐有些吃力,觉得拉不住他。可是她又是万万不能放手的。

望月:“?”我这么深情地看你你就让我出去?

杨清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但杨清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跟记忆中的某个人长得相似,且越来越相似。

她是这样的迷恋杨清。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魔教。

没有干燥的火折子和柴火,怎么办?

众人:……有道理。

“你给我下药。”

村长不知道杨清说的是谁,却在他说话时,直直看着旁边清瘦漫然的青年。他的身影是那么高大,思想是那么浩瀚,与他们是何等的不同。漫不经心,随和淡然,却拥有一颗玲珑心——

一旁的江岩:……不,我不是被师叔的脸色吓呆的。我是被杨姑娘你敢当众亲师叔给吓呆的。

她确实受伤了,额头有伤,身上各处也有血迹,将整个人往杨清怀中送,让他看自己没有骗他。

人一推就傻,刀一夺就走。

“应该是茗剑派人,”尚淮不理会江师兄的尴尬,耿直道,“我们在村口碰到村民,说来了一帮冷冰冰、很凶的江湖人,问是不是我们的同伴。我们在杨姑娘住处附近的路上看到血迹,没找到杨姑娘。”

望月追得很急,一头撞来,扯着青年流云一样的袖子,力气很大,青年的肩膀被一磕。若非杨清反应快,她直接就撞上青年的后背了。杨清反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提到一边,叹口气,“哎!”

在众人欲言又止的打量中,杨清侧脸平静,并不回头,却困惑又好笑:他实在没遇到过这种姑娘。

江岩走到两人跟前时,已经很尴尬了。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每次师叔和杨姑娘在一起,气氛总是会往古怪的地方跑,那两人却浑然未觉。江岩犹疑要不要打扰他们,杨清已经抬了眼,看到了他。江岩深吸口气,只好走过去打招呼。

杨清淡定地往后挪一步,下巴没有被激动的“粽子”撞伤。

“呸!不是好东西!昨晚大火,我就觉得蹊跷了。”

江岩没注意到望月的反常,听到敲门声后,正兴高采烈地去开门,“杨姑娘,是我师叔来探病啦!我师叔是这世上最好说话的人。有什么难处,只要我师叔在,定能帮你解决!”

……

西南一个小村,午后骄阳正烈,村东一棵老槐树下,搭了个凉棚。小风徐徐,无事忙的村人围着一个老伯,那老伯盘腿而坐,敲着手上烟斗,唾沫横飞间,将那江湖风云讲得宛如亲见,听得众人如痴如醉。而当是时,外面世界最大的八卦,就是魔教圣女望月的死亡。

但是只有这么一刹那,青年的眼睛重归幽黑。

同时间,一只纤细柔弱的手,搭在了姚芙肩上。身后,响起少女似笑非笑的声音,“这位便是姚姑娘吧,幸会幸会。”

姚姑娘?

云门小辈称呼她是“师叔”,别的门派弟子,见到她,碍于辈分,多半也会这样称呼,即使同辈,也是“师姐”,或者“师妹”。门派传承如此,竟有人喊她“姑娘”?

姚芙回头,看到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人脸。

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脸色顿时大变。整个人本身就冷的气场,一下子变得凛冽无比,充满警惕。

而同时一瞬间,少女眼里的笑更深,一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负在身后的手突然显出,一把匕首从袖中飞出,少女手腕一掀就握住,极近的距离下,向姚芙刺去。

这么近的距离,少女手段狠辣,毫不迟疑,之前又一点杀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早已提防,即便你武功盖世,也是躲不过的。

“杨姑娘!”

“姚师叔小心!”

四面的云门小辈们看到匕首的寒光,脸色顿时变了,一个个想要出手。就是杨清,也站了起来,袖间一扬,一股凛然剑气从指间飞出,想要阻拦望月对姚芙的突然出手。可是这样的速度,在望月与姚芙的近距离下,不管外围是怎样想打断,都是来不及的。

望月眼睫飞扬,嘴角一直挂着浓浓笑意。她眼睛带笑,手上动作却很迅猛——你去死吧!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躲过的刺杀,姚芙偏偏身子一斜,向下一矮,整个人化为游蛇般,灵快地躲身而走,站到了望月身后。她动作能做到这么快,显然,在看到望月的第一眼,她就心生警醒,没把望月当成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看到姚师叔没事,江岩大大松口气。他心中正飞快算着,想着化解两位姑娘之间的恩仇——不就是一个师叔吗?说清楚就好了啊!

“杨姑娘……”

众弟子再次失算。

因为站到了望月身后的姚芙,并没有秉着大派弟子的骄傲,不屑于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出手。在站到望月身后,姚芙就按住了腰间的剑,冷白光大亮,她瞬间拔剑而出,寒气渗渗,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前,刺向望月。

望月没有内力,纵有武功招式在身,也不是姚芙的对手。

姚芙几乎必中。

即使望月回了头,但在铺天盖地向她袭来的剑光中,她根本躲不开。

望月定然而立,唇角还带着之前的笑,眉间微蹙,似疑惑,又似放松:原来,她注定死在姚芙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