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立即挺直了腰:“我能有什么事!哈哈!哈~嚏!”同时抽了抽鼻子,咒骂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想我?”

即便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都知道这是求救信号。

那个大姐不干了,她甩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不是说医生在里面吗?”

“啊!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妈妈被胡医生的话给吓到了,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过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妹妹吓得直往我的身后缩,而我也紧张万分:现在的贼都这么张狂了,还直接开锁了?

我笑了,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大咧咧地说道:“哥哥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的时候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之前,我们也仅仅至少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我把妹妹背上楼的时候,还很神经质地伸长了耳朵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不过什么也没有听到。

在此后的几天里,我们家一直都很正常,好像那天晚上生过的事从来就没有生过一样,而我和妹妹也逐渐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也和我们的邻居招财进宝兄弟成了好朋友。

直到有一天晚上。

托这几天台风的福,最近这几天蔬菜的价格很好,我爸爸他们在菜市场里卖菜,因此也赚了一点,加上那天晚上我妹妹生日,所以决定办得丰盛一点,还请了萍姐一家来我们家吃饭。

大约六点多钟的时候,我和妈妈在厨房忙,而我爸爸还在菜市场没收摊,妹妹在楼上看书。萍姐就领着招财进宝过来了,她的气色很好,一进门就笑道:“很香啊!妹妹你的厨艺真好!”

招财我也不陌生了,是一个胖子,夸张一点说是看不见脖子的胖子,我也不知道他妈妈怎么能他养的这么胖。而他的弟弟进宝,却很瘦,瘦的皮包骨头,还戴着一副比脸大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总有种要掉下来的感觉。他们两兄弟站一起,会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不协调感,不知道还以为萍姐从小虐待弟弟了。

而事实上,刚好相反,弟弟进宝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身体虚弱,无论萍姐给他吃多少的中草药吃多少鸡鸭鱼肉他就是长不胖。而招财从小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基本上可以说是被仍在一边不管不问的,他也是天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不过这家伙就是能长个,好像弟弟吃的那些营养全跑他身上去了。

相处几天之后,我也算是能理解那天胡医生为什么要胖子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因了,这家伙从小没人管,野惯了特别能折腾也要惹事。几天下来,据我所见,不是砸了人家辛苦养的花就是在别人的外墙上写写画画,又或者摔了谁家的盆打碎了谁家的玻璃,可以说是看见他的人基本都躲得远远的,像看见瘟疫一样。

萍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去玩吧~!我来帮你妈妈!”

我很高兴地解放了。“林一,走,带你见识一下我的最新武器!”

我撇了撇嘴,心里想着:昨天你才用弹弓把人家二楼的玻璃给弄碎了,今天你又整出什么来啊?

我妹妹是比较内向的人,一般她不会主动出去认识朋友,不过对于胖子和进宝她不排斥,于是我上楼把她也叫上了。

我们这条巷子有点像是一个口袋,是一个死胡同,因此就叫口袋巷,外面的大街叫新民街。据说在解放战争的时候,这里生过很激烈的枪战,在一些老的建筑的外墙上至今还残留着当时激战的时候留下的弹痕。从新民路拐进来的路口还比较开阔,有五六米宽,越往里走就越窄,可能是当时的人为了多占一些地的缘故,都往路中间挤。以至于,到了里面,两边的建筑之间变成了窗对窗,相距不到一米。而且建筑本身的风格高低什么都是参差不齐,有的欧式小洋房的有的就是破瓦屋还有就是我们租的这间木制的小楼。口袋巷最具有特色就是这条巷子是条死胡同,从我家再往里走会有个转弯,过这个拐弯之后巷子就更小了,因为两旁楼房遮挡的缘故,这里的地面无论在一年中的什么时候都照不到阳光,永远都是潮湿的。而两旁的建筑因为很老旧了,所以越往里越是没什么人住,除了那些实在是租不起房子的流浪者。在巷子的尽头是一家破落的道观,道观的拱形门就正对着巷子,大小正好和巷子的大小一样,门上方有三个字,只不过风雨侵袭之下,早已经模糊的无法辨认了。平日里,道观的大门开着,就好像一张大嘴,而巷子就是从嘴里伸出的舌头一般。

这座道观最早可以从《云海志》追查到明末清初的时候,有个叫张叔廷的云游道人到了这里,看过四周地势之后就断言这里日后必定是妖魔四起,祸害天下。于是为了镇住这些妖魔,他组织的一帮人修建了这个道观,并亲自坐镇这座在民国时期声名鹊起的伏魔观。而且口袋巷也就是因为他随手划下的一笔形成了今天的这种弯弯深巷的格局。只不过当时这里还是个荒山野岭,门口这条口袋巷是因为地势的缘故所以是弯的。谁也没有想到,400多年的后的今天,这座道观被日益庞大的城市给吞没了。因为是历史文化遗产,所以早已经凋零破落的伏魔观至今得以保存。

平日里我们也没什么好玩,就喜欢跟着胖子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巷子钻来钻去,好像迷宫一样,没有危险却很刺激。只不过,伏魔观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进去过,因为胖子说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座破庙,什么都没有。况且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所以他都不想来。当然了,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说他每次走到那里都觉得寒风刺骨,哪怕是炎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