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那个胡医生真可以称得上是睡神。那位大姐心急如焚之下,用的劲也特别的大,每次敲门的声音都让我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心怕她用力过度把门给拆了。可就是这样,那个胡医生居然还是半天没动静。

“造孽啊!”他一边要摇头晃脑一边说道。

我被呛到了,还有些灰尘跑到了我的眼睛里,有种酸痛的刺感,眼泪马上就被引出来。我揉了揉了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原来窗帘上我认定的人影只是长久以来积聚在上面的灰尘罢了,只不过很怪异积聚出一个人影的轮廓。而窗帘之所以不会飘动,倒还真是有人压住了,妹妹就靠坐在窗台下,压着窗帘呢。

我的心不禁纠结了起来,我正想大声喊“爸爸妈妈快起来,我们家遭贼了!”话才刚到嘴边,我们房间的门锁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她却低声地说:“我怕吓到你!”

蚂蚁在向我出求救信号??我想如果我跟别人说,别人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经病。

但是那个“sos”是真实地摆在我的眼前,我又没眼花怎么可能看错。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不过却看见还在桌角下面还有更多的蚂蚁大军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桌子上爬上来。不一会儿,那个刚才还挺纤细的“sos”就变得臃肿起来了。

我沿着蚂蚁爬动的痕迹,从桌上到桌角,然后逆流而上追寻着这些蚂蚁的出处,最后让我吓一跳的是,蚂蚁竟然是从洗手间门下的缝隙里爬出来的。

用蚂蚁传递求救信号?她是怎么做的?

“你又来啦!”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刚才的怨恨,柔和多了。

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呵呵,你光点头,不说话,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在回应我呢?”

当时我就吓得一身的冷汗了:她对我的动作都了如指掌!!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那个可恶的胡医生把我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不给我吃不给我喝,他想杀我!”她的语气陡然升高,我可以感觉她正努力地压抑着一股怒气。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在这样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在一个门上贴着道符的洗手间里有个你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女人正在哀怨地述说她的悲惨遭遇。

“……三天前,他打电话给我,说知道我姐姐的下落。我当时就相信他了,我从东城那边赶了过来。结果这个男人看见我之后,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把我关在这里。他是个骗子,他就是个骗子!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你们都让他对外表给骗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就马上打电话去报警,让警察来救我也行。”

如果这里面关的真的是人,那么胡医生为什么要在门口贴三道符文呢?是为了掩饰?还是为了吓人?就好像他给我妹妹治病一样,非要拿个八卦镜,神神鬼鬼的。可是效果却是很不错,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人相信他其实会一些驱鬼之类的法术呢?然后用这个来做掩饰将一个女人囚禁在这里。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证人了,你一定要替我把那个男人绳之于法。他不但杀了我的姐姐,他还想杀我!你一定要替我揭他,替我报仇……”

我终究还是心软的,即便我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话,但是我还是很天真的幻想着: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把人关在洗手间活活地饿死。

于是我动摇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当时的心情已经让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了颤巍巍的双手去揭下其中一道锁上面的符文。

下面的两道符文以我当时的身高来说,很容易就被揭下来了。其实符文并没有如同《西游记》演的那样很重或者有金光护身之类的,它就是一张很薄的草纸,捏在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谢你啊!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上面还有最后一道!”

我踮起脚尖才能很勉强地够到个锁头的底部,而符文是贴在锁头上的,对于我来说有点难,除非搬张椅子过来。

试了几次之后,我决定去搬一张椅子这样可以方便一点,但是里面的女声却有点急促地说道:“别搬椅子了!你看看跳起来能不能拨到?”

我跳了跳,确实可以拨到,不过第一次没跳好,只是摸到而已。

“再来!”

我又跳了起来,用手摸到了那道符文。而这个时候,诊所的小门被剧烈地推开了,剧烈的狂风夹带着倾盆的大雨倒灌了进来。在门口有个黑色的身影,一手扶门一手抓着一个箱子,剧烈地喘着气,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尤为明亮。他一进来就不顾一切大声地喊道:“不——……”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抓住了那张符文,“……要——”我的身体开始下落,“……啊——”我的手上明显地感觉道了符文挣脱胶水粘力的劲道,“嘭”的一声,胡医生手上的药箱掉在地上,我的脚同时着地了,手上还抓着那张有点皱巴巴的符文。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场面给吓到了,着地之后,我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好像自己做一件天大的蠢事。

“你你你……”胡医生指着我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如果他有那么长的胡子的话。他指着我“你你你”你了半天,终于爆出了下一句:“你猪啊你!”

我顿时感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老师训话一样低着头、淌着眼泪。

妈妈因为胡医生进门的巨大动静也醒了,她赶紧跑了过来,看到三道锁还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劝解地说道:“还好!胡医生,你别激动,锁不是还锁着嘛?没事!”

胡医生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颓废神情,往门边一靠,也不顾雨水就这么在他身上肆虐地冲刷了,有气无力地举起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说了一句:“美女,走好啊!被再让我碰到你!”

我随即看到密集的雨幕里好像有个长女孩的身影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