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吓死我了!”我心中很不满地看到窗帘后面的那个身影,“我以为你不见了!”

我站起来朝着这窗户那里走去。

奇怪的是,窗户上的两片窗帘,一片随风飘动轻撩着,另一片就好像很沉重似的,居然一动都不动,借助着窗外的光线,我依稀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打在窗帘上。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这分明是有人用手拉住了窗帘,除了妹妹还能有谁?

“现在可不是玩捉迷藏的时候!你老哥我胆子小,可别吓我!”我故意轻声说着,然后蹑手蹑脚地朝着窗户爬去。

虽然很近,但是我心中还是禁不住纳闷:怎么这个身影一动不动?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认定妹妹跟我在捉迷藏,于是靠近之后伸出双手来个揽月大抱:“看我这回不抓住你!”

结果,我抱空了!窗帘后面根本就没有人,相反的,因为我的动作太大,还激起窗帘上沉积了很久的灰尘,弄了个灰头灰脸。

我被呛到了,还有些灰尘跑到了我的眼睛里,有种酸痛的刺感,眼泪马上就被引出来。我揉了揉了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原来窗帘上我认定的人影只是长久以来积聚在上面的灰尘罢了,只不过很怪异积聚出一个人影的轮廓。而窗帘之所以不会飘动,倒还真是有人压住了,妹妹就靠坐在窗台下,压着窗帘呢。

不过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又拍她的脸又是掐人中,她就是没反映。我只好到隔壁房间找爸妈了。

老爸因为酒喝多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倒是妈妈还在整理行李箱还没睡呢!她一听说妹妹昏过去了,就一边放下手头的衣服一边埋怨:“你是怎么照顾妹妹的!”

她把妹妹抱到了床上,先是用手捂捂头,然后再用手撑开妹妹的眼睛看眼白,我也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反正看着就行了。

“妈,妹妹怎么了?”我在一旁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地问了。

“她有一点烧!小一,你下楼去打点水上来!”妈妈神情很肃穆地说道。

“哦!”

“对了,楼梯的灯烧了!你拿个手电下去!慢点!”

“哦!”

我打了手电下楼,途径楼梯的时候不出所料又出那种让人牙酸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刺耳,于是我加快了步伐很快地下了楼。在楼梯口有个厨房电灯的拉绳开关,我记得绳子就系在柱子上的一根铁钉那里,我用手电照到了那根铁钉,可系在的绳子无力耷拉着垂到了地板:绳子断了?

因为这个建筑的独特性,一楼除了木门之外,四周都没有开窗,白天的时候不把门打开的话也会很暗。此时大门紧掩,却依旧有些光亮从门底的缝隙透进来,整个一楼的大厅显得有种水墨般的模糊。

大厅的中央放着一张小圆桌,就是我们吃饭的地方了。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小蓄水池,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在水池上方很有规律地滴着水,水滴落进水池的声音富有节凑空灵。边上就是洗菜池,是洗菜洗碗的地方,也同样有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因为关不紧的关系在若有若无地滴着水。

电灯的拉绳断了,我只能打着手电去打水。就在我绕过餐桌的时候,我突然很清楚地听见拧生锈水龙头的那种摩擦声,声音是那么真切,让我有种好像有人在水池边上拧水龙头的感觉。我第一时间手电的光束打到了水池上的水龙头那里:没人!而就在这个时候,拧水龙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水流冲击的声音。

我把手电光束移到了洗碗池的那个水龙头上面,现水是从这个水龙头流出的,显然有人就在刚才拧开了这个水龙头!可是,我没看到人!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敢前行,打着手电四处寻找着,可能是藏在某个角落的身影。

“是谁?谁在那里?”我大声地喊着,希望给自己壮胆。

但是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只有水龙头的水倾注而下的冲刷声。

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又响起了楼梯木板出了一声那种让人牙酸的声音,那瞬间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小一,快上来帮我一下!你妹妹烧得很厉害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顿时打消了我的恐惧,我转回头准备上楼。

一个瓷碗突然毫无征兆地摔在地上,“嘭”的一声,碎了。

我差点被吓得跳起来,又急忙转过身,拿这手电四处乱照。可是,依然是什么人影都看不到,只看到灶台边的地板上有些白色的瓷碗的碎片。

“小一,怎么了?你怎么不开灯啊?”身后再次传来了妈妈的叫声。

“妈,开关的线断了,你等一下,我去接上去!”

“别接了!还是等明天天亮再接吧!你上来帮我把妹妹背下去!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事情的紧迫性让我根本就不许多想,于是我快步地走上了楼梯,看到妈妈正很吃力地搀扶着妹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于是三步并两步地爬上去,把手电交到妈妈的手里:“妈,我来吧!”

从妈妈的手上接过妹妹,让她趴在我的后背的时候,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上传出的那种温热,就好像背了一个小火炉一样。

“妈,妹妹烧得很厉害!”说着,我就赶紧背着妹妹小楼。

“是啊!小一,你走慢点!别摔着了!”妈妈说着,连忙把手里的毛毯盖在妹妹的身上,在我身后扶着妹妹一起下了楼。

可能是心急的缘故,我一心只担心妹妹是不是烧得太厉害,从而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关注。我们急急忙忙地开了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我有种解脱的感觉。

可是,风这么大?

是8号风球!新闻说今天晚上会刮台风。我们刚来的时候,还看到一大堆穿着制服的城管在我们租住的街口指手划脚,说这个要拆那个要加固之类的,当时也不在意根本就不会想到晚上会有这么多事。

此时的街面上很冷清,只有一些露天的舞池还在放着一些老旧的歌曲供那些骚客们跳舞,还有就是这条街的两边还有几家开着粉红色朦胧灯的廊,幽幽地照亮着这条幽深的小巷。

我背着妹妹走了一段之后有点吃力地问道:“哪里有医院?”

“前面路口有一家诊所!”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扣着毛毯,不让毛毯被风吹走。

我抬头看见果然在路口的墙上挂着一个红十字的灯箱,显得有些破旧,没有牌匾没有装饰,只有一扇锈迹斑斑关闭的铁闸门,不知情的人一定不知道这是一家诊所。

“就是这里!”妈妈说着,就把毛毯的角递给我然后上前用手拍着铁闸门,大声叫着:“有人吗?医生在吗?有女儿生病了!快开开门啊!”

“有人吗?快开开门!我女儿生病了,求求你们救救她!”

妈妈的声音在这夜里听起来是这么孤弱无助这么心酸,让我的心都碎了,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妈,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可是妈妈还是不放弃地拍打着:“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求求你们开开门救救我的女儿!有人在吗?……”

“妈,咱们还是去医院吧!”我有点急,一方面是担心妹妹,一方面是不想妈妈在做无用功。只是当时的我不明白医院的药费有多贵,这也是妈妈为什么要坚持在小诊所看病的缘故了。

就在这个时候,铁闸门的边上有个小门打开了,有个穿着短裤背心踩着拖鞋的中年男人探出了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朝我们招了招手有点神秘兮兮轻声地说道:“别敲了!快进来!”

我和老妈对视了一眼。我觉得很奇怪,这个叔叔怎么看都好像有点神经病的样子,因此有点驻足不前。

那叔叔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耐烦地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还看不看病了?不看病我可就关门了!”

我妈顿时点头如捣蒜,“看!看!你就是医生?”

医生叔叔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压低声音抗议道:“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快进来!”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们还是选择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