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他盯着她,再次询问道。

跑!脚下却忽然绊倒,抬眼望去,眼底尽是漓血荒野、枯骨相藉。

一道白光在从善脑狐下,她猛然想起了纳姆琳达。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有关系,直到哥哥重金收买了一个在事发现场的政府军士兵,他才告诉哥哥,金铃根本就不是死在维和军人的枪下,而是被政府军活活打死的!他还告诉哥哥,政府军根本没有做谈判努力,就开始了强攻。事后,韩熠昊帮政府军隐瞒了真相,而代价就是三座金矿的开采权。所以,就算韩熠昊不是侩子手,他也是帮凶!”安古斯忍不住激动地提高了声音。

阿斯法曾经到中国游学过,在美丽的江南,他邂逅了一名叫做金铃的女子,她是名历史学家,两人谈天说地,可以从早上一直说到晚上,不可避免的,他们相爱了,两人本打算定居在中国,可这时候,老酋长,也就是阿斯法和安古斯的父亲,得了疾病过世了。

“这个问题不重要。”韩熠昊察觉到他的表情变了,虽然有些防备,但明显开始思索他的提议,他淡淡一笑,“重要的是,这对莱姆族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沈从善,即使我们回到军营,阁下也可以经常来看望她,究竟她会选谁,凭本事。”

“我来告诉你原因。”她望着他,眸底是心如死灰的黯淡,“因为,我的母亲恨我$果没有我,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更不会被他一步步吞掉沈氏,最后逼得外公从三十六楼跳下。”

“一整坛。”从善没有隐瞒。

从善努力平复胸腔涌动的情绪,她望着韩熠昊,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这是非洲千百年来的风俗,联合国都无法干预,但以前只是听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亲眼看到会有这么震撼、这么悲愤。你身后的这间屋子里,躺着一名不足十六岁的女孩,她还那么年轻,哭喊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稚嫩,可是当我看到那可怕得难以想象的伤口时,我心里明白,她活不长了。”

几名黑人男子看到她闯进来,想拦下她,然而从善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最前面的男子放倒,拳头也毫不客气地挥中另一人的腹部,硬闯了进去。

韩熠昊和从善也举杯回敬,从容答谢。

从善微微吓了一跳,转身对阿斯法笑道:“酋长阁下,当然不是贵族招待不周,而是作为联合国维和人员,我们住在这里,是不符合规矩的。”

“把她抱走!”语气变得严厉,阿斯法命令仆妇。

若不是了解萨默斯人尊崇白色,从善真会以为这是个葬礼,因为放眼望去,男人们都穿着一身素服。

韩熠昊自然不知道从善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知道她把两人之间的冰释前嫌形容为“被杀猪刀砍了一刀”。

“他不是知道我们是维和警察了吗?”从善皱眉说道。

“你们是?”从善糊涂了,疑惑地问道。

银牙紧咬,她轰然从地上弹起,凌空侧踢,狠狠踢中身旁一人的脑袋。

从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硬生生地接住枪托,两只手抓住不放开。

她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将他的双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将他背起。

风在耳畔刮过,从善拼命向前奔跑,等跑出了蛇圈,她立即转身望去,从外围看去,更觉五脏俱焚。

“你。”她的脸倏地一红,不知道该恼怒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吻和以前轻薄的意味不同,他曜石般的眼眸深处,暗波涌动着的是兴奋、是喜悦、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明明只有百来步的距离,但此时却像一个巨大的鸿沟般,无论从善怎么努力,她与韩熠昊之间都隔着难以逾越的宽度。

“够了,我穿得这么严实,不需要涂这么多。”从善受不了地说道,抹这么多,别说驱蚊了,蚊子熏也被熏死了。

“再不闭嘴,我就再把你打昏。”韩熠昊冷酷地说道,懒得和她墨迹。

韩熠昊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女人其实也并不那么难看,至少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对眼。

“哪种聚会?”他墨玉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想到这,他恢复了常态,简短地开口,话语如口令般急促:“迅速调整好你的身体状态,等到半夜,我们就从这里离开。”

“好。”他一点都不反对。

沈从善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虽然不知道韩熠昊为何这么做,但看得出对方已经被激怒了。

他还记得当他赶到时,看到她被一头猛兽扑在地上撕咬,他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飞速地拔枪射击,当豹身倒下去时,他急忙走近察看她的情况,当看到她平安无事时,慌乱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凭猜测,她想应该是想喝水。

没有舒适的住所,躺在铁皮封盖的简陋木屋里,屋里的温度热得像蒸桑拿。没有干净的饮用水,每天靠联合国发放的1。5公升矿泉水生活。没有网络,电力供应紧张,沟通基本上是靠电台。

沈从善一惊,立即刹车。

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沈从善听到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本以为彻底摆脱了这个混蛋,这下倒好,她竟然当真成了他手下的兵。

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她只得给他留了一则消息,告知他今晚她就要离开,到了非洲再给他电话。

而沈从善以综合排名第三的优异成绩毫无悬念地进选,取得了联合国维和民事警察资格证书。

她丝毫不介意地甜甜笑着,声音似银铃般清脆:“韩教官教训得对,确实怪我上课不认真,以后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