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她冲出房间,却被等在外面的韩熠昊一把拉住。

从善不肯走,她指向人群的方向,然而姆妈却飞快地摇头,同时用力拽她。

一直以来,在从善的印象中,非洲酋长都是些肥头大耳又残暴肆虐的老黑头子,但自从她见到阿斯法之后,这个想法就灰飞烟灭了,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年轻的酋长气度儒雅,措辞得体,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尊贵气息,更像是西方皇室成员。

“韩先生也给我提起过,但我们请二位多呆几日,是想尽地主之仪好好款待二位,否则莱姆族对恩人就太过失礼了。”安古斯说话和他的年纪很不符合,稳重而有礼貌,一听就知道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

这时,一个中年黑人妇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嘴里焦急地念着什么,想把小女孩从从善怀里抱走,然而孩子却怎么都不肯松手,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放声大哭。

大火上方架着烤羊和几只从善没有见过的动物,她猜测这些就是非洲的野生动物,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有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

不知不觉,药粥已经喝光了,韩熠昊又端起水碗让她喝水。

“那为什么不放我们?”从善不明白了。

从善却根本没在意自己的伤,听到韩熠昊平安的消息,她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击中,精神体能严重透支的她,终于昏倒了。

眼前这双眼睛,像极了她,同样的明亮美丽,同样的柔弱无助,那么绝望,那么悲痛,和那一天,她跪在他面前,求他让她回国时,如此的相似。

对方显然听懂了,但反应却是用英语叫她滚开,一名男子还试图将她推倒在地上。

“我要带你一起走。”她坚持道,想将他拉起来。

她欲言又止,确实以她目前的状态,别说一群毒蛇了,就是几条她也不一定能对付。

那个正忙着询问她头昏不昏,身上痛不痛的男人,听到这一句,瞬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四个字,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安危。

她的动作让蛇群动了,由于她将火棍支在了身后,蛇群只能从前方、侧方发动了进攻,一张张喷着毒汁的毒口激射而来,像天罗地网般将她层层围住。

对方却只冷酷地甩下一句:“反正你欠我的也够多了。”然后就在附近找起了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正被韩熠昊背着,立即想下来,然而她刚一动,前面的男人就发出低沉的警告:“别乱动。”

从善撇撇嘴,“自恋。”

“你倒是把自己做过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他冷哼一声。

从善有些错愕,这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就多云转晴,她说对什么了吗?

他似乎发觉了她这细微的反应,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他用极慢极慢的速度贴着她的额头往下,每到一处,她周围的毛孔似乎都紧缩一分。

对方却已经不耐烦了,为首的男人嘴里唧唧歪歪骂着什么,举起手中的枪托就朝沈从善打去。

“痛。”他略有些粗鲁的手法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沈从善让老李载路嘉仪过去,自己留下来守着这名少年,等待救援。

第一次,沈从善觉得战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离首都越远,这些情形越发糟糕。

“长官好!”看见韩熠昊,路嘉仪立即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自己却不知道?”齐名扬皱着眉头问道。

考试按照英语考试、汽车驾驶、枪械拆装、5米速射、7米慢射的顺序进行,采取“突然死亡淘汰法”,有一门不及格就会被立即淘汰出局。

“熠昊。”气氛瞬间有点难堪,齐名扬忍不住提醒他客气点,虽然他和韩熠昊从小一起长大,知道韩熠昊从来就不是个爱好“助人为乐”的人,对女性也不会特别尊重,但他这么说,也实在是很失礼。

沈从善抬头望望夜空,虽然没有漫天繁星,月亮也似乎蒙着薄薄一层纱,但站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看天空,感觉特别广袤无垠,心境也宽广许多。

这哪是选维和警察,这tmd简直就是在选特种兵!

巧合的是,沈从善的车上坐着的教官又是韩熠昊,这让她极为火大,因为某人一直不断批评她犯的各种错误,简直比苍蝇还惹人厌。

“出列。”韩熠昊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啊!”铁丛阳立即大吼着向韩熠昊冲过去,直拳、劈砍、扫踢,手臂上露出的肌肉虬结粗壮,招招威力刚猛,赫赫生风。

路嘉仪条件反射就去擦嘴角,得知受骗后,嗔怪地瞪了沈从善一眼:“讨厌,你就取笑我吧,告诉你,为他来的,还不止我一个。不过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一定会让他对我留下特别印象的。”

“是。”沈从善想说什么,但最终咽了下去。她知道,邵局虽然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刚才他说的一番话根本没有给她考虑和选择的机会,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件事都已经这样被定下来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韩熠昊望着赤脚走在大街上的女子,看着她消瘦却挺拔的背脊,一时间有些发愣。

然而,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音乐刺入耳膜,倏地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让沈从善从沉沦中找回了一丝理性。

“是你!”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半个月前在“九宫”遇到的混蛋“嫖客”。

第二日,局长办公室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委屈你了。”沈从义拍着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韩少。”唐俊忍不住低呼道,没想到这个女警真的动手,他正打算拨打内线号码,让保安过来,却被勾子铭按下了。

“放开我!沈从善!”被如此不堪地拉扯,沈从如气得跳脚,然而,她的另一只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最后该韩少回答了,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我们上校大人的法眼呢?”唐俊不怀好意地问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沉默少言的男人身上。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却听得韩熠昊心脏抽痛,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童年是这样过的。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妈妈竟然准备了一大桌我喜欢吃的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还化了淡妆,妈妈本来就很漂亮,那时就更漂亮了。那一年我六岁,嘴馋的孩子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菜,我很开心地吃着,妈妈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着望着我。渐渐地,我忽然觉得困了,就倒在了桌子上。等我醒来的时候。”

话戛然而断,韩熠昊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变了,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像在极力控制某种情绪。

他将她搂着更紧,温暖厚实的怀抱像天地间最坚固的壁垒,那么令人心安,他抵住她的额头,给她继续的勇气,“从善,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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