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年头考上大学还跟种了举人似的让人备受关注。农村就是好,大家还保持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们给我穿上高档丝绸做的马褂,崭新的高统毡靴,又盖了一顶博士帽,然后在我胸前系了一朵大红花瓜我骑在驴背上在大街上游行。大街两边站满了我的粉丝,大家拿着纸笔让我帮他们签名。那场面,跟“十里长街送总理”似的。只是大家由当时的泪眼变成了笑脸,我面带微笑,骑在驴背上得意极了。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我噌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微笑,却看到我的小闹钟在那机械的叫着,郁闷!好好的生活被它给变成了梦

我从床上爬起来,快的洗漱完毕,换上衣服,今天就回学校去录取通知书了,虽说刚才被我的闹钟影响了情绪,不过心情还是不错,马上打电话联系了白箫,小B和陈明,准备取完通知书一起出去玩一下。

十点,我们几个人准时在校门口“接头”,到收室取了录取通知书,没想到学校却先我一步把我的通知书拆了,说是要统计升学率,我这个郁闷啊,你说我这辈子上回大学连拆个录取通知书的权利都被你们给剥夺了,你说我容易吗?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三个,因为他们都比我早几天拿到了通知书,他们向我表示他们也一样受到了这种待遇,我只好签了字,走人了。

出了门,白箫说:“天海,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这么厚啊?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东。”我马上把东西拿出来,原来里面有一本大一上学期的高数教材,“盗版的”,这下我可想不明白了,怎么通知书里还赠教材,还是盗版教材,再看看其他的几张单子,这才明白原来新校区还没完工,所以学校推迟一个多月开学,让大家在家预习盗版教材。

他们几个看了,异口同声道:“‘靠’,这么晚才开学,兄弟,我们走了,你自己在家玩吧。”看着他们诡异的笑,我顿时真想把他们给毙了。

也是,这么长的假期,我该怎么熬啊?但反过来一想,也值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高考,结果放了四个月假,也算是上天对我的奖赏啊!再看看华海学院新校区的效果图,真是漂亮极了,心想两个月后我就要在这片土地上度过我大学的生活,心里高兴极了。

假期真的很无聊,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看“基督山伯爵”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忽然想到白箫已经开学了,正在军训,不如到他们学校去看看,反正我们班有不少考那里的同学,一个人在家怪没意思的。

我这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换了衣服,就坐上开往博汇大学的汽车,在沈阳风风火火的生活了二十年,今天我才真真正正的体验到了沈城之大,坐了一路小公汽又倒公交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博汇大学”。下了车我的骨头都要散了。

弄清方向后,马上给白箫打电话,这小子接到我电话后一点惊喜都没有,他告诉我他在听报告,让我先去找苏然,挂了电话我特沮丧,这个王八蛋,兄弟来了不亲自接见,竟然让夫人来陪我,算了吧,先不跟他计较。

苏然是白箫的女朋友,两个人高中时是同班同学,也就是我的同班同学。苏然这女孩长相一般,绝对不是美女,不过也不是丑女。高中时在我们那个资源匮乏的班里也算抢手。这个小姑娘天性里带点男人味,性格开朗大方,办事爽快,还有那么一点点倔强,高中三年来和我关系也相当好,再加上又是“我铁哥们”的夫人,所以就更好了。

记得当时,我、白箫、陈明、小B(史称四人帮),在暑假的一天晚上闲聊突然聊起了这个问题,当时也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我们班谁长得漂亮,白箫二话没说来了一句“苏然,那简直是仙女”,我们仨当时都吓完了,我说;“箫儿,就算苏然是仙女,你说她当时下凡时是哪先着的地?”这厮反应甚快,我话音刚落,他就向我扑来,我措手不及,抱住他俩人一起跑床底下立正去了。那晚我们就都劝白箫追苏然。我说:“你追吧,一定成功”。他们俩也跟着起哄。可白箫却显得格外平静,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

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苏然弄到手了,这家伙挺有招的,我暗想就白箫长得那样,其貌不扬的还能找到女朋友,那我——哈哈,信心大争。

打了苏然的电话,她告诉我真不巧,她在练队列,一个小时后才能结束,告诉我去找白箫吧,然后草草的挂了。我差点没把电话当她脑袋给砸了(要是不心疼的话),我断定,这俩小王八羔子一定在合起伙骗我,我顿时小宇宙爆,产生无限的力量。我只好打了我妹儿冰儿的电话,心想幸亏老子在你们博汇大学认识的人多,不然还不被那对王八蛋玩死。冰儿告诉我她在我车站对面的台球社打台球,因为有人来看她了。

我一抬头,看到台球社就在眼前,冰儿正在窗前喊我并示意我马上上去,那笑容仿佛春天里的小花一样可爱,我三步并两步来到台球厅二楼,看见了冰儿和两个男的,仔细一看是高中的两个同学,叫什么有点记不清了,我不好意思地向他们摆摆手,心想,“你俩叫什么来着?”不过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我感觉挺惭愧的,你说才高考完三个月,就记不清同班同学的名字了,谁信啊?哎!我真是太好忘了。

他们两个也随便向我摆摆手,脸上带着微笑,没说一句话,估计也忘了我叫什么了吧!冰儿说正好四个人,我们分伙玩吧!我说好啊,自然是我和冰儿一伙,他们两个不知道姓名的家伙一伙了,我也没多给他们面子,带着冰儿连赢他们三杆,这俩人估计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就找借口走人了。

冰儿告诉我他们是和汪洋一起来找白雪的。“白雪?”我不禁一愣,方才知道原来白雪也考上了博汇大学,我渐渐进入了沉思,冰儿用手在我眼前比划着,我缓过神来,她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没事,我在想那两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冰儿一边傻笑一边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再过两个月把你小妹的名字也忘了啊?!我笑着不说话。

冰儿也是我高中同班同学,记得刚入学的第一天,我就觉得这孩子听娇小可爱的,眼睛里充满了天真无邪,满脑袋的白头也不染成黑色,穿着米奇,一看就是个孩子,我当即决定认她当小妹儿。有一天,我和白箫说,我想认那女孩儿当小妹,这事就由你搞定了啊!白箫二话没说,上去就和冰儿说:“我哥哥想认你当小妹,你真他妈荣幸啊!成不成?”这可把冰儿吓坏了,她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从来没当过别人小妹的。”那时候坐在旁边的我都惊呆了,这个白箫,怎么这么粗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结果白肖惨败而归,我的第一步失败了。

不过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感觉着小女孩孩子般的性格挺吸引人的,就想认她做妹妹。我这人就是不服输的人,狠狠地骂了白肖一顿后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有诚意。不过没想到没等我行动机会就来了,那时班里有个女生死皮赖脸得让我管她叫姐,那我哪能干啊,但人家那么死皮赖脸,拒绝人家也不好,我当机立断和她说:“当我姐可以,不过你先要有点行动吧!”她问我想要怎么样?我说:“我想认冰儿当小妹,你带我搞定,就ok了。没想到几天后她真帮我搞定了,冰儿就这样成了我妹儿,而那女孩也自然的没成为我姐。呵呵,我觉得我这人挺不是人的,怎么能过河拆桥啊!不过没办法,我总不能管一个比我小的人叫姐姐吧!就这么招吧!

冰儿问我去哪?我说我来你们学校怎么还问我去哪?看了下表,苏然也该结束训练了,“去找苏然吧”我提议。

冰儿带我进了博汇大学,一个美丽又透露着文化气息的圣地出现在眼前,崭新而齐整的教学楼,温馨的学生宿舍,宽敞的体育场,一切的一切无不伴随着大学的文化气息,大学——这就是梦寐以求的大学,人间的圣殿!

博汇大学真不愧为大学,我和冰儿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才到了苏然的寝室楼下,苏然面带微笑的站在楼下朝我招手,你感觉大学怎样,天海?我毫不犹豫的说,“大”。她俩愣了一下后笑开了花。这就是大学给我的第一印象——极大。

苏然说,既然来了那就带你到处走走吧!我表示同意,反正我还没开学,时间多的事,先体验一下大学有什么不好。我们仨慢慢的走在学校的石路上,苏然想要打个电话却无奈的现电话没电了,我把电话地给她,她拨了过去,话语中我听出电话是打给白雪的,在她把电话还给我是,我偷偷的保存了号码。

这时白箫来电话了,他说他解放了,在广场等我,让我马上过去,我在苏然和冰儿的带领下来到广场,没想到大多数的同学都聚在这儿,一部分是博汇大学的,另一部分就和我一样是来这里看同学的,准确地说他们是陪汪洋来看白雪的。原来汪洋是开着车来的,所以就把他们都带来了。

汪洋家里很有钱,爸爸是某公司的董事,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做起事来很自我主义,也很不会办事,反正我不是很喜欢他,我绝对是就人论人,没有一点私人的感情色彩。

到了广场就和他们一顿狂侃,像老朋友几十年不见了似的,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的,因为原本我和他们就没什么交情,充其量是个同学关系。又仔细看了看白箫,这小子上大学后打扮得帅气多了,像个大人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抽象。过了一会儿,汪洋和白雪两个人走了过来,汪洋和我打了招呼,我也随便应了几句也都是虚情假意的。

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我看到了白雪。个子不是很高,身材不是很好,肤色不是很白,齐肩的头束成了马尾,大大的眼睛藏在修长的睫毛中。虽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但在她身上有着一种非凡的气质,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使她无论站在多大的人群中,你都可以一眼认出她,这种气质足以让她身边的男生们倾倒。在我眼里她简直就是公主——我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雪,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尘世的纷纷扰扰都与我们无关……突然,一只“有力的大脚”踢在我的脚上,“喂,小子,想什么呢?”我马上回过神来,看见苏然正在那里对我张牙舞爪,我当时真想灭了她,心想,这败家老娘们儿,净瞎管闲事,你又不是我老婆,还不让我看看美女啊!哎,当然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礼貌的收回了我的“眼睛”,据苏然说我当时张着大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珠都要飞出去了,呵呵,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苏然问我到底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随便说了一句“呵呵,我在想晚上吃点什么呢。”没想到我无意中的话提醒了大家,大家也都饿了,况且也真是到吃饭的时候了,说罢我们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当然,只有我、白箫、冰儿和苏然。当然也是白箫请客,因为这么好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吃过晚饭我突然反过神来,原来回家已经没车了,我只好和他们折回博会大学。晚上,冰儿和白肖都有活动,所以我只好和苏然一起欣赏博会大学的夜景了。我知道白箫是不会介意的,虽然他心眼有点小,但毕竟和我十多年的哥们,他知道我这人讲义气,明道理,还有最关键的是苏然的相貌也是让人格外放心的。

博会大学本身就很漂亮,夜景就更加美丽。沿道的垂柳随清风摆动着;灯光下的草坪上坐着一对对情侣,时而谈笑风生,时而打情骂俏;远处大一的新生们在学唱着军歌。我和苏然在长椅上坐下,静静的聊天,她和我说几天来在大学里的感受,我就默默地听着,她说大学里的同学挺不好相处的,所以晚上她总是和白雪一起聊天,她说她和白箫的事,白雪说她和汪洋的事,不过今晚的对象换成了我,我听了心里像针扎一样痛。

我知道这种感觉的由来是因为我一直喜欢这白雪,虽说我不愿意承认,可此时我的心已不受我的控制了。从那时起我才开始知道当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我突然想起白天看见汪洋和白雪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的苦涩,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挺相配的。

汪洋长得不错(其实我觉得长得再丑的人在他那套行头的装饰下也会变得蛮帅的),家境有好,看上去像个公子,而白雪也是贵族家庭出身,长得娇小可爱,又有着一种凡脱俗的气质,怎么看怎么是个公主。公子和公主也算挺相配的了,但,是公子和公主,而非王子和公主,因为我一只觉得汪洋这个人不是很有内涵,他整天游手好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也许他根本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白雪和他在一起也许会少了一种安全感。

其实我和白雪本来是不认识的,记得她是高二时来我们学校的,当时她去了七班,而我在八班。我的班主任是我的语文老师,还有那时高三的八个班中只有我们两个班在三楼,其余六个班都在四楼,所以七班和八班自然成了兄弟班。

也不知是哪一天,班里有几个女生说隔壁班来了个美女,顿时班里的男生像苍蝇一样飞奔出教室挤在七班门口看美女,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了,只因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落后的。我挤在人群中,用我不太好使的眼睛四处搜寻,不过除了一个好像有点生疏的面孔外,并没有美女落网,我推推旁边的哥们儿问:“哎,美女在哪啊?”“就在那喽”我仔细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啊!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啊!于是我觉得回去戴上眼镜再来看,费力的从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回到教室。当我戴上眼镜再回到七班门口时现那一个人都没了,我想这下可好了,我可以舒舒服服的验下货了,于是我在门口四处张望,终于又找到了她,仔细一看,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啊,我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下意识里我看到一双幽深而恐怖的眼睛在盯着我,抬头一看,天那,是老何(我们班主任),我当时腿都麻了,尿差点没吓出来,我心想,曾几何时就是这双恐怖的眼睛让我从梦中惊醒;就是这双恐怖的眼睛向我爹娘诉说着我在学校的种种劣迹。如今,我又要再一次的栽倒在这双恶毒的眼睛中了。他问我:“你不上课,跑这来干什么?”那声音仿佛幽灵一般,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午夜凶灵的经典片段。我哆哆嗦嗦的答道“我去厕所。”幽灵又问“去厕所你来着干嘛?”我……我……我——我立刻像厕所跑去,留下了教室里爽朗的笑声。

这就是我和白雪的第一次谋面,滑稽又可笑,在那之后我也时常看到她,但始终都觉得她算不上什么美女,充其量能比苏然好那么一点点。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一次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谈到了唱歌的话题,又谈到了白雪的唱法,因为白雪是学音乐的,所以唱法比较专业。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那让她给我们唱一呗!语文老师同意和她商量一下。

接下来就是我们一班人走进七班听他唱歌,记得她当时唱了两,都挺好听的,尤其是她特别的声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说实话,她当时唱的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因为我在音乐上简直是个白痴。

从那以后我把她奉为我的偶像,并且在班里隆重的宣布。从此同学们在我面前总是偶像长偶像短的谈个不停。

接下来我便总能在学校里遇到她。记得那时正直夏天,由于天气炎热,中午时我和白箫他们总是拿着报纸,铺在音乐室前的走廊上,然后光着脚躺在报纸上看书。而白雪每天中午会去音乐室练琴,所以每天都要从我身边经过。看她光着脚穿着凉鞋,白色的半袖,黑色的八分裤,总觉得很亲切。从她的身上你看不出那种学艺术人的做作,她给人的印象很真实,很普通。

在她专心的练琴时,我总是喜欢偷偷的站在音乐室的后门静静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很好。就这样她在我心底慢慢的生根芽——我开始喜欢她了。

现自己喜欢上她以后,我第一个告诉了林西。林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人长得一般,不过性格特别好,是一个非常懂得关心人和体贴人的人,她人很好相处,所以人缘好得很,而且她人很有感染力,在她的影响下,我觉得苏然和冰儿都变得开朗多了。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和林西说的,不过林西答应我帮我认识白雪,后来她真地把我们彼此介绍给对方,不过我们最终还是成了陌路人,因为中间突然跳出个汪洋,再现汪洋与白雪在一起之后,我主动全身而退,不过当时的心很痛。

和苏然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关宿舍门的时间了,我把苏然送回宿舍,然后一个人到网吧去通宵,我这个人本来最不爱通宵。第一,对我皮肤不好,电脑的辐射我受不了。第二,我不玩游戏,通宵对我来说是漫长的煎熬。不过,逼不得已,哎!我只能在网吧过夜。

在漫长的等待后天终于亮了,我现外面下起了细雨,走出网吧觉得冷得要命,我给白箫他们了信息告诉他们我走了,然后坐上了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