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日寅时伊尔哈才赶到大军驻地,冬日的草原天亮的晚,远远看去数千顶帐篷影影绰绰的绵延数十里地,营地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想来是巡营的士兵所带的火把。伊尔哈放开神识搜索这胤禛所在帐篷。搜索了一圈后终于在西北边锁定了他的位置。

玲珑塔作可以媲美仙器的空间灵器,当然不是一般的空间法宝可比的。当初玄天宗的大弟子可是靠着它在星球与星球之间做定位来传送的。更不用说从京城到昭莫多这短短几千里的距离了。

在得到命令之后,士兵们顿时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架势,然后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向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冲去,都是骑马速度本就不慢双方又是在对冲,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让人惊心动魄的惨叫声,和利刃刺入皮肤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与对方的骑兵厮杀在一起,片刻工夫后就有无数人落马

“那就好,若额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千万记得往阿哥所传个话。”伊尔哈当然知道德妃生的什么病,想到德妃面对她自己那张脸的表情,伊尔哈就觉得那不怎么样的熏炉也算对得起她撒的一把好药了。要问为什么永和宫里其他人为什么没事,那就要看这熏炉里的香是谁调的了。

伊尔哈想起胤禛临行前给自己说的董思昌便说道:“把那条子给我看看。”

董鄂氏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偷听到的吧。

其实五福晋的玛法布亚努曾任山西巡抚后任兵部侍郎,他他拉家也曾经煊赫过,不过张保是个不争气的,到了他这慢慢的就没落了。三福晋的阿玛正带兵在蒙古与葛尔丹打仗,正得圣上看重,所以三福晋才有些看不上五福晋。

“三嫂素来是能干的,之前你说的几家人分开设粥棚我瞧着自然是好的,不过还需要向太子妃请示下。”

胤禛听到伊尔哈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到她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伊尔哈的脸颊让伊尔哈心跳有些快。伊尔哈见胤禛半天没有动作就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像是察觉到了伊尔哈的动作胤禛拉住她的手轻轻说道:“别动,让爷再抱会儿。”

“劳明相惦记,昨晚自是一夜好梦。”索额图哪里听不出明珠话里的意思,当初他瞒下这直隶雪灾的事情就已经考虑到不可能瞒天过海。钦天监早就预测出今年冬天大雪怕是更盛往年,直隶总督是自己的人,早就写折子上报朝廷,京畿重地户部也不敢怠慢早就拨了一笔款项到直隶。

“来人,去福晋那传话,爷晚膳在福晋那用。”胤禛想着自己一走就是数月乃至半年,伊尔哈年纪小又是刚刚接手阿哥所里的事情,自己还是要多与她交待一些事情才好。

“四爷的意思是”

布尔和放下手中的绷子揉了揉眼睛说道:“备上吧,爷昨晚说了今天晚上过来的。”布尔和想到满都护心里就有些复杂,一开始他对自己挺冷淡的。圆房那天晚上他只说了句:“安置吧”就没了多余的话,这跟自己想的新婚之夜完全不一样,要不是额娘在出嫁前教了自己些闺房里的事情,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讨了他的喜欢。

胤禛看完后很是气愤,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扣下了这折子,看来太子和索额图胆子越来越大了,可是索额图扣下折子又是为了什么胤禛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只是将这折子扣下,看起了别的公文。

伊尔哈接过茶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递给旁边伺候的宫女才说道:“免礼,都起身吧。”语气淡淡的说不上冷却也让人感受不到和善。

屋外下起了冬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屋里手臂粗的大红喜烛烧的正好,帷幔内男女身影交缠,一时间正是满室的春、色。

她不说还好,一说刘氏就更气苦了自己比不过觉罗氏难道自己的女儿也要输给她的女儿不成。想到已经是满都护妾侍的布尔和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对不对。

小汤山离京城不过几十里路,酉时三刻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到了庄子上,觉罗氏之前就派人来打理过,如今一行人到也轻松。

她如今也算是走投无路,宋格格要是出了事她第一个就跑不了,一个伺候不力就能治了她的罪,所以得知四阿哥已经回到了阿哥所,她便孤注一掷的在这堵着苏培盛,想将宋格格的事禀告给四阿哥,求个从轻发落。

听她说完,胤禛沉吟了会儿并不说话,戴玉儿鼓足了勇气才敢直视胤禛,只是看着他冷峻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胤禛身着月白锦袍,坐在堂中的紫檀圈椅上,翘着腿拿起身边小几上的芙蓉白玉杯喝了口茶,才对跪在下首的人说道:“话可带到了。”

伊尔哈的院子里。

想到京城里的事就想到了远在京城的伊尔哈,如今她应该已经知道她被指给自己了吧。想着那个在自己面前气急败坏的小女人,他就忍不住笑起来,真希望这边的事情能赶快结束,他也好回京城准备大婚。

想到布尔和在宫里闹了这么一出,德妃便有些得意,大到皇帝的后宫小到一般人家的后院,有时候你就是什么都不做,说上那么几句话总会有那么几个蠢人上钩。

伊尔哈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捋了捋自己身上蜜粉色苏缎旗袍才对慧儿说道:“放心吧,我并没有生气,你说的对这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伊尔哈没想到布尔和竟然蠢笨至此,她这样抹黑自己难道她自己就能得着好,阿玛在进宫前就跟她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姐姐名声差了,她以为别人又能认为她的教养能好到哪里去。

她能想象胤禛如今的情况,想到他被身体异常所折磨又不知所以,伊尔哈心中居然有些得意,“原来是这样啊”

“姐姐,你有嫡额娘和阿玛替你打算,这届秀女里你算是出挑了,太后也宣你去了慈宁宫还有了赏赐,你何苦”布尔和画风一转有些委屈的说到。

“没什么,姐姐那边嬷嬷让咱们集合呢咱们过去吧。”布尔和觉得肯定是觉罗氏给她打点过了,自己给了香囊还是受了那样的屈辱,可看看伊尔哈却一切如常,不是自己的亲额娘就是不一样,想到这从一开始就憋着气的她,如今更难受了。

想到那个搅得自己不能安生的小女人,胤禛的小腹就一阵热流蹿了上来,这让他又爱又恨“真真是个折磨人的妖女。”胤禛懊恼的将经书摔到一边捂着额头平息着体内的躁动。

宋氏看着翠桃有些惊愕的表情,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当然不会,就算她有了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我犯不着,不过就宋氏的那性子给她添点堵我还是很乐意的。”宋氏说完就有些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不过当她走进洞窟深处的时候终于明白这洞窟是拿来干嘛的了,洞窟的深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岩浆的海洋,火红色的岩浆在沸腾翻滚着,飞溅起来的岩浆在空中甚至闪出了火花,伊尔哈脚下的岩石被火烤的几乎呈现淡淡的透明状,在岩浆海的边上有一个用一块块巨大青玉石所垒造的高台,伊尔哈使劲抬起头才能勉强看清高台上的情况,无奈只能探出神石查探。

海嬷嬷看宝琴说的实在不像话便出言训斥道:“圣上的意图你也敢揣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好你的嘴,不然有你吃亏的时候。”宝琴吐了吐舌头到也不害怕,如今她知道海嬷嬷啊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这让布尔和非常愤怒,觉得嫡母故意为难自己,事实上也确实是故意的。但又没胆子忤逆嫡母,只好闷闷不乐的回了西院准备给费扬古抄经祈福。

伊尔哈晚上照例让宝珠和宝琴去了外间,两个大丫鬟也知道自家的小主子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睡觉,不习惯让人守夜,所以不疑有他两人伺候伊尔哈睡下后便出去了。

觉罗氏笑着看摸了摸伊尔哈的小脸蛋,心里也不由感叹自家女儿的皮肤真是好,复又与费扬古说道:“星辉上月来信说过了年就回京,我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不知道爷有什么章程没有。”

“哥哥说的在理,不过弟弟我虽然是内务府的总管但是你也知道,实际管事的还是裕亲王,皇上当初不过是念我一片忠心给我个闲缺罢了。”费扬古心里想的是自己这哥哥还真是不省心,内务府几大包衣家族把持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广储司主事这么个肥缺怎么可能落到他头上,而且以他的秉性到时候出了茬子还得连累到自己身上。

于是过了两天,他主动抄写了孝经给皇贵妃,而太医又刚好查出皇额娘已经有了两个月得身孕,自己才得和自己得这位养母恢复了原来得样子,至少表明看起来是这样的。

这边伊尔哈刚刚目睹了一桩丑闻,费扬古那边却也被另外一件事膈应的不轻。

“妹妹要是觉得那些布料不好看,下次来寻姐姐我这布料多或者直接去找额娘也是可以的。”伊尔哈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交流,什么样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看看那小脸上的眼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就是件衣服吗。

少年在进入里间时看了眼那边坐的小女孩,他听李全说过,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隔三岔五的总来店里。从他这几年断断续续做的梦中也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福晋,但是他对自己梦中的福晋实在是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而伊尔哈确实是因为不习惯这的食物而不愿意吃,虽然人乳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但液体的东西以前也是吃过的,至于这里的食物伊尔哈表示她还需要熟悉下。

费扬古并没有接过觉罗氏手里的茶,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觉罗氏,半晌才说道:“后院的事情夫人做主便是了,我去书房了,今晚就歇在那了。”说罢便起身走了。

“爷,奴才真的是不清楚啊,那夜您喝多了我看着您有些难受原本想吩咐大厨房给您做醒酒汤,刚好刘姨娘身边的翠梅端了过来,奴才也没多想,刘姨娘怎么也算府里的半个主子怎么也不会害爷吧,所以我才把汤给您端过去的。”张福磕磕巴巴的说完后费扬古没有出声,细细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皮微微下垂掩住了眸里精光,略微显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书房里一时静极了,只能听到外头院子里蛐蛐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十三岁的儿子,费扬古惊觉自己对于长子的疏忽,幸而自己的福晋对他视如己出,照顾的很好不然他一个失去自己额娘的孩子,在府中生存想必也很是艰难,思及此处费扬古更是心疼自己的福晋。

“哦你说爷踹了张福”觉罗氏盯着刘嬷嬷问道。

自己的小妻子长的娇美,性子爽利颇对自己的胃口,加之娶她进门的时候朝廷已经歇了战事,他与觉罗氏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感情自然也是好的,夫妻俩也算是琴瑟和鸣。他也只是在觉罗氏不方便的时候才去刘氏和苏氏屋里。

“弟妹眼瞅着也快生了,万事都得小心些,嫂子我可得把你平安送到小叔那,免得我们爷回头恼了我。”觉罗氏看她坚持也不勉强,妯娌俩说笑着出了后院。

伊尔哈在胤禛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想到这个男人只差一点就跟自己阴阳相隔,心情就有些复杂难言。既庆幸他如今还好生生的在自己身边又心疼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听到胤禛微微哽咽的声音便开口低喃道“胤禛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