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跟她们一样!”夷简说的激动,不禁昂首挺胸,在这女人的面前,她还第一次有身为小主子的威风,“你真大胆,以后我的床铺,你不准乱碰,还有,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做的好的话,自然有奖赏。”

黑幕在指缝间流逝,接近寅时,天空已经泛出一点银白,熬到这个时辰,驾车的马夫和后面的两名护卫也都筋疲力尽,好在这次行程的最终目地终于近在咫尺,当悬挂着红色灯笼的“郑府”赫然眼前——

“秦国日益强大,而我们韩国,却像是在风雨里飘摇的危楼,摇摇欲坠,一旦赵国失势,被秦军攻下,那么韩国就只能跟着……”最后几个字,韩王没再说出口,如今的韩,已经真的脆如累卵。

夷简点头,看看三姐手里的针线,又看看桌上的剪刀,无聊的在三姐面前踱了几步,又忽然一把拿起桌上的剪刀,弯身到三姐的面前,说道:“三姐,你叉死我吧,叉死我吧,叉死我吧……”

几个时辰后,是清早。

“有什么好笑!”夷简忍不住嘀咕,要换作是她,每天流落在外,靠击筑卖艺讨生,她才笑不出来,不过像她,也不可能沦到流落在外的吧,这么想着,夷简“噗”的一声,吹灭了灯火,继续道,“马上你就黑里吃饭,我困了,你别再说话吵我。”

“只是一晚,不如不让她知道。”

“我没有瞧不起艺伎!”夷简郁闷的反驳,被她一番话说的脑袋直泛晕。

“行,三小姐。”

夷简眨了眨眼,随后,一脚将那卷画竹筒踢开。

“就给你占一次便宜,”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道弧线,“去吧,我饿了。”

一声马啼,意识到有人过来,不远处的烈马立即警觉的抬起了头,但是坐在墙角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身上的黑衣就像一层水纸,远远看着就是一团阴影,天已经暗沉下来,夷简举伞靠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小厮替男人们都烫了壶酒,大概是趁着酒兴吧,有人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秦国真是太欺人,几次三番都要攻打我们赵国,瞧吧,现在大军已经到了我们宜安城外,嘴里却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施儒术,他凶残之国懂什么施儒。”

“净胡言,”夷姬笑起来,“大姐现在嫁到了赵国,嫁给了将军,怎么能跟你们一起回去,要被人笑话的。”

他看她,沉默不语,高大挺拔的身材像是凉风里的一堵墙,结实又厚重,大姐期待的眼里漾出了细细水雾,许久,他终于微一点头,伸出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侧,随后,用力的将大姐拥进自己宽阔的怀里。

记忆,也就定格在那一瞬。

……

此刻,王宫城内,冬官司空郑国,正站在韩王桓的面前,一脸的沉重,韩王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要表达的意思再清晰不过。

学勾践,对秦国,送西施,而这个西施,便要在他的女儿中选。

这样的意思不禁让郑国觉得悲哀,额头中央的皱纹仿佛也在瞬间累积,许久不语,韩王忍不住急切的催问:“郑卿,如何?”

不再沉默,郑国跪下,答道:“王,臣的二女儿昨天刚被许配给公子韩非,三书六礼已然备全,臣的三女儿,论才貌温良,也足足不能担此重任,至于臣的小女儿,年纪实在尚轻,不能承男女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