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抚上左耳,片刻,他的手里多了一只透明的泪型血玉,暗红色的,像是鲜血凝成的珠。

很威风。

一切的风雨便被关在了门外,驿站庭院上头搭了雨棚,几匹驿客的马骑稀稀落落的拴在棚子里,很安静,马车停了,夷简立即从车上跳了下来,跳在院子里的石梯上,夷缨下意识白了她一眼,道:“稳重点,要摔着怎么办。”

“恩,”夷简点头,“我跟三姐都听见了。”

“将军,宫里不去的话,恐怕会落人话柄。”叫赵蔥的有些顾忌。

已经丑时,外面的雨下的倾盆,哗哗的打在屋檐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夷简睡不着,用手摸摸三姐的手臂,说:“三姐,你可真滑,我就喜欢跟你睡一块,还有香味呢,你是不是抹了粉儿?”

一片马蹄踩起的泥泞,夹杂着他最后低沉的冷音,转瞬,马匹已经迈开铁蹄,飞速的向远处奔驰而去,直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黑幕里,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子。

“我要了干嘛!”

夷简眨了眨眼,随后,一脚将那卷画竹筒踢开。

拿出泪型的血玉石,夷简有些欢喜的小得意,摘掉自己耳朵上原本两只丁点大的金耳钉,学他一样,夷简把它吊到了自己的左耳上,盖上两鬓的长发,一点也看不出来,满意的走回驿站庭院,三姐夷缨正巧从屋里出来。

“你去哪了,刚才一直不在。”她随意的问了句。

夷简耸肩,说:“解手去了。”

“上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得五天才能出赵国。”

“三姐,你说我们会不会碰上秦军,刚才你也听到他们说,秦军已经到赵国城外啦。”

“哪可能,咱们是直接回韩,秦国人带的军在宜安,离咱们远呢。”

“哦,三姐,你说姐夫真能打败秦国人吗?”

“能吧。”

“我想也是。”夷简点头,脑里又想起昨天夜里,姐夫阴郁冷静的表情,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神,他伸手将大姐拥进怀里的时候,太浑厚,夷简只要一想起那样的画面,浑身的血液就仿佛沸腾了一般,说不出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