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心中一喜,会心一笑道:“你就是托塔天王晁盖吧,果然英气逼人,见面更胜闻名。”

他唤过一个抬叶清侍郎回来的士兵问道:“叶清侍郎是怎么伤的?难道又是托塔天王晁盖不成?”

“原来如此!小弟一直都被你们蒙在鼓里!”黄凯如释重负道:“既然有童枢密使和知府相公撑腰,小弟还怕什么?哥哥且去寻一根皮索,待小弟支开张清的亲兵,将他缚了。”

叶清侍郎回过神来,大声喝道:“休得慌乱,保持队形!如再高声哭叫,扰乱军心者,斩!”军令如山,官道中顿时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了战马的哀鸣声。众辽军军分出一队警戒,一队救治伤员,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好一个叶清侍郎!临危不乱,果然不失名将之风!”雷震和史进走出了小树林,来到了叶清侍郎身旁,轻声说道。

天山勇则是退了三步,双臂酸麻、胸口气血翻腾不说,手中的九环大刀也是颤抖不已,不住的哀鸣。天山勇定住心神,三呼三吸之后,方才恢复如常,脱口赞道:“无怪乎你要与某一战,果然有些斤两!”

叶清侍郎和欧阳侍郎躬身道:“听国舅大人吩咐。”

“不用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想要我归顺于你,还是等下辈子吧!”曹明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仰天大叫道:“国舅大人,曹某有负你所托,先走一步了!”话音声中,已将那柄腰刀贯进了自己的胸膛。

龚旺吼道:“他想战,咱便战,难道咱们兄弟还怕一帮契丹狗马?”

突然,花惜玉对着路边的树林叫了起来:“什么人?想看张公子的神技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以张公子的身份地位,难道还能把你怎么着吗?”

杨戬眼看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不禁泪如雨下:“可怜吾儿,刚被女贼踢伤了下体,已成残废之人,再难为杨家传宗接代,可如今倒好,却连小命也保不住了。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御书房的门打开了,童贯、杨戢、王蔽三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纳头便拜,齐声道:“圣上,请替老臣们做主呀!”

“我们四十三个人,各执兵刃扑向那顶官轿。依轿中那人的武功,我们此举无非是飞蛾扑火。果然,那根手指对空疾弹,数十片鹅毛大的雪花竟然被他弹起,化作数十粒水珠分袭我们。我眼睁睁的看着水珠飞来,却是无从躲闪,甚至连躲避的念头还没泛起,就被那水珠打中了穴道,呆若木鸡了。而我带去的那几十名门中兄弟,莫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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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玉在马上也是心头一震:“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与我哥哥齐名的没羽箭张清。本大小姐今晚丢人可算是丢到家了。”

“是吗?某说的真是大话吗?”晁盖放声大笑道:“高山,燕十八,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信炮,对高山扬了扬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江湖上最常见的信炮,二十个铜钱一枚,物美价廉,火焰明亮,色彩艳丽。庞某只需对着天空这么一拉,方圆数十里都能看见。这信炮一旦升空,以你高虞候的聪明才智,肯定会猜到是什么结果?我那两个同伴虽然一人瘦小了点儿,一人是个女流之辈,但将高衙内大卸八块的能力还是有的。高虞候,可否有胆量一试?”

牛邦喜应了一声,押着林娘子和锦儿下了先下了五岳楼,高山随后跟着,下得楼来,把林娘子和锦儿扶上了马,一行四人顺着左边的街道缓缓而去。

“哥哥莫急,你是在担心同来的那位姑娘吧?”时迁笑道:“小弟怕她坏了大事,所以往她房间里吹了迷香。她这会儿正睡得香呢?”

“林娘子?看来这个人与豹子头林冲那厮脱不了干系!”高山唤过了燕二兄弟,吩咐道:“虽然燕一不在东京,但以你们兄弟的追踪术,应该能把那个人找出来,记着,千万莫要让本虞候失望!”

晁盖大笑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不多时,一封密信送到了燕子楼的当家人殿帅府虞候高山的手里。高山拆开密信,扫了一眼,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推开门,不慌不忙地拐过一条长廊,冲着门口的守卫微微点了点头,进了小院,径直来到一个窗户下,轻轻叩了两下。

宋徽宗赵佶显然对这句话领会到了骨头缝里,要不他怎么放着后宫大大小小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的一干老婆不用,非要趟李师师的浑水。当这位大宋王朝的话事人在夜深人静之时,穿过那条通往青楼的专用地下通道,轻轻推开佳人的闺房,把一代名妓推倒在牙床上之时,自我感觉一定好极了。没准还会扯开嗓子吼一声:“天下骚客我最牛!”

“这么说,姑娘答应管这件事了?”晁盖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

“她一个那般明理的人,怎么也这般胡闹起来了?真搞不懂!”晁盖摇头苦笑着。

“高衙内到大名府上任?他能干什么?那梁中书呢?”晁盖虽说满肚子的疑问,可是最让他挠头的无疑还是如何把林娘子救出来。

花惜玉终于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说,是本姑娘莽撞了?晁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与本姑娘一般见识。”

“如此甚好,兄弟们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公孙胜和吴用对晁盖的这个安排齐声叫好。

花惜玉不以为意,道:“别急,别急,性急吃不上热豆腐!等本姑娘抓到了晁大哥的胡子再说。”

关于花惜玉和晁盖在赤松林相会之事暂且放一放,先说花惜玉的哥哥小李广花荣。

急先锋索超乃是天王李成的亲传弟子,师徒之间虽没有父子般那般情深,但也相处甚好。此时瞧见师父落马,索超自然是心急如焚,一连三斧逼退了花开和花落,拍马前去营救。“哪里走?看箭!”花开、花落两人联手与索超战了多时,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此时索超去救李成,正好给了他们两个可乘之机。花开与花落对视一眼,同时摘下弓,搭上箭,两枝箭上下翻飞,联袂而出,一箭射马,一箭射人。

“长得丑没关系,在古代可以镇宅辟邪,到现代可以去整容;本事不好更没关系,大不了咱努力苦练,还是可以有所长进。但是,千万不能不解风情,那样,有可能会丢掉小命的!”晁盖嘴里嘟囔着,手中铁枪宛如毒蛇吐信,噬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副将。“刀砍一大片,枪扎一条线”,这是一条直线,笔直的插入了那员副将的胸膛。

“不识抬举的东西!”在李成心中,爱马之心顿时胜过了惜才之心,他右臂高举,猛地往下一甩,高声道:“统统格杀勿论!哪个杀了贼首,赏银三千两,官升三级!”

花荣沉声道:“快走,再晚那个也走不了啦!”花开知道事态紧急,急忙一拉花惜玉,顺着官道往东边便走。不曾想,又听到一阵人喊马嘶,正东的官道上竟然出现了一队马军,为首之人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子,掌中横着一柄金蘸斧,胯下一匹火块似的赤色嘶风马,头顶大旗上飘扬着一个斗大的“索”字,应当是大名府提辖官急先锋索超无疑。

大刀闻达脸一红,拍马往前走了几步,抱拳道:“阁下神射,堪比我河北三绝之一的小李广花荣,敢问高姓大名?”

花开用一根树枝无聊的逗着一只被圈在笼子里的小鸟,摇着头说:“闻达若是不来,那兄弟们费尽心血抓的这几百只鸟儿就没用了。”

花惜玉奇道:“花开哥哥,你怎么打探得如此清楚?难道你是梁中书肚子里的虫子不成?”

晁盖望了望众兄弟一个个沮丧的神情,不由大笑道:“诸位兄弟,为何如此失落?这一阵,我们虽然输了,但并非没有翻本的机会!”

晁盖摇了摇头,将崔道成的遗体小心的放到酒桌上,又捡起地上的僧袍盖好了,轻轻对张青说道:“张青兄弟,崔大师既是出家人,就一把火烧了吧。”

晁盖略一沉思,道:“崔道成这厮作恶多端,本应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只是他如今已经醉倒,若是伤其性命,倒显得我等怕了他,胜之不武了。依愚兄之间,先将这颗秃头寄其项上,来日再相遇时,看我正大光明赢他,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杨志闻言一愣,却又不得不佩服崔道成的真知灼见。他也是知错就改之人,随即向崔道成深施一礼道:“崔大师,洒家受教了。”

晁盖脱口赞道:“好一个母夜叉孙二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妇人依旧嘻嘻笑道:“客官不舍得银子来用,倒也罢了,何苦来说笑?”

晁盖继续说道:“若是青面兽杨志独自押送,说不定会中了学究贤弟这条计策。因为杨志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但实是因为他乃杨家将之后的缘故,他一直以来,都在军中任职,江湖经验实在有限的很儿。但生铁佛崔道成就不同了,此人是个老江湖,又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学究贤弟此举,恐怕瞒不过他的眼睛。此乃第二大弊端。”

林冲急忙拦住,扯下了一片衣襟,三两下便替晁盖扎住了伤口,伏地便拜:“难怪江湖上都说义薄云天晁天王,林某今日若不是恰逢其会,又怎能见识到哥哥的绝世风采?晁盖哥哥在上,请受小弟林冲一拜!”

正说着,忽见一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哥,五——哥,大——大——大事——不好,七哥让梁山泊豹子头林冲那厮给捉去了!”

晁盖揽住宋江的肩头,唤了一声:“贤弟醒来,愚兄看你来了!”宋江恍若未闻,连唤了几声,皆是如此。宋太公在一旁抹泪道:“三郎这般已经昏迷二十余日了,每日只灌得些稀粥保命,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老汉也是无可奈何呀!”晁盖望着宋江那黑黝黝的脸膛,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吴用道:“异常情况倒是没有,只是三日前县上的雷都头巡逻至此,天没亮就来庄上讨水喝,听说哥哥不在便走了,连庄子都没进。听庄客说雷都头在东山上摘了几片大红叶,说是要回去向知县相公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