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清许若是真来,自己便躲着他,他总不可能在台隐身边待一辈子。若是操作得好,避开这次相遇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在解决三个牵引的同时,又有五个隐性牵引冒了出来,现在这个赶尸咒的牵引已经达到了十个。

这次是巫马夕计划中的最后一次尝试了,若是不成功,他便只有求助于台隐了。好在,这次很顺利。

庄达道:“他的意珠碎掉了,给了点钱打发走了。”

马行疆脾气暴躁,骂道:“那王八蛋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藏着,能怎么办?几个月来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查也得有着手的地方吧。”

在妓馆中出现这么一对恩爱夫妻,实在太违和了。

如意点头,笑容中满是兴奋,道:“嗯,学了好几天,昨天晚上才修正好。感觉怎么样?”

汇珍阁是他唯一没有来问过的大店了,因为上次就是在这里销的赃,虽然当时化了妆,但巫马夕仍然怕被人认出来。

皇甫洵站在院中,闭目养神,双手负在背后,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但是巫马夕根本不在乎,每天照来不误,坐在地上研究意境原理,一坐就坐到天黑。

巫马夕看着手上的这个小东西,傻眼了,这东西,应该怎么看呢?

他拉住巫马夕的衣襟,语气急促而颤抖,道:“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说完也不等巫马夕回答,接下去道:“明天一早,你就去烟柳馆,翻养露秋的牌,帮我照顾她一天,千万不要让别人进去,要不然她会死的。”

鲁未了道:“那些兄弟我都已经吩咐过了,不过二爷那里,怕是会传出去什么风声。”

片刻之后,整个意境已经编织完成,熟悉的意识虚空又出现在眼前,看着眼前的灵气光点开始闪现,巫马夕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愉悦与放松,随即心念一动,将整个修炼意境散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他特地去北市淘了一本《走火入魔全解》,五个金币。

盯了这么久的梢,巫马夕也总结出来了一些郁程独的行动规律。每天晚上必定去翻番楼赌上两把,有时候是陪着马二爷一起去,偶尔也独自去。至于其它的时间,毫无规律。赤尊团最近没有进山狩猎的计划,郁程独除了偶尔去拍拍二爷的马屁,完全就是放羊了。

在路上随意吃了点东西,很快便来到了北市。

从另一个储物囊中将符纹豹的尸体取出来。

今天是马行风马二爷娶妾的日子,郁程独肯定不会缺席,巫马夕也准备跟着过去凑个热闹。论实力,他远不如郁程独,要想报仇,只有想别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暂时还没想到。

那枚紫色石条的感觉和固化意境太像了,都是意枝进去之后,只能按照预定轨道前进。

真的可以!

如意用手指着那根直线说:“在编织这根直线的时候,这根意枝要贯注灵力,灵力鼓荡能够减弱意境牵引的影响,不过要想完美编织这个结构,至少要到境士四阶。后边还有一个螺旋结构也是一样,不过那个要到境士六阶才能完美编织。”

但熊暴心底清楚,大元帅这么安排,确实是对自己委以重任。

接触新意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风盘与赶尸咒的每一个变化他都了然于胸,里边的结构已经勾不起他研究的兴趣了。小惊蛰和游蛇又带给他许多新奇的结构,让他沉浸在学习之中无法自拔。

西曲城的医馆收费更加黑,巫马夕全身上下的伤患回起来,算盘七七八八一响,便是十二枚金币,而且负责治疗的还只是一个小学徒,嘴上刚刚长出绒毛,比巫马夕还要稚嫩。

但是天庶大陆上的巫咒境修,几乎无人修习此意境,反倒是驭形境修差不多人人都会。这枚意简,也确实是从那个高个驭形的储物囊中找出来的。

良久,巫马夕狰狞的神情才缓解下来,只是嘴唇紧抿,眼神越发地坚定狠毒。他心知自己并没有和对方拼命的资本,盘算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看着远处隐约的山脊,突然跳出个疯狂的主意。

一路悠然赶路,到下午的时候,算算离城应该有三四十里地了,腿脚有些疲累,便歇了下来,喝了些水,再吃了点干粮,坐在草地上休息。

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左手断折处,还需要时间调养。为了省钱和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搬出了地下室,回到了街头,并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栖身。

相对于其它的意境来说的,这个意境算是非常简单的了。但是对于一个意境新手,尤其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就显得过于艰难了,记录风盘的六视图算是最简单的六视图了,但是摊开来仍然不比六岁的巫马夕小多少。

自己周身上下,真是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西曲晨妆的美景冲淡了几分世界末日式的放纵,却给了人们一种末日重生般的狂欢。也许西曲城的人们,只有在这样美丽的清晨,笑声才是自然美丽的,而不会像老鸮夜号那样夸张诡异。

寒风从檐角巷隙中吹来,呜呜呼呼,夹杂着喧嚣而飘渺的人声,还有一些变调的怪叫和恣肆放纵的怪笑,西曲城境修的声音,比野兽更像野兽。

还有敌人窥伺在侧,他怕如意出现意外,不敢耽搁,迅速飘回,环首四顾时,已经是人影俱无,用意境扫描,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那边那个冰封的黑影也崩碎坚冰,迅速逃离。

如意脸色有一些发白,刚才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等她回过神来,便已经结束,如今想起那支冰锥来,仍然是心有余悸,问道:“台爷爷,他们是什么人?”

台隐并不回答,眼神深沉而愤怒,刚才对方使用的那几个驭形意境他太熟悉了。

大张弓、狂神祝、横行蛮山,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出现,还找上门来了。很好,很好!

……

巫马夕将两张纸摊在周三泰面前,其中一张写满文字,是丰元章的作品,另一张却是空白信纸,道:“照着这个笔迹,我来说,你来写。”

周三泰曾经做过几年的画家,他的主要工作,便是造假,各种名人字画、契约证卷,都能仿造得极为相似。巫马夕便是要借助他的这个能力,为自己做点事情。

周三泰疑惑地看了看巫马夕,然后便开始仔细揣摩那张纸上的笔迹,不多时便已经胸有成竹,道:“可以了,不过,先交钱。你知道我的润笔费的吧?”

巫马夕道:“知道,五个金币。”随即将五个金币叠在桌上,“这只是一半,事成之后,还有五个金币。”

周三泰道:“好说好说。”随手将那五个金币装入袋中,拿起笔来,“念吧!”

“父母亲大人膝下:离家三年有余,不能在二老身前侍奉,实为不孝。……儿在西曲三年,一切安好。然光阴虚度,三年来未有寸进,实在是无颜报于二老知。去年,叔父为儿荐台隐尊者。儿跟随尊者修习,自觉进步极大。数日前,尊者言道,儿已为查氏录取,不日将入学查氏,欣喜惶恐之余,第一时间书信报喜。……昨日方知,查氏学费极贵,儿力竭无能,望二位大人代为筹措。儿于西曲城城恭候二位佳音。不孝儿,元章。”

这就是巫马夕想出来的筹措学费的方法,写信向丰元章家里要。丰家的人写信都透着股书卷古典味,这封回信着实费了巫马夕不少脑浆。

周三泰写到一半的时候就写不下去了,看着巫马夕道:“你这是火中取栗。八万金币那么好骗的吗?”

“这八万金币我一定要取。”巫马夕神情坚决,随手将另十枚金币叠在桌上,“再加十枚金币,你废话一句就减一枚。”

周三泰张大了嘴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点了点头,俯身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