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未了踏雪而来,很快便来到马行疆面前,向马行疆行了个礼,道:“台隐进城了。”

在前边五条的试验中,巫马夕一直提心吊胆,害怕会出现走火入魔,但是老天保佑,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前天的时候,巫马夕特地去北市找了一下那个男人,问他有没有什么丹药,可以加快意珠吞噬速度。那个男人瞟了他一眼,然后就没说话,巫马夕枯等了十几分钟,最后只能离开。

灵气汇聚的速度仍然在加快。在三小时十五分左右,灵气堆积的情况终于出现了,意珠表面堆积的灵气层越来越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四十五分钟,到修炼结束的时候,覆在意珠外表的灵气层,让意珠看起来足足大了一倍,而灵气发出的强烈光芒,让整个意珠好像烈日一般。

除了效率表现得完美之外,另一个问题就有些让人头痛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吃完早饭,便又开始六视图的绘制工作,忙得连午饭也没吃,一直到日色将暮,总算是画完了最后一笔。

多么浩大的六视图啊,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笔下。

一般来说,每天修炼三个小时意珠就会达到饱和,再修炼也无济于事。就像是人吃饱之后便吃不下了。

这次得到六枚意简,没有一枚是修炼意境。还有一张六视图,记载的却是一个叫做“乖乖闭眼”的巫咒意境。

如意走近随便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道:“这是木棉传香中的一个结构?”

无论是早年的游历还是后来在查氏的执教,都为台隐搏得了极大的名声。巫马夕在十几年的游历过程中,多次听过他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他会与自己产生这样子的联系。

古匕闭眼思索了一会,睁开眼,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丰元章是被利刃腰斩;第二,三具尸体上边都有利刃的刺伤;第三,丁老三失踪了。”

西曲城不相信眼泪。在此地落泪,只能说明,他是个新丁。

这是意简?

“哎呀,哥哥你莫这样,这路程儿紧来路程儿长,似这般轻薄儿手来轻薄儿嘴,几时才能过豺狼岗?”

还有那根紫色的小石条,想起来心里就痛。

巫马夕原以为这个地方应该是绝对的死角,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但是他错了。

此后这本书被禁数十年。

他终究是没有进医馆,只是在药店买了些便宜的草药。有了木棉传香和这个小房间庇佑,他有自信能够撑过去。

他将裹在身上的兽皮紧了紧,面朝着东方,沐浴着这久违的阳光。

根据一路上打听得来的消息,欠债者赵铁板便是进了眼前的这座翻番楼,略一打听,便知道这是一间赌场,其后台便是罗斯大帝境修团,西曲城三大境修团之一。

那个男人看巫马夕的表情和行动,知道对方已经答应了自己,终于放下心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路都在唠叨:“你明天一早就过去,你告诉露秋,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两天就会去看她。对了,我叫居寒松……”

巫马夕背着他慢慢走着,一路听着他的唠叨,突然觉得眼眶泛酸,冷冷地道:“闭嘴。”

后边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唠叨声又再次响起。

巫马夕在医馆修炼了三个小时,然后就急忙向烟柳馆跑去,因为居寒松催促他,一定要在四点钟之前到达。

巫马夕一路急奔,终于按时赶到目的地,略一打听,还要等五个小时才能翻牌,不得不骂出了某个老骗子的名言,“你娘的,坑谁呢?”

既来之,则安之,巫马夕便在院里待了下来。八点多时,陆续有人来院中等待,从他们的话语中,巫马夕知道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养露秋,略略明白居寒松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些如豺狼一般的男人,巫马夕能够感觉到那对鸳鸯的栖惶与可怜。但是,他仍然不后悔当初做下的一切,若是再重来一次,他还会毫不犹豫地送上那把折扇。在他的生命中,仇恨远比爱情和怜悯重要得多。

六点多钟,养露秋起床了,梳洗打扮早餐完毕,已经将近七点了,脸上露出一丝期待来。每天这个时候,院里总会传来熟悉的箫声。

她静静地等着,眼前浮现出一个男人的面孔,轮廓强劲有力,只是须发有些凌乱,满脸都是落寞与悲伤。

“这样就很好了,不图什么了。”她露出一缕微笑,将眼中的泪水擦去。

七点已经到了,没有箫声传来。

养露秋开始坐立不安,猜测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这种猜测持续了两个小时,越来越让她胆战心惊。

九点,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年青人,轮廓锐利,表情冰冷。养露秋的脸色变得惨白,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巫马夕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些天来,自己的生活与她发生了许多交集,到此时才见到了她长什么样。很漂亮,虽然脸色惨白地站在角落,仍然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巫马夕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她,坐在床上,径自拿出那本《意境原理初步》来研究。很快便沉入其中,对外物不闻不问。

许久,突然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抬起头来,就见养露秋倒伏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巫马夕暗骂了一声,他来到这里,本身就有着被胁迫的因素,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如今麻烦事又来了。

人已经倒了,总不能不管。巫马夕无奈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为她编织了一个木棉传香。

养露秋很快便醒来了。巫马夕见状,算是放下心来了,环顾数尺见方的房间,找了处空地,铺上牛皮,坐下继续学习。

很快便到了晚上,龟奴来敲门,提醒时间到了。巫马夕将东西收好,转身离开。

“寒松,他是不是出事了?”寒露秋战战兢兢地问,这个问题憋在她心中一天了。

巫马夕停住脚步,站了片刻,道:“他被人打断了双腿。”

虽然居寒松一再交待他不要说,但是在巫马夕心中,仍然想让养露秋知道。

巫马夕不等她的反应,径自走出门去。

第二天,巫马夕又准时出现在烟柳馆。一进房间,养露秋迫不及待地问道:“寒松他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一整夜的煎熬让她脸色憔悴,还带着两个黑眼圈,

巫马夕盯着她的脸,道:“他在医馆,很快就会好,不过他拖的时间太久,可能会有点瘸。”随后不理她,径直坐到昨天的角落学习。

两人没有交流,巫马夕专心学习,而养露秋则在旁边用针线锈着什么。

到晚上九点,巫马夕起身,却被养露秋叫住,将一方丝帕递到他手中,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寒松。”

巫马夕接过,随手收好,正要离开,养露秋又道:“你能不能给我带一把匕首?”

巫马夕想了片刻,取出自己的短刃递给她,盯着她看了许久,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并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居寒松在病榻上将丝帕展开,上边绣的是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情意绵绵。